《人鱼养成攻略》明月照山茶

37、第 37 章

　　“蓝霁！”

　　“小霁！快醒醒！”

　　有人在轻声拍打蓝霁的脸，蓝霁的眼珠子动动，意志急切想要清醒，但眼皮却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如何也睁不开。

　　下半夜是秦桐守夜，等他起身的时候发现蓝霁满头大汗，表情痛苦，嘴里不断嘟囔些什么，知道他是被梦魇给魇住了，轻拍他的脸想要唤醒他。

　　蓝霁猛地睁开眼睛，那双湛蓝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秦桐焦急的模样，他怔怔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秦桐将他抱在怀中，不断抚摸蓝霁的脸庞，温声道：“怎么了？冷不冷？”

　　屋子中的火堆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阴冷冷的，那一股寒意几乎要穿透到骨子里，蓝霁浑身发冷，手指更像是冰块一样。

　　秦桐怜惜地将他抱在怀中，不断用手揉搓着蓝霁的手，给他带来暖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蓝霁发抖的身体终于平和了下来，他也从刚才的梦魇之中回过神来，他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秦桐英俊的脸庞出现在蓝霁面前，黑眸中的担忧如何也掩饰不住。

　　屋子中唯一的火堆熄灭了，光线黯淡了下来，只有微微月光落在了秦桐的脸上。

　　他无疑是长的好的，五官立体，剑眉星目，一双眼睛更是目若朗星，只是他平日中总是眉头紧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冷硬的表情也让人心生畏惧。

　　蓝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双如海水般的眼睛中像是生了火，

　　这还是蓝霁第一次直白炽热地看着他，秦桐一笑：“你今天怎么了？”

　　蓝霁像是刚刚反应过来自己举动有些过激了，他低下了头说道：“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秦桐轻笑，将他再次拢在怀中，湿冷的呼吸喷在了蓝霁耳边的一块皮肤上：“什么噩梦？”

　　蓝霁一激灵，身上猛地汗毛竖起，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秦桐：“我梦见你死了，我也死了，水都被我们流出的血给染红了。”

　　蓝霁的声音很轻，他的眼神放空，像是还没有从刚才的噩梦中回过神来。

　　秦桐将他抱在怀中，手一下又一下抚摸着蓝霁的背部，他在蓝霁耳边说道：“都过去了，全部都过去了，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小霁，我在你的身边。”

　　蓝霁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就顺势倒在了秦桐的肩膀上，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抚摸，一切显得是那样的温馨，而就在秦桐说的最后一句话时，蓝霁猛地睁开眼睛。

　　他推开秦桐，看着他，喃喃道：“你叫我什么？”

　　秦桐依然是在微笑：“小霁啊。”

　　小霁？为什么秦桐要叫自己小霁，他不是一向叫自己小鱼的吗？

　　满心的怀疑终于让蓝霁松懈的精神紧绷起来，他可算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房间中哪哪都不对劲，楚漠他们哪里去了，窗帘为什么被拉开了，火堆又为什么没有一点燃烧的痕迹，就算火被熄灭，可里面的火星怎么可能会一点都没有。

　　他还没有从那一场幻境出来，又或者说又一场幻境掉落到另一场幻境之中。

　　阵阵阴风吹来，蓝霁身体突然一抖，还未开口，目光却被秦桐身后的影子被吸引了。

　　月光从窗户外照射进来，正好打在了两个人的身上，秦桐与他的影子被月光映在了墙上，一个是他，另一个影子却不是秦桐。

　　那个影子瘦小，脑袋更像是装了一个圆球样的假发，显得头重脚轻。

　　是那个小丑！

　　蓝霁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突然一笑：“你再叫一遍我的名字吧，我喜欢听你叫我。”

　　小丑表情隐约一僵，如沐春风的表情也显得稍许勉强，那双和秦桐一摸一样的眼睛中带着狠戾，不过他并没有在蓝霁面前表现出来，而是用秦桐那张脸再次扯出一个笑容来。

　　“小霁……”

　　“蓝霁，小霁……”

　　他一连喊了好几句，这个名字像是在他嘴中含了几遍才吐出来，充满了无限爱恋。

　　蓝霁这个名字很熟悉，他能够确定这就是他的名字。

　　可他却低着头，勉强扯了扯嘴角，心中喃喃道：“原来我叫蓝霁啊。”

