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两家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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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幽深，岩壁上渗着湿气，水滴声在寂静中回荡。
南宫雪盘膝坐在洞内，将明和壁安置在自己身侧。少年面色惨白，唇色泛黑，脉息微弱，额头沁出冷汗。
南宫雪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解毒丹，轻轻掰开明和壁的唇，将丹药送入口中。丹药化开，散出淡淡的灵香，却被体内的血毒迅速侵蚀，药气微弱得几乎要散尽。
南宫雪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血毒蛙。
他从小在南宫家典籍里见过这种妖兽的记载，毒性霸道，连金丹修士都避之不及。近百年来都未曾有人见过，没想到他们竟在这种地方撞上。
若不是明和壁……
他垂下眼，喉头一紧。
那一瞬间，若对方没有转身出剑，他现在早就成了那蛙腹中的一滩血。
他抬手，指尖微颤，按上明和壁的灵脉。温热的灵力顺着手心流出，一寸寸渡入对方体内。
“你救了我，”他低声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灵气流动，南宫雪额间渐渐沁出冷汗。血毒入体后的灵脉紊乱，如同乱丝，他必须一丝不差地引导药力运转，否则丹气与灵力相冲，反倒会更快伤了心脉。
洞外的夜色沉沉，远处仍隐约传来血毒蛙的哇鸣。
南宫雪呼吸微重，体内的灵力早已不稳。血毒蛙临近时那道震魂的声波，让他自己的经脉也被震出裂痕，灵海翻涌不休。可他根本顾不上，只一心守着明和壁的气息。
“再坚持一下……”他喃喃，几乎是强行稳住自己的神识。
洞中灵光暗淡，唯有南宫雪掌间的灵气微微闪烁。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更久。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灵力流转越来越慢，手心的温度一点点褪去，眼前的景象开始发晕。
夜色如墨。
上庄谷上空，云气翻涌，一阵灵压骤然铺开。
沈凝霜御风而立，身后乔凌枝与四位执事列阵而随，五名弟子紧随其后，灵光流转，剑影成环。她衣袍翻飞，眉目冷凝，神识一扫，前方山谷间的气息让她眉头一沉。
——血毒蛙。黑红色的笼罩整个山谷，灵纹密布。
沈凝霜眯了眯眼，低声道：“金丹中期。”若非亲眼所见，她绝不会相信，这等妖物竟会出现在凡谷中。更令她心惊的是——那两个孩子还在里面。
“凌枝。”她沉声。
“在。”乔凌枝立刻掐诀，掌心母简灵光大亮，一道金线从简中射出，在空中化作灵纹，指向谷中深处。
“他们在这里。”
沈凝霜果断下令：“我来破阵。等我打破屏障，乔凌枝带人下去救人。救到即走，不得恋战。”
众人齐声应令。
沈凝霜抬手，灵光聚掌。她袖间一振，灵气化作数十道青纹雷弧，轰然砸向血毒蛙的结界。
“——开！”
一声断喝，灵雷交击，黑红屏障剧烈震动。
片刻后，伴随着一声轰鸣，屏障裂出一道巨缝，腥气顿时汹涌而出。沈凝霜灵力一震，袖袍卷起灵风将腥气隔绝于外，喝道：“走！”
乔凌枝当先掠出，几名执事与弟子紧随其后。母简的金线在空中蜿蜒闪烁，引领他们一路穿行山谷。
谷底草木倒伏，岩石焦黑，血毒蛙的叫声仍在远处隐隐震荡。
“这边！”乔凌枝指着前方一处山洞。几人紧跟而上，顿时闻到浓重的血腥与药气。
南宫雪靠在洞壁边，面色苍白，衣襟被冷汗浸透，手还搭在明和壁的灵脉上。
沈凝霜随后入内，神识一扫，面色微变。她立刻取出灵符，按在两人胸口各一点，符纹亮起，稳定了他们紊乱的气息。
“好险。”她低声道。
洞外忽传来一声震天怒啸——血毒蛙感知到有人闯入，怒意滔天，整个山谷都为之一震。
沈凝霜抬眼，眸色冷厉，声音沉稳：“撤。”
乔凌枝当即点头，唤出飞行灵舟。执事们迅速将昏迷的两人抬上舟身，护阵全开。
就在飞舟离地的一瞬，毒蛙巨影破水而出，毒气如雾，灵压惊人。
沈凝霜双手结印，灵力暴涌，青光如潮卷起，化作巨幕拦下毒雾，与之相撞。轰鸣声震彻山谷。
“走——！”
飞舟灵阵全开，化作一道光虹破空而去。
风声呼啸。山谷被雷光照亮，血毒蛙的嘶吼被远远抛在身后。
而在灵舟之上，沈凝霜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被灵符护住气息的两名弟子，眼底的寒意终于散去几分。
“幸好——还来得及。”
三日后。
灵泉殿内雾气氤氲，灵阵环绕，温润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南宫雪缓缓睁开眼，视线由模糊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脸。
“……爹？”
南宫鸿原本低垂的头骤然抬起，“雪儿。”他俯身，摸了摸儿子的脸，“你终于醒了。”
南宫雪略一凝神，探查体内。经脉仍有微微刺痛，灵海空荡，却已无毒气残留。显然，医修已为他清除了血毒蛙的毒。
“是师尊救的我？”他低声问。
