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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狼拜访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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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双气的咬牙切齿,几乎是跺着脚回的家。
关上宿舍的门,一股委屈之气涌了上来,瞬间濡湿了眼眶:“可恶的琅星河!混蛋,王八蛋!好心当成驴肝肺!什么东西啊!”
他气氛不休的跳脚,最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咻咻的喘气:“老子累死累活的给你收拾房间你还抱怨?活该住猪窝,跟蟑螂称兄道弟!”
杨晓双揉了揉因为擦地板而有些酸涩的腰,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杨晓双你也是活该,拿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真是的,以后不要在这样好心了,好心没好报!”说完,似乎不是很气愤了,抹了把脸,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让冷清的小小单身宿舍,增添了一些人声。
琅星河晚上睡醒爬起来,凑合的吃了顿外卖,不好意思多打量自己窗明几净的“新”家,急匆匆的开车跑到跟朋友合资开的那家酒吧。
现在才下午六点,还没有到上客人的时候,几个服务生正在来来回回的摆放着桌子上的鲜花和烛台,还有就是擦拭角落里的一台钢琴。
黑色的钢琴放在几乎没有灯光的角落极其的不显眼,但是这也算是这个酒吧的一个特色。当夜晚降临,疲累了一天的人们进来,优美的钢琴声可以洗掉一天的喧嚣,让人们不再烦躁。而钢琴声也不会太过于喧宾夺主,只是在黑暗的一角,静静的流淌着悠扬的小夜曲。
当琅星河一头扎进酒吧的时候,正靠在吧台抽烟的老板之一卓翔哧的笑出声:“哟,怎么了?被狗追了你?”
“去你的,你才被狗追!”琅星河钻进吧台,抽出上次未喝完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仰而尽。
“那究竟是什么事让咱的大钢琴家一脸拉不出屎的表情呢?”卓翔把烟屁股按在一旁的烟灰缸里,顺手拿过一只干净的酒杯,也给自己倒了杯酒。但是不同琅星河牛嚼牡丹的饮法,而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啜饮,让酒香百分之百的在味蕾上充分的发挥出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琅星河瞪了卓翔一眼,伸长手臂拿过放在吧台上的烟盒,抽出一根自己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皱着眉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说你究竟怎么了?”卓翔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突然退后了好几步:“我靠,你别告诉我你你你……”
“什么你你你!”琅星河咬着烟屁股:“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卓翔摸了摸下吧:“你不会被A打头的给那什么了吧?”
“去你大爷的!”琅星河烦躁不已,他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烟,终于忍不住一吐为快:“诶,我跟你说啊翔子,就是……如果有个人给你收拾房间,但是因为弄出来的动静太大影响了你休息,你就把他骂跑了……你觉得这样对吗?”
卓翔捏着红酒杯细细的杯脚,眼光促狭:“怎么了?哪个肯给你收拾狗窝了?牺牲挺大啊?”
“我TMD跟你说正儿八经的事呢!”琅星河一脚踹过去,却被卓翔躲了开来:“我就问你,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卓翔又饮了口红酒:“那得看给你收拾房间的是谁了,如果是钟点工,我只能说骂的好,笨手笨脚的扰人睡眠本就不对。如果是你家太后……不过我觉得不可能,你家太后看见你住的那狗窝就崩溃了,死都不肯踏进去一步,更别说给你收拾了……那这个人,是谁呢?你得跟我说是谁我才好分析嘛。”
“就是……就是,我住那小区的居委会副主任……”琅星河想起那个硬把自己往老了打扮并且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小男人,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噗的一声,卓翔含在口中的红酒呈喷射状与地板亲密接触了,还差点殃及了路过的服务生。他不可置信的擦了擦嘴角:“啥?居委会副主任?我说……老狼,你什么时候对那种大爷大妈感兴趣了?”
琅星河玩味的咬着烟屁股,喷出一股白烟:“哪个说他是大爷大妈了?”
“哦?”卓翔好笑的看着琅星河的脸:“啧啧,看你笑的一脸YD,那个人不会是个小哥吧?嗯?多大了?帅不帅?身材如何?”