　　小丑还以为蓝霁在难过，弯腰就想要将他拢在怀中，而墙上的影子却变得狰狞可恶，一把短刀高高举起，正对准蓝霁的脖颈。

　　蓝霁顺从着他，手中的爪子突然亮起，眼神也突然变得凶狠，就在小丑的手触摸到蓝霁肩膀的一瞬间，蓝霁突然伸出手对准他的脖子。

　　尖锐的爪子划破小丑的脖子，他的尾巴瞅准小丑愣神之际又对着他胸口一击，与他分离开来，眼神清明，早已没有刚才的迷蒙。

　　小丑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蓝霁已经发现他了，他还在装，佯装伤心地捂着自己的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小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好伤心啊？”

　　说到伤心处居然还掉下了几颗眼泪，见到他虚伪矫情的模样更加确定这不是秦桐，也为刚才自己错认他感到懊悔。

　　蓝霁脸上的表情并未因为小丑这句话有任何触动，反倒是更加冰冷，他寒声道：“别装了，小丑，又或者说五号。”

　　小丑脸上的难过瞬间消失，变得凶狠跋扈，显得他脸上还未干的眼泪怪异不已，他站了起来，淡声道：“没想到你居然认出我来了。”

　　“你想要干什么？”蓝霁紧紧盯着他，“我的同伴他们又在哪里？”

　　小丑把玩着手上的匕首，也不在装了，吊儿郎当道：“他们不是你的同伴，我才是，我们才是。”

　　蓝霁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之前吴黎和自己说的话。

　　白杨乡异能人大多数都跑了出来，特别是序列强的那十位，其中八号组建了修罗教会，大肆招揽从白杨乡跑出来的异能人为自己所用。

　　“修罗教会？你是修罗教会的人？”

　　小丑点了点头，他反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下巴搭在靠背的木头上，表情无辜的点了点头。

　　蓝霁却猛地拿起另一张椅子砸向小丑，恶声道：“别用他的样子和我说话。”

　　椅子迎面打来，速度极快，可想而知蓝霁用了多大的力气，小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他丝毫不生气，反而因为抓到蓝霁在意点而揶揄好奇。

　　“怎么？你生气了？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莫非是你的老情人？那秦梧呢?”小丑如同幽灵般飘到了蓝霁身边，时不时扯扯他的头发逗弄他。

　　蓝霁不喜欢别人离自己这么近，毫不留情挥拳，几拳迎面而中，将小丑打的鼻青脸肿，最后蓝霁说道：“我和秦梧不是这种关系。”

　　小丑死性不改，依旧是秦桐的模样，不过他已经在蓝霁面前吃到了苦头，不在一个劲凑上去，而是站在了房间最远的地方。

　　“哦~”小丑尾音拉长，像是不相信，他转头，那里正好放着一面穿衣镜，将他现在的模样完完全全照射，在镜子中。

　　小丑像是被镜子中的人吸引到了，甚至用欣赏的眼神将秦桐的样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长的却是不错，不过怎么和秦梧长的一模一样？对了，秦梧死了对吧。”

　　他看向蓝霁，说到秦梧死的这件事情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说一件好事，不过秦梧死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却是算得上一件好事，秦梧是白杨乡的研究人员，往日在他身上做了各种试验，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人泄愤。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蓝霁看着他。

　　小丑随意抓了抓自己脑袋上茂密的红色头发：“吴黎不是说了吗？想要你加入我们？”

　　蓝霁讥讽道：“这就是你们想要我加入的态度。”

　　小丑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起来，手中凭空变出了一把电锯，正在嗡嗡响动：“其实我不太想，我更想和你死决一场，看看传说中的九号是不是有这么厉害。”

　　说完他举起电锯冲着蓝霁而来，蓝霁翻身躲过，不断用屋子中的东西砸向他，可这些东西在他的电锯面前一秒也撑不过，很快就被电锯据成了两半。

　　小丑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从秦桐的声线变为了自己的声音，他不断在房间中搞破坏，屋子中的东西瞬间碾得粉碎。

