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宿主 ...
-
“主角攻现在应该已经在辰星做练习生了。”
“他是通过选秀节目‘明·星’出道的。”
纪乌程想到刚才经纪人提到的那档节目，这个时间点，没跑了。
“唱跳俱佳，气质独特，虽然一开始因为性格没有那么活泼外露获得的关注会比其他练习生少。”
“但之后，他凭借着在比赛中展现出来的超强实力和人格魅力，一举拿下半决赛网络观众人气榜第一和现场观众投票第一。”
“不过，他的星途并不是一帆风顺。”
“即使主角攻已经是很能打的六边形战士了，但架不住有人搞事情。”
纪乌程听系统的语气，这件事大概率还跟他脱不开关系。
“半年后，你因为演技龟速进步和在综艺表现不错，知名度已经提高了很多。”
“而这档选秀在进入半决赛以后就有一个惯例，就是每一期都会邀请三位嘉宾，跟现场导师一起观看练习生表演，并最终选择一位心仪的练习生投下他们珍贵的五十票。”
“嘉宾不拘年龄、性别、资历，职业，有资历尚浅但实力强劲的新生代演员，有已经成团出道的顶流男团成员，有出道很久经历丰富的老前辈，大众熟知的歌手，主持人，综艺人等等。”
“……也有宿主您这样在当下饱受争议，讨论度比较高的潜力新星。”
纪乌程猜，系统想说的其实是流量明星。
“每位嘉宾手里握着五十票，这个票数只是导师手里票数的一半，现场又有五百位大众评审，网络投票也在实时如火如荼地进行。”
“而节目组邀请他们，目的主要有二。”
“一是想扩大观众基数。嘉宾们自带流量和庞大的粉丝群体，节目组邀请他们不仅可以增加观众的新鲜感，还能扩大国民度。”
“二是增加讨论度和观看量。节目组邀请嘉宾的标准跳跃不定，每期预告的嘉宾都出乎意料，而嘉宾给练习生投票的标准有时候也在意料之外。”
“三位嘉宾，一百五十票，有时候也能决定某个末尾的选手是走还是留，也能让排名靠前票数紧咬的选手分出高低。”
“节目组有时也会故意制造冲突，暗地里示意嘉宾分散票数，适当地造成一些，嗯，戏剧性的反转。”
这些经纪公司深谙如何才能最大程度调动观众的参与度和体验感，如何才能让观众要死要活为那些练习生投入精力和情感，以及如何才能让经济效益最大化。
最后观众是骂节目组也好，骂导师也好，甚至骂嘉宾也好，反正最终只要能让节目火上一层楼，一点骂名而已，背了也就背了，反正他们总归是赚的。
“在宿主您被邀请去的那一场里，三位嘉宾中，就您一个人没有把票投给主角攻。”
“虽然这一举动有节目组的示意在，但其中也掺杂了您对他的私人情绪——您讨厌他。”
“您不投他的理由是，主角攻从头到尾都绷着脸，表情管理不到位，像观众欠了他钱一样。您还评价他不太适合出道当爱豆。”
懂了，他这一趟就是去拉主角攻的仇恨，顺便帮节目组虐一虐主角攻的粉丝的。
想想也知道，一个因为脸而坐享其成的流量明星侃侃而谈对观众的尊重，本身就有点滑稽，现在他批判的对象还是比自己不知道敬业多少倍的实力派，一路见证主角攻成长的观众大概不会买账。
因为越到后面，练习生的粉丝数量不仅会越来越大，粉丝粘性也会越高。与此相应，粉丝也就越是能投入真情实感，与偶像荣辱与共。
他这种举动，大概会惹众怒。
纪乌程想着，同时百无聊赖地划着手机，碰巧沈念亭给他发了上飞机前的最后一条消息，他边听系统说，边回复——「一路顺风，到了告诉我。」
“然后您就不出意外地惹了群嘲。”
“不过这件事最后还是被公司买通稿压下去了，放出去的消息主要有两种风向，一是一切都是节目组安排好的，您没有选择的余地。二是您作为和主角攻同一公司的前辈，不投给他是为了避嫌。”
“而且主角攻也被公司要求，让他对外放出跟宿主您私底下关系其实很好的讯号。”
“事情就这样被掀过，不过这件事也让主角攻更讨厌您了。”
“他本来就对您挺不满的，但之前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那种不满，还能保持前后辈之间最基本的体面。在这之后就变成了明晃晃，毫不掩饰的嫌恶。”
纪乌程按熄手机，思考了一下，问道：“所以我还要趁着这段时间跑到公司去跟主角攻结怨？”
在主角攻还没出道之前充当一个刁钻古怪的前辈，欺压他攒他的仇恨值，然后就能让主角攻在之后不仅达成痛打落水狗的成就，还能当好沈念亭的护花使者？
系统：“对。”
更忙了。
他换了个姿势，仰躺在沙发上。昨天他还跟沈念亭一起躺在这张沙发上，今天就剩他一个人，空间顿时宽裕不少。但纪乌程依旧习惯性地把腿打开，仿佛里头还窝着某人，而某人的发丝还乖顺地贴在他的下颌处。
他问：“你确定沈念亭是这本书的主角？”
系统不知道宿主为什么问出这样的问题，“怎么了宿主？”
