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的蛊容器》爱睡的土拨鼠

37、第37章 月圆探秘

　　月光如水银泻地，冰冷刺骨，将听雨阁的荒芜与破败照得无所遁形。
　　枯死的树影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投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
　　夜风穿过廊下，发出低沉的呜咽，卷起枯叶打着旋，更添几分阴森。
　　我贴着墙根的阴影，屏住呼吸，像一只夜行的猫，每一步都落得极轻极缓。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掩盖掉周遭一切细微的声响。
　　体内那“圣蛊”似乎也感知到了我的紧张和外界浓郁的阴寒之气，不安地悸动着，传递出一种混合了渴望与警惕的模糊意念。
　　皮肤下的淡金色纹路隐隐发烫，仿佛随时会浮现出来。
　　我不能让它此刻坏事！
　　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感知外界上。
　　院门口，“影守”和“雀眼”如同两尊沉默的石像，伫立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里。她们似乎并未察觉我的离开，又或者……是故意视而不见？
　　此刻无暇深究。
　　我的目标，是那片死寂的枯荷塘。
　　越靠近池塘，空气中那股潮湿腐朽的气息就越发浓重，几乎令人作呕。
　　水面平滑如镜，倒映着天上那轮冰冷的满月，深黝黝的，看不到底，像一只巨大而诡异的眼睛。
　　按照白日观察的方位，我小心翼翼地绕到池塘的东南侧。
　　这里的光线更为昏暗，枯萎的荷梗密密麻麻地矗立着，形成一片扭曲的黑色丛林，是最好的遮蔽。
　　就是这里了。
　　我蹲下身，目光死死锁定在那片倒映着月光的水面之下。
　　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露浸湿了衣摆，带来刺骨的寒意。
　　就在我以为判断失误，或者那反光只是偶然时——
　　来了！
　　一缕月光恰好以某种奇特的角度穿透干枯的荷叶缝隙，笔直地射入水中！
　　刹那间，水下约莫一臂深处，一点金属特有的、冷硬的光泽骤然闪现！虽然极其短暂，但绝非错觉！
　　那形状……像是一个圆盘状的物体边缘？
　　上面似乎还有凹凸的刻痕？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它！
　　几乎没有犹豫，我深吸一口气，将磨尖的枯枝咬在口中，伸手拨开水面漂浮的腐叶，探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指尖触碰到塘底黏腻湿滑的淤泥，令人头皮发麻。
　　摸索着，向方才反光的大致位置探去。
　　冷水刺激着皮肤，寒意顺着手臂急速蔓延。
　　突然，指尖碰到了一样坚硬冰冷的物体！
　　形状规整，绝非天然石块！触感是冰冷的金属，上面布满了繁复的、凹凸不平的纹路！
　　是一个嵌在塘底的金属圆盘！或者说……阵盘？！
　　就在我手指触碰到那阵盘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阵盘中心似乎有一个极小的凹陷，我的指尖无意中按入了其中！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响动，自水底传来！
　　紧接着，那阵盘上的刻痕猛地亮起一丝幽蓝色的、极其微弱的光芒！
　　与此同时——
　　“唔！”
　　我闷哼一声，猛地缩回手，只觉得按入凹陷的指尖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极快地刺了一下，沁出一颗血珠，迅速消散在浑浊的水中。
　　而腹中的“圣蛊”在这一刻如同被烈火灼烧，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尖锐至极的痛苦和愤怒！
　　它疯狂地冲撞着我的腹腔，灼热的能量彻底失控，皮肤下的金色纹路瞬间大亮，如同燃烧的脉络，几乎要破体而出！
　　【痛！】【束缚！】【破开！】
　　混乱而暴戾的意念碎片疯狂冲击着我的脑海！
　　不仅如此！
　　几乎是同一时间——
　　“嗡——！！！”
　　那夜曾经响起过的、低沉而恐怖的嗡鸣声，再次从王府地底深处悍然传来！比上一次更加猛烈，更加急促！仿佛某种被触怒的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整个听雨阁的地面都开始微微震颤！
　　枯枝上的寒鸦被惊起，发出凄厉的啼叫，扑棱棱地飞向黑暗的天空。
　　“怎么回事？！”
　　“地动了？！”
　　院门口传来“影守”和“雀眼”压抑不住的惊呼，她们的镇定第一次被打破！
　　完了！
　　触发了不得的东西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然而，已经太晚了。
　　数道强悍的气息如同鬼魅般，自不同的方向疾速掠来！
　　最快的，是一道玄色身影，裹挟着冰寒彻骨的杀意与怒意，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池塘边！
　　君灏！
　　他坐在轮椅上，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得透明，唯有那双眼睛，黑得如同最深的寒渊，里面翻涌着足以毁灭一切的雷霆风暴！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死死锁定了水中那只尚未完全收起、沾着淤泥和一丝血迹的手，以及水下那正在缓缓黯淡下去的幽蓝阵盘光芒。
　　“沈、知、意。”
　　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丈冰渊下碾磨出来。
　　“你果然……从未让本王‘失望’！”
　　他的身影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瞬间逼近！
　　冰冷的、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指，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我的脖颈！
　　而几乎就在他动手的同时——
　　另一道诡异的、飘忽如烟的青色身影，自一株高大的枯树后悄无声息地闪现，目标直指水下那正在黯淡的阵盘！
　　是敌？是友？
　　与此同时，那幽咽的笛声也突兀地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召唤，而是充满了焦急和警示的尖锐音调，自远方急促传来！
　　枯荷塘边，形势瞬间万变，杀机四伏！
　　我被君灏的杀气牢牢锁定，腹中“圣蛊”因阵盘和嗡鸣的反噬而痛苦暴走，水下有神秘阵盘，暗处有青衣人抢夺，远方有笛声警示……
　　真正的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