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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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那个小哥哥为什么被关在笼子里和老虎打架？”
年幼的霍开然趴在父亲肩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无法理解世界上竟存在地下搏击场这样黑暗的地方。
“我要去救他！”
“然然，太危险了，你救不了他。”
中年男人无奈地摇头，伸手想遮住儿子的眼睛，却被小家伙固执地挣开——
“我可以！我跑得很快，我会救下他们所有人！”
...
记忆中那双认真、坚定、带着骄矜的纯黑色眸子，渐渐与眼前的人重合。
此刻的青年墨发披散在雪白的枕上，肌肤透着易碎的苍白，唯有唇瓣被酒意染成樱红，微微张着，无意识地喘息。
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在床头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就这样疑惑又好奇地紧紧盯着霍凛。
和从前一样，从来没有变过。
张扬跋扈，睚眦必报，却又勇敢真诚，挺身而出。
每一面，都让人着迷。
霍凛曾以为，自己可以借着哥哥的名义，守护他一辈子，以此赎罪。
可这份感情，却在经年累月的注视与靠近中悄然变质。
霍凛知道这不对。
那些不堪的、罪恶的念头，本该被永远埋葬。
然而面对弟弟突如其来的亲近与依赖，明知有异，却难以抗拒。
而如今得知这亲近与依赖竟是为了别人。
他守护了十年的宝贝，喜欢上了别的男人，还是一个根本不怎么样的人！
霍凛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像此刻一样。
十余年精心伪装的平静与克制，终究没能磨去骨子里的卑劣。
于是生出一丝贪恋的妄想——
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
霍开然看不懂眼前人眼底翻涌的深沉墨色。
他看似认真，实则不太灵光的小脑袋转得快要冒烟，艰难地理解那句话的意思，最终恍然大悟——
亲霍凛=可以继续留在霍家=不被抛弃。
好划算！
于是他不再犹豫，笨拙的直起腰身，伸长手臂，轻轻地环住霍凛的脖子，然后仰起脸，将自己的唇，印在了男人的唇角。
像蝴蝶轻点水面，一触即离，却不知池水如巨石投入，激起滔天巨浪。
唇上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微颤的滚烫，顺着神经一路烧进脊椎。
他被吻了。
意识到这一点，霍凛背脊猛地绷直，如一张拉满的弓。
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愤怒、不甘、嫉妒......但更多的，竟是得偿所愿的窃喜。
世界没有静止，却仿佛在瞬间被抽成真空。
连平稳了二十八年的心跳，也一并消失。
鼻腔里充斥的不再是房间原有的气息，而是对方发梢极淡的兰花香，混合着特有的清苦药香，以及此刻甜腻的果酒香气......
种种味道纠缠在一起，构成一种全新的、令人头晕目眩的、只属于霍开然的气息，如同最致命的□□。
视线里的一切都模糊、褪色。
只剩下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那被他吻过显得愈发红润诱人的唇，以及萦绕不散无时无刻不在撩拨他最后防线的气息。
霍开然完成了任务，便想向后退开。
微冷的空气立刻重新涌入两人之间，扑在霍凛依旧滚烫的唇上和脸颊上。
他的喉结难以自制地重重滚动了一下，吞咽着几乎噎住他的情绪。
就在霍开然退开的瞬间，霍凛猛地伸出手，宽大的手掌带着灼人的温度，抵住了他的后脑勺。
另一只手抚上他漂亮的侧脸，指腹带着薄茧，轻轻摩挲着他泛红的肌肤。
男人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暴风雨前海面最后一丝诡异的宁静，沙哑得骇人：
“你把我当成谁了？”
霍开然浑然不觉周遭气氛已经危险到近乎凝固。
他歪了歪头，甚至因为认出了人而流露出一点小得意，凑上去又在那紧抿的唇上啄了一下，吐字带着醉意的软糯：“我知道！你是霍凛......”
下一瞬，霍开然尚未退开的腰肢被一只铁箍般的手臂猛地揽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他揉进对方怀里。
后颈也被炙热的手掌牢牢扣住。
旋即，一个滚烫的、带着侵略意味的吻，狠狠覆了上来，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长驱直入。
疯狂的、失控的、抛下一切伦理枷锁与理智权衡的吻。
仿佛明日便是世界末日，唯有此刻唇齿间的交融才是真实。
霍开然懵懂地睁大了眼睛。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无法招架。
炙热的气息铺天盖地。
强势的舌尖撬开他无措的牙关，席卷他口中每一寸角落，掠夺着他本就稀薄的空气和甜腻的酒意。
腰肢被牢牢锁住，即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那手臂传来几乎要将他碾碎的力道。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双手抵在霍凛坚实胸膛上，却如同蚍蜉撼树。
手腕轻易地被抓住，下一秒，被反剪着压过头顶，以一个完全受制于人的姿态，更深地陷入床榻。
“然然......”
霍凛的呼吸粗重，在唇舌交缠的间隙，溢出一声低沉沙哑而又饱含复杂情愫的叹息。
很快，吻再次落下，从起初狂风暴雨般的掠夺，渐渐染上几分难以自抑的沉迷与缠绵，细细碾磨......
残存的理智被这头皮发麻的极致这般彻底侵蚀。
恍然间，霍凛仿佛也醉了，彻底沉沦在这份觊觎已久，终于得偿的甘美之中。
无法抵抗，不愿醒来。
“唔......”
而真正喝醉的霍开然，推不开，逃不掉，笨拙的舌尖无处可躲，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过于激烈的一切。
氧气被急速消耗，酒意混合着陌生的情动冲上头顶，他觉得自己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徒劳地张合着唇瓣。
直到胸口传来窒息般的闷痛，他才凭着求生本能，艰难地偏过头，躲开了那仿佛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灼热进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唇瓣红肿，眼神涣散，溢出破碎的呜咽:“哥、哥哥......”
一声带着泣音的“哥哥”，仿佛惊雷落下，劈停了霍凛的失控情绪。
霎时间，所有的动作僵住。
他猛地抬起头，看清了身下人的模样——
青年发丝凌乱，铺满雪白的枕头，脸颊绯红，眼尾湿红一片，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微微张着喘息，晶莹的唾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唇角滑下一丝银线。
那双总是骄矜的眸子，此刻浸满了泪水和茫然，懵懂又无助地望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又为何会变成这样。
一种比欲望更猛烈的自厌感，狠狠刺入霍凛的心脏。
他像是被烫到般，骤然松开了所有钳制，迅速起身，踉跄着退开好几步，远离那张凌乱的床。
然后，在霍开然困惑的注视下，他抬起手毫不留情的——
给了自己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力道之大，让他的脸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口腔里也弥漫开淡淡的铁锈味。
“哥哥？”霍开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不解地看着他。
霍凛沉默着，仔仔细细替他盖好被子，整理好被角。
随后，几乎是逃也似的，一把拉开卧室门冲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发出一声闷响。
霍凛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
同一时间，走廊另一端，传来了熟悉的、但此刻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阿凛?”
霍凛浑身骤然僵住——
“父亲。”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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