纪乌程闭上了眼睛，长腿伸开来，因为不用外出而穿着随意舒适的纯色家居服，耳钉小小一个素银色，没什么款式，对比平时的妆造，这身简直素到了极致。
系统开着上帝视角，只觉得宿主此时的气质更接近他自己，而不是书中的纪乌程。
那种为贴合人设而刻意营造出来的精致感此时通通归零。
容貌出众的年轻男人闭着眼像是在休憩，四肢健美修长随意而自然地摆放着，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在黑色真皮沙发的映衬下显得如玉温润，整个人少了点漂浮在半空中的花枝招展的轻浮，多了些模糊而有实质的不可侵犯的威严。
就像……不再只是色彩鲜明的供人观赏的季节性花朵，而蒙上了暧昧不明的雾气。
雾气经久不散，不仅遮挡着鲜艳植物的花瓣和根系，也连带着模糊着它周围的一切，朦胧着脚下可能遭遇的危险，譬如沼泽，譬如毒蛇，譬如在浓重雾气中悄无声息张牙舞爪的枝蔓。
纪乌程闭着眼睛给出理由，声音很低：“因为无论怎么看，沈念亭的官配，也就是你口中的主角攻都要更爽一点。”
“家庭幸福，出身优越，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挫折，追梦娱乐圈不仅大获全胜还打脸情敌反派，最后抱得美人归。”
“怎么看都是龙傲天的设定。”
反观沈念亭，从小被养在爷爷身边，父母不管他，完全没有机会学习建立健康的亲密关系。父母感情破裂，父亲又给他弄了私生子弟弟出来，长大了持之以恒给他添堵。小时候又被人绑架有了心理阴影，好好的小孩活成那副鬼样子。大了呢，好不容易动心一次，又要被他这种渣男骗财又骗色，虐身又虐心。
最后的结局也不过被主角攻的真情打动，走出往日的心理阴影，拥抱新生活。
“沈念亭不是比他惨多了？遇事逢凶化吉的主角光环呢？”
……小可怜。
系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能勉勉强强给出答案，“那这不是救赎文吗，没有主角受，主角攻的存在就没有意义，给他一个幸福的家庭和童年也是为了让他更好地治愈主角受嘛。”
纪乌程依旧不睁眼，跟系统交流道：“那你应该问问沈念亭，问他愿不愿意受这么多苦就为了被救赎。”
系统听出他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悄咪咪问：“宿主，你是不是对主角受动心了？”
纪乌程听到问题，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叹道：“没，只是觉得欺负起来有点不太心安理得。”
他以前对付的都是沈泽森这一类自己上赶着来作死，求打脸的人。沈念亭跟他们一比，在他面前算手无缚鸡之力。
“可能是之前过的打脸爽文比较解气，现在看见这种憋屈的主角就难受。”
纪乌程觉得，自己对上沈念亭算胜之不武。
他站起来，打算去喝杯水，嘱咐系统道：“下次看看有没有那种除了爱情没有坎坷的主角。”
“比如龙傲天？”
“我很乐意为他们的爱情提供一点负面认知。”
系统低低地“喔”了一声。
***
这两个月果然忙，他虽然不像沈念亭天天在天上飞把机场当家，但也是在到处跑。
解决完学弟的委托，纪乌程就得赶着去上课。然后又马不停蹄飞去隔壁市录几期综艺。
等他再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系统又提醒他，该去公司惹主角攻了。
——
经纪人听到他要来公司，还乐呵呵问要不要派人来接他。
纪乌程表示已经自己到了。
经纪人又喜滋滋表示，他看上了一个好苗子，已经收入麾下，等一下你们可以见一面。
纪乌程一边等电梯一边看经纪人的消息，从对面打字的语气中已经可以看出，他对这个人很满意。
电梯到了。
「叫什么名字？」
他打完字抬眼看进去，里面有一个人，穿着简单的体恤背心，剃着板寸，肌肉线条流畅，肤色偏黑，有一种岩石沙砾的质感，眉眼乍一看会给人凶巴巴的感觉，整个人张扬着一股难驯的野性。
纪乌程没有对他表现出诧异，他同样也没对包裹严实的纪乌程表示出任何好奇。
只是因为纪乌程进了电梯，他才稍微往电梯一角挪了挪，两人构成了微妙的对角。
没人开口说话，纪乌程为了隐私考虑也不愿意在有人的情况下看手机。
两人默默站着，直到那男人在某个楼层出去，纪乌程目送他出电梯，电梯门关上。
他这时才按亮屏幕，上面显示着经纪人刚发来的消息。
“司行。”
与此同时，系统也道：“刚才跟您在一个电梯里的，是主角攻司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宿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