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刀刃 ...
-
话说的好听，但还是让她们去赌命的意思。
她们真的要去吗？
夜寻：“……”
“给我们两件可以改变外貌与气息的法器。”夜寻冷着脸道。
她还是无法放下，如果放任黑潮继续下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丧命。既然她有机会改变，还是想试一试。
重生归来，她除了想将明梦悦拉出泥潭、向蓬莱宫主复仇，也想找出黑潮的真相。
会长又拿出两个天阶的法器，放在桌上：“这两个法器可以阻挡渡劫之下的一切窥探，直接赠予二位，就当是我的一点点帮助。”
“除此之外，我可以保证，那位顾无归会帮你们隐藏、瞒过去。当然，报酬也不会少。”
会长将手上的储物戒取下，放在手心举向夜寻：“这是给贵寺的，我想会很有帮助。”
夜寻没有客气直接接过，粗略一扫，里面大概够现在全寺上下一年的开销与资源，确实出手大方。
金钱收买。
夜寻一转头，就对上明梦悦担忧的目光。见她看过来，明梦悦轻轻拉住夜寻的衣角，小声问道：“你要去吗？”
夜寻点点头：“嗯，既然知道了是什么情况，就没有束手旁观的理由。”
不是为了答应会长，仅仅是她想要去做。
明梦悦还是不放心，闻言坚定道：“那我也去，如果帮不上忙我再回来。”说完她看向会长，“会长应该同意吧？”
“自然。”
明梦悦有看向夜寻，夜寻又思考纠结片刻才点点头。全力赶回山隐寺再赶去，即便是全力赶路，最少也需要三天，那边绝对等不了三天，与其把她们留在商会，不如带在身边。
到那边后，现场有她们山隐寺的人，到时候拜托她们照顾。
决定后夜寻也懒得再和会长扯皮，牵着明梦悦的手准备离开：“我们去找柏仓，然后一起出发。”
明梦悦自然没有问题，有些防备的看了眼面容依旧隐藏在阴影中的会长，跟着夜寻快步离开。
她们离开房间后，庄文曜自后面的房间出来，坐在会长对面：“您为什么一定要她们去？又怎么确定她们一定会答应？”
“你知道被当成武器培养的人是什么样的吗？”会长答非所问，摩擦着手上象征着会长身份的戒指，“她们很难去拒绝别人的命令、托付，会下意识的去完成，没有自我的思考，就像是一柄刀刃，无论被谁握在手中，都能发挥作用，无论是我，还是蓬莱。就算后面有人教她拒绝，也很难抗拒这种‘本能’，她就是一个例子。至于另一个人，她会自己去追寻她的光，只要她发现她的光有离开的迹象。”
庄文曜立刻猜到会长说的是夜寻与明梦悦。被作为武器培养？夜寻吗？山隐寺对她是这样的吗？她完全没看出来。
而且这又跟蓬莱有什么关系？
庄文曜直视阴影中的双目，语气冷淡下来：“我提醒一下您，我们和山隐寺是合作关系，她们是我们的盟友，是人，不是刃。如果解会长您想要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我们四个有权力对你发出审判。”
万宝商会有五个掌权人，最高权力的会长，与平分其它全力的其余四个掌权人。虽然会长的权力最大，但其她四个掌权人可以联合罢免会长。
会长很平静的点点头，尽管没人能看见：“我知道，到时候我会自己离开商会。”
庄文曜挑挑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摆摆手：“我也要走了，这次委托由我来盯梢，您最好跟山隐寺的副寺主好好解释一下。”
会长看着她离开，一张符纸在门被打开的一瞬飞进来。她看着符纸降落在她面前，低声道：“会的。”
解梦华的虚影出现在房间中，周身的气压很低，声音中夹杂着怒火：“解梦笙！我警告过你！”
解梦笙将帽子摘下，露出同解梦华相似的面容：“嗯，你说过，但我没有答应。”
.