“去去去,我又没有扒了他的衣服,怎么可能知道身材怎么样?”琅星河推开卓翔那张靠近了的大脸:“我跟他不熟。”
“少来了,不熟人家还能给你收拾房间?就你那狗窝,啧啧,没把人副主任累着吧?”卓翔笑的不怀好意:“说吧,什么时候的事啊?你真能藏着,现在才跟我说。”
“我跟他真的不熟!”琅星河舔了舔嘴唇,想起那个弯着腰擦地板的男人:“就是前段时间搞什么人口普查,他正好负责我住的那栋楼,跟我表弟……诶,你认识我表弟不?”
卓翔哈的笑出声来:“能不认识吗?你表弟也算是个名人了。”
“嗯,就是跟他,一开始说我未成年,后来又说我住的地方脏乱……总之说什么为了小区住户的安全卫生健康着想,所以要给我收拾房间,可是他一边收拾一边唱歌,结果……你知道的,他一大早就去,我那时候困的要死……”琅星河耸了耸肩膀,解释着:“所以……”
“所以你因为睡不好所以脾气不好所以把人骂跑了?”卓翔接上后续,满脸憋不住的笑意。
琅星河无奈的点点头:“啊哈,就是这样。”
卓翔极其没有形象的哈哈大笑,手里拿着的酒杯差点倾倒:“你这人真不知好歹,人家好心给你收拾你那脏的不成样子的狗窝,你还嫌弃……唉,我说,那副主任长的怎么样?”
“还行吧……”琅星河警觉的看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不是我想干嘛,是你想干嘛。”卓翔为了避免一会儿被红酒洗澡的危险把酒杯推到吧台深处:“如果随便一个人,你能如此失魂落魄?”
“去你的失魂落魄。”琅星河把烟捻熄在烟灰缸里:“我只是觉得挺对不住人家的,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好心不是?”
“行了吧你,如果只是觉得对不住,你能这么早就到这里来?”卓翔拍了拍琅星河的肩膀:“说真的,老狼,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那就追呗,凭咱琅大少的魅力,什么人还不都是手到擒来啊?”
“滚蛋,老子的名声都让你给搞坏了!”琅星河佯怒的推开卓翔,把酒杯续满,然后走进那个黑暗的角落。不一会儿,悠扬的钢琴声传了出来,在静谧的空间内静静的回荡。
“啧啧,还说没想法。春天来了,就连这琴声都荡漾着一股发情的气息呢。”卓翔支起手臂托在腮帮子上,透过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望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路人:“春天啊……”
周一,每个星期的第一天,每周上班的第一天,也是很多上班族最痛苦的一天。
杨晓双照样把自己打扮的老气横秋,一分不差的踏进办公室,开始一天崭新的工作。
九点到十点,居委会开会,总结上一周的工作情况,还有本周的工作计划。
杨晓双在本子上勾勾画画,井井有条的写出一二三四五,又标出小一二三四五,详详细细的把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妥当,才宣布散会。
办公室里,摆放在桌子一角的小盆文竹已经被实习生浇了水,此刻正挂着水珠沐浴在春天清晨的阳光下。杨晓双伸手摸了摸文竹娇弱的叶子,脑海中又想起某人垃圾站般的阳台上那四五盆差不多已经死掉的花草,其中只有一盆文竹还带着一丝丝的绿意,让他浇足了水放在阳光不会直射却能通风透气的地方……不过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照那人的生活习惯下去,房间里出了他跟蟑螂,不可能会有第二种活物!
杨晓双很喜欢文竹这种植物,他父母家里就有一大盆茂盛的文竹,是从他小时候就养着,现在已经蔓延了大半个客厅了,美丽而美好。形似竹子一样的纤弱枝条却十分的顽强,哪怕许久不去照顾,也会努力的保留着自己的姿态。颇有不折不屈的态度。
一天的忙碌之后,杨晓双拖着疲累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宿舍,却在门口看见一位不速之客,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嗨。”琅星河掐灭了香烟,抬了抬右手:“羊咩咩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