　　“你躲什么？你反击啊！你不是序列九号吗？是整个白杨乡乃至人类基地最强异能人之一，你躲什么！”

　　小丑不停在后面追赶，蓝霁疯狂扫视四周，手伸向水池方向虚空抓取，那一股股水流被召唤出来，变成一股不断环绕的水绳，将小丑的四肢轻而易举地给绑了起来。

　　“送我出去。”蓝霁猛地窜到了小丑的面前。

　　小丑，序列五号。

　　异能【美梦成真】噩梦与美梦永远分不开，越是深信不疑，梦境就会变为现实。

　　他们应该是进入小丑为他们编造的梦境之中，所以在最开始小丑会变幻成他内中中渴望的东西引诱他，如果蓝霁相信了，那这里的梦境将会变为他以为现实，他将永远留在那里，直到死亡。

　　这个异能只要你睡着就有可能把你给拉进去，防不胜防，阴险无比，而且，在梦境中，小丑是当之无愧的梦境之主，在里面他想什么都会心想事成。

　　小丑动了动自己被绑着的双手，勾了勾唇：“那可不行。”

　　就在蓝霁身后，那把电锯再次出现，对准蓝霁的身体就劈了下去。

　　电锯是凭空出现的，没有一丝声音，蓝霁完全没有时间躲闪，那把电锯直直劈进了他的身体，小丑眼睛升起一抹得逞与不屑的笑意。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号，不过如此。

　　不过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在电锯砍进身体的瞬间，蓝霁立刻变成了水雾消散在了空气中，然后水雾又在不远处重组，再次变化出了蓝霁的模样。

　　记忆一点点的恢复，也让蓝霁想起来自己不仅能够召唤出水，还能变成水。

　　小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而他身后的水绳已经悄然爬上了小丑的脖颈，死死缠绕住，然后用力收紧。

　　他的脸瞬间充血涨红，眼睛都快要瞪出来，太阳穴青筋暴起，他想用手去抓让自己呼吸不得的水绳，但双手都被水绳牢牢缠绕，解脱不得。

　　蓝霁表情越发冷硬，见他难受的模样丝毫没有停手的想法。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你在不松手的话，他就要被你杀死了。”

　　是那个小丑的声音！

　　蓝霁猛的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方向。

　　是秦桐！

　　缠绕秦桐的水绳瞬间化为一股流水落在地面，秦桐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蓝霁急忙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秦桐脖颈上的红痕已经见血，涨红的脸很久都没有消下来，他闭上眼睛，无论蓝霁怎么呼唤他都没有苏醒过来。

　　蓝霁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慌张，他不断呼唤着秦桐的名字。

　　秦桐眼睛动动终于苏醒了过来，他咳了好久都没有喘过来气，蓝霁帮他顺背，眼底隐隐有愧疚。

　　可下一秒，秦桐的眼睛变得狠戾，伸出手扑向蓝霁，紧紧掐着蓝霁的脖子，是往死里掐的。

　　蓝霁不停抓着他的手臂，在他的手上留下一道道抓痕，他想要变成一股水雾逃脱，但异能无论如何也使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没有异能了。

　　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蓝霁反抗的手也越发无力，生理眼泪从眼角滑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桐。

　　此时小丑趴在了秦桐身边，手撑着下巴，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他说道：“知道为什么施展不出异能吗？因为这里是我的地方，只要我相信你没有异能，那么这个愿望就能实现。哈哈哈哈！”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九号在自己面前痛苦挣扎求生，心中暗暗思考，九号即然被他杀死了，那么他是不是就可以变成九号了。

　　太好了，他比八号还大一位呢！

　　这个念头让小丑更加兴奋欢喜。

　　然而下一秒，他的脑袋被劈成了两半，血液喷射而出，大脑中的脑花也掉在了地面，他眼中的惊喜还未消散，脑袋就已经落在了地上。

　　在他死亡的瞬间，掐着蓝霁的“秦桐”也瞬间消失，蓝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他被人扶了起来，手不断在他背后顺气。

　　蓝霁转头看向来人，正好掉进了秦桐担忧的双瞳中。

　　这一次的他终于确定，这个人就是秦桐。

　　蓝霁也不由得松了口气，靠在了他怀中平复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