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水晶鞋的十二点》笑容明媚

34、34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们就知道自己是心肝，是宝贝，习惯了爱着我们的人的小心翼翼。所以，我们是被宠坏了的孩子，任性，恣意，自我，自私。
　　尽管如此，我们仍坚信：自己是好孩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孩子。

　　看着Ann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我只有冷笑的冲动。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笑容再也爬不上我的眼睛，或许在不知道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地改变了。
　　“Ann，”我仿若没有见到身后的人，认真地看着她，跟她相处以来最最专心地认真看着她，因为不想错过她每一寸自信的美丽，我希望这个女人，能够永远如此自信，“我不知道那个在暗处帮助你的人到底透露了多少，但是至少我刚才也提醒过你的——我所倚仗的，并非小乖。”
　　与其说是我的话让她蓦然变色，倒不如说是因为她看见安牧挨着我坐下的举动。
　　欣然对她，还是有所保留的吧，Ann想知道的事情，不知道她是用着怎样的方式表达的。还是说，就连欣然自己，也没有看明白我跟安牧之间的关系？

　　我于安牧，是同类，是欢愉。安牧于我，是欢愉，是自由。
　　游走在放纵的边缘，嬉戏玩闹，只为了娱乐生活；刻在对方心头上的痕迹又深又长，这一生，我们是彼此无尽的纠缠，就算是变成灰，也要混乱地弥漫着一起扬尘。
　　纠缠，缘于相依为命；放纵，因着彼此的疼爱。

　　我偏头看着安牧，“以前的花花事情，我全当做是无聊人士吃多了放舌头出来遛个弯；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小乖差一点点就有了兄弟姐妹呢。你，好样的。”
　　安牧复杂地看了Ann一眼，转向我时，目光已然柔软，“从前或许可能，但是现在，已经没机会了。”
　　我不太明白，张口正想问出来，对面的Ann却已经忍不住，“什么意思？”
　　安牧的笑容顽皮而耀眼，我想，以后的以后，我都无法忘记他此时的笑容。
　　“奈奈怀孕以后，我就结扎了。”语气轻松，就像点餐时跟侍者说，我的牛排七分熟。
　　我愕然，Ann的脸色惨白，邵顾自顾自地轻啜着手边的纯净水。
　　安牧微微趴向桌面，冲我眨眨眼睛，“就算我想把小乖给你，但是妈那边，你自己去说哦。”
　　我盯着安牧，只有一个想法：这混蛋，真想把他漂亮的脸打成猪头。眼角余光，瞟见邵顾慢条斯理地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放回桌面，动作优雅得像中古世纪的王子，我的脑中居然浮现出穿着南瓜裤灯笼袖衬衫的王子居然长着一颗猪头的画面。整天泡在一起，说他不知道安牧的事情，比被雷劈的概率都小。
　　要打就打一双，男子双打，刚好可以作伴。
　　“那我算什么？”Ann僵硬的声音传过来，有些惊讶，原来如此强势的女人，受了伤，也是软弱的。
　　邵顾稍稍靠向我，小声地，“我依约带了安牧过来，你是不是也该守信，告诉我……”
　　白了他一眼，“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话说回来，就算没有你，我相信也会有人通知他吧？”
　　如果女人为了男人而战，那么怎么可以少了这个男人；就算我没有授意邵顾那么做，Ann也会找个机会让安牧在关键时刻华丽登场吧。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着，“你果然聪明。”
　　“安牧，对你而言，我算什么呢？”Ann挺直的身体透着勉强做来的镇定。
　　对呀，我也想知道，安牧这头嫩牛为了什么去啃那棵老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