小九的体积又变大了，三个人坐在上面绰绰有余。据她说，这才是小九现在的真实大小，现在它才成年，还能再长。
柏仓坐在最后面，虽然小九跑的很快，但很稳当。就是气氛很是怪异，前面的两个人从出发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说，她只知道一些大概的情况。
不光她紧张，明梦悦也有一些。她害怕是自己执意前往惹得夜寻不开心，也害怕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负担。
她心里很害怕，但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要勇敢去问，不要一直埋着什么都不说，否则问题只会越滚越大不会消失。
明梦悦往前坐了一点，轻声喊夜寻的名字：“夜寻？”
坐在最前面的夜寻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疑惑的转身看向她。
“你好像很不开心？是因为我想跟着你吗？”
坐在最后面的柏仓没敢往前面看，耳朵却高高竖起。
夜寻有些诧异的看向明梦悦，摇摇头：“并不是，只是，我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拒绝的情况。虽然解梦华一直告诉我要学会拒绝，但……”
她无法置之不理。
可这种无法选择只能被动的遵循命令的感觉，像是将她拽回过去，那段任人驱使的时间。
她低着头，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真正从过去走出过。
刚重生的时候，她只知道远离蓬莱，只记得要找到明梦悦带她离开、拆穿蓬莱宫主，找到一切的真相，但究竟该怎么做，她什么都不知道。
甚至刚离开招生大会，她便不知所措。
长期被驱使，她确实已经很久没有独自思考了。好在遇到了湛问天与解梦华，来到山隐寺，渐渐改变，但又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再一次对她发出攻击。
虽然活了很久 ，但这是她第一次“当人”。
突然，有人捧住了她的脸颊，微微用力让她抬头，正面对上明梦悦夹杂着心疼的目光。
“抱歉，我没想到这一点。这之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不知道夜寻曾经经历过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才会让她这般。
“下一次，如果你不想去做，我们一起拒绝。”明梦悦道，“我母亲说过，我们无法改变过去，但我们可以决定当下，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就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吧。”
夜寻放松下来，轻轻笑了笑，闭上眼，右手覆盖在明梦悦的一只手上：“好。”
“嗯……如果没有人要求你这样做的话，你会去吗？”明梦悦见夜寻状态恢复了，在心里松口气，问道。
夜寻毫不犹豫的点点头：“会，对于我来说，这是作为修士的职责所在，济世救民，是我们正道修士应该去做的。”
“但，如果那件事超出你的能力了，甚至会让你丧命，你会怎么做？”
“如果还有余地，自然是去找更强的人帮忙。但若是来不及，应该是找人哨口信然后去拖延时间。”
明梦悦微微蹙眉，追问：“那如果你会死呢？”
夜寻沉默片刻，道：“我会尽量活着。”
“哇塞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不坚定的说话呢。”一道略带戏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夜寻嘴角抽了抽，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庄文曜。
庄文曜骑着一头灵鹿，很轻松的就追上她们。灵鹿的实力比夜寻的九尾狐要高，因此并没有什么害怕的迹象。
“你怎么在这？”夜寻疑惑的看向她，微微歪头，身边还冒出来两双好奇的看过来的眼睛。
庄文曜故作无奈的一摊手：“没办法咯，这种重大委托都需要一个掌权人坐镇的，只不过这一次轮到我了。”
夜寻挑挑眉，双手环胸，呵呵两声。
如果不是她知道庄文曜是那种每一次轮到自己都会找机会推掉的人她就相信了。
“……好吧好吧，其实是确实担心你们，毕竟这一次会长确实做的有些过分了，虽然是为了消灭黑潮吧，但是……”庄文曜有些烦躁的挠挠头。
虽然她们的主旨是利益至上，但是实在是做不出让筑基的人去化神都不一定能应付的地方去的事，还是这种道德绑架式的。
庄文曜叹口气：“这不四个人里我跟你最熟吗？所以我就跟过来了。我们可以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若再发生，我们四个会联合弹劾会长。”