南宫鸿点头，目光沉了沉。
前日，他带着南宫家的几位长老乘飞舟到达飞天宗，外务堂主事宫月提前在飞天宗正门等候，飞舟落地后，南宫鸿先上前和宫月寒暄，宫月介绍旁边的人是自己儿子的师尊沈凝霜，双方行礼后，南宫鸿正想开口，没想到沈凝霜一句话就让他魂都飞了。沈凝霜说自己儿子在执行任务时遇险，已被救回宗门两日。
那一瞬，南宫鸿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他顾不得礼数，几乎是失了分寸地追问，之后随她赶往灵泉殿。
殿中医修忙碌，灵气弥漫。医修说儿子命无大碍，血毒已解，但灵力透支，需以玉石阵护养，不知何时能醒。
此后，他就在这殿中守着。思绪回转，南宫鸿再度看向南宫雪，眼神已柔和了许多。
“没事了，”他说，声音低沉却带着释然，“你能醒来，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南宫雪怔了怔，轻声道：“让您担心了。”
南宫鸿转身用衣袍擦了下眼角，“傻孩子，只要你平安，再大的事都不算事。”
“爹，明和壁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南宫鸿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让儿子安心，外头却忽然传来脚步声。
顾池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林南竹。两人行礼后，顾池笑道：“师弟醒了就好。我们刚从药泉那边看完明师弟回来。”
林南竹接道：“明师弟主要是中毒较深。医修说幸亏你及时护住了他的心脉，否则毒气入心，怕就麻烦了。”
“现在呢？”南宫雪忙问。
“他在药泉泡着，医修估计还要些时日才能全解。”顾池语气宽慰，“放心吧，人没事。”
南宫雪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心中那股绷得太紧的弦终于微微松开。
他想了想，将当时在上庄谷遇到血毒蛙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那一刻若不是明和壁转身出剑，他早已命丧当场。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南宫鸿听着，眉头缓缓舒展，神色间却多了几分复杂。
明家的少主……竟为了救自己儿子差点丢命。
这些年来，南宫家与明家在商场此消彼长，彼此客气却也暗中较劲。可这一瞬，南宫鸿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感慨。
“这孩子……”他心想，“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顾池和林南竹坐在一旁说当时几人怎么去救他们的，南宫雪安静地听着。
南宫鸿暗自思量，南宫家与明家这些年虽有竞争，但有恩当报。此事之后，生意上的事，也未尝不可谋求合作，减少竞争。
数日过去，南宫雪的气色已大好。灵力运转顺畅，经脉温和如初。明和壁那边也传来消息，毒势尽解，明日便能出药泉。
南宫鸿这些天虽嘴上未说，心里却始终记挂着儿子是被明家的孩子所救。
今日趁空，他便带着南宫雪一道，前往明家人暂住的院落拜访。
院门前，南宫鸿伸手轻叩。
门不多时打开，一位气度从容的女子出现在门内，正是明文漪。
她神色温婉，目光一落，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南宫家主？南宫少主？请进。”
南宫鸿拱手行礼，客气道：“明家主，冒昧打扰，特来看看令郎的伤势。”
“哪的话。”明文漪侧身让开，“快请进。”
院中灵气环绕，空气中还弥散着淡淡的药香。几人落座后，明文漪笑着道：“犬子还在后院药泉中调息，衣衫不整，就不请二位过去见了。”
“应当的。”南宫鸿颔首，“听闻令郎无恙，我们便放心了。”
两人又寒暄了好一阵。
明文漪抿唇一笑，心有余悸地说：“幸好和壁入宗之后，我没急着离开，不然他受伤时，我都不在身边。”
南宫鸿轻叹道：“确是巧合。我此行原本另有要事来飞天宗，也多亏如此，才能守在这边。”
“哦？”明文漪略带好奇，顺嘴一问“不知南宫家主此行是为何事？”
若换作平日，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商业机密。可此刻，南宫鸿对这位救了自己儿子的少年之母已无戒心。
他沉吟片刻，还是笑着开口：“实不相瞒，是为灵机之事而来，我想着与飞天宗谈个合作。”
明文漪眼神微动，唇角弯起，轻声道：“原来如此。”
她端起茶盏，指尖摩挲杯沿，淡然一笑道：“巧得很，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暂留宗门。听说，灵机是一名名为段徵的道友所造，我儿的师兄是褚凌霄，他与我儿同住在褚凌霄院中。”
南宫鸿闻言，微微一讶。
明文漪放下茶盏，含笑道：“等犬子伤好些，我便让他去请段道友一叙，不如大家一起聊聊。”
南宫鸿略一思索，看来明家主也是有大格局的人，知道自己的意思，也不藏着掖着。
他微微颔首：“那就多谢明夫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