夜寻有一些意外，哟了一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庄文曜翻了个白眼，见夜寻没有埋怨她们的意思就放心了，“我可是商人，长期合作总比短期得罪值钱多了。话不多说，抵达那边后，我会辅助你们尝试进入黑潮，只要不可以我就立刻把你们拉出来，交给你们寺主。”
夜寻点点头，没什么问题：“好。”
只是刚靠近，四人就感受到来自黑潮的污浊的气息。面前出现一些简易的帐篷，其中不少人进进出出的，还有一些人镇守在旁边。
湛问天正在接受治疗发愁，她尝试了很多次，都只是暂时击退黑潮，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
而且中心的那个东西还会指挥黑潮迅速弥补空缺，然后继续吞噬、扩大自己。
有些难搞。
就在发愁的时候，还遇见了更愁的事情——夜寻带着明梦悦和柏仓过来了。
柏仓的讲师蒋书仪看见柏仓后也诧异的睁大眼睛，同时投以不满的视线。
“我滴姑奶奶啊，你怎么把她们带过来了！”湛问天急的抓住夜寻的肩膀一个劲的晃，“她俩只有筑基啊筑基啊！元婴来这都是送的你把她们带过来！”
夜寻被晃的有些头晕，举手努力掰开湛问天的手：“没办法，把她们送回去时间就不够了，商会那边又有点信不过。”
蒋书仪正在询问柏仓她的情况，确认没事才松口气，闻言皱眉看过来：“信不过？”
她如刀一般的视线投向庄文曜，庄文曜无奈的举起双手耸耸肩，这事确实是她们做的不厚道。
夜寻简短的叙述了一下发生什么，随着她的讲述，湛问天与蒋书仪看向庄文曜的视线也愈发不友好，让庄文曜额头上冒出冷汗。
会长干的好事伤害全让她承担了，回去不敲一笔她就不姓庄。
“你跟我一起在后方维持秩序照看伤员，顺便提防蓬莱那边。”蒋书仪拍拍柏仓的肩膀，同几人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她是在第二次异变发生的时候前来支援的，第三次异变发生的时候她就在中心，本来已经就差一点就可以彻底消灭黑潮了，谁知黑潮核心突然爆发不说，竟是将她们的攻击全部吞噬了。
如果她身上没有先前从夜寻那买的符纸，大概已经葬身黑潮了。
不过即便是没有被黑潮污染，现在她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了，只能在后方帮忙。
夜寻目送蒋书仪和柏仓离开，而后问湛问天：“最新情况？”
湛问天想了想，抬手招呼她们跟上来：“我们去观察点说，更容易了解一些。”
“看见没，中间那个跟章鱼一样八条触手的家伙就是这个黑潮的核心，近一点看是什么样，我们也不知道，根本就靠进不了。”湛问天指着远处的黑点道，“哦，八条触手是蒋书仪看见的，她是唯一一个直视这玩意还活下来的人，不过当时她退的很快，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一段距离了，只能看见上面好像还有眼睛和嘴，别的就不知道了。”
“这玩意能控制黑潮往哪个方向蔓延、控制组织其它造物进攻、撤退，像是一支军队，跟以往的黑潮区别很大，很不好对付。我们也尝试过通过削减黑潮范围的方式削弱祂然后一击毙命，结果完全没用。”
说到这湛问天有些头疼：“祂的恢复速度远高于我们削弱的速度，更别提现在还来了一波拖油瓶。”她指了指另一端的小黑点一样的人，偶尔能看见法术闪耀的光。
“一个地方被打到空缺后，祂就控制黑潮补上空缺，同时没人进攻的地方加速吞噬。以它的范围，我们又不能将其围起来打，跟蓬莱联手倒是有可能，但是你也知道结果的。”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蓬莱绝不会同意——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们这群“野路子废物”直接被赶走了。
啧。
夜寻摸摸下巴，一直盯着黑潮，片刻后才道：“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围住黑潮同时进攻，牵扯祂的注意力，然后我们直接深入黑潮进攻最中心的那个黑潮核心。”
进入的话……按会长的话说，她和明梦悦可以做到，但深入虽然不会被黑潮吞噬，会承担的攻击绝对不少。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会阻止她们，很显然那个核心的造物有脑子。
所以必须有人在外面尽可能的牵扯住核心造物的注意力。仅靠山隐寺的人和万宝商会的人，足够吗？
“商会还能调过来人吗？”夜寻看向庄文曜，问道。
山隐寺现在暂且没有多余的可以参与这次战斗的额外战斗力，全都在这了已经。
庄文曜摇摇头：“很抱歉，没有了，先前讨论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力量了。我们毕竟就是个商会，不是什么修炼宗门，不是所有的执行者都愿意参与进来。”
这里就是全部的力量了……夜寻轻轻叹口气，随即看向明梦悦：“我们先尝试一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