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血色婚礼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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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员·宫晓，您已偏离原定任务路线，是否提交任务变更申请。”
“否。”
黑色长靴鞋跟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清脆，比抵着门被顺势一起踢飞的彪形大汉保镖的落地声要优雅好听的多。
人工智能冷不丁在脑海中播报，让闻人渡一时有些不习惯，但为了把马甲捂住，她还是从善如流的伪装起‘调查员·宫晓’。
“现在进行调查环境扫描，扫描完成。调查员·宫晓，当前空间内并无明显异端能量波动。”
“你有记录模式吗？”
这个小玩意比她想象中要麻烦，本以为只是借来的伪装，没想到竟然是那群黑风衣的‘高级调查助手’。
“记录模式运行正常。注意！当前空间内人类情绪波动异常，请注意防范。”
“关闭记录模式。”
闻人渡一脚踹飞从会客室深处飞扑上来的保镖，一手把侧方偷袭者的脑袋按进华丽鱼缸。
“提醒：调查员·宫晓，没有完整的任务记录，将出现工作报告残缺，影响SAN值评估。是否确定关闭记录模式。”
“关闭。还有，5分钟内不要说话。”
吵得她脑瓜子有点疼，无机制的电子音虽然听起来没有那么聒噪，但是它的一条条警告蹦的有些频繁。
“收到，祝您好运。”
黑压压从内间涌出的保镖很快包围闻人渡，虽然她那身黑色双排扣长风衣和长靴看着格外唬人，但看着门口铺了一地的保镖，这些人也不敢犹豫，迅速掏枪射击。
闻人渡没有犹豫，一个滑跪翻到漂在鱼缸水面上的保镖身边，从他后腰取出配备的枪支，抬手扫射。消音器的闷响之下，一个又一个黑衣保镖应声倒地。
“快去通知汪先生撤离！有杀……手！”
大声喊叫的男人话都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塞进墙面，在洁白的墙纸上留下一朵绽放的血蕊。
好在会客室没那么穷奢极欲，转进内室就到头。层层保镖形成人墙，正努力护送一个身形敦实的年长男人从窗户撤离。
“嘭——！”
子弹擦过人群，精准的落在被拥护着的男人耳边，穿透实木的窗棂，留下一个漆黑的子弹孔。
“别动。”
她的脸藏在面具后，发出的声音有些低沉。即使声线微微上扬裹带着笑意，但冰冷的眼神和脚边横七竖八的尸体，依然威慑效果十足。
“你想要什么？”
年长的男人缓慢地将那条迈出窗台的半条腿收回，灰白的发丝颤抖着从头顶滑落一缕，强装镇定地转动身体，看向闻人渡。
“财富、权力、地位，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闻人渡的眼神没什么变化，仍旧不轻不淡地落在他身上，枪口稳稳地对准不停调整着位置企图把自己的身体遮掩住的男人。
“啊……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男人以为她要松口，抓住话头大喊一声。
闻人渡没理他，反而是环顾一圈，看着被推到前面组成人墙如临大敌的保镖们。
“怎么好收你的礼物，是我贸然拜访。至于登门礼，我已经准备好了……六层上下铺墓地，你去可以睡最顶层。喜欢吗？”
飞射的子弹在房间里如同脱缰的野马，轨迹上下翻飞，从一个人的眉心穿透另一个人的大腿。保镖们咬牙冲锋，不是被利落的掀翻，就是安详的睡去。
转眼间，汪鸿文身边空无一人。
妈的、妈的、妈的！
女人的鞋跟不像踏在地毯上，更像踏在他命上。
他突然镇定下来，冷笑了一声，抬起阴翳的眼睛，看着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女人。
“就算你杀了我，这个组织还是会继续存在，我只是一颗小小的螺丝钉，拔了我，还会有其他人。”
女人停住了脚步，漆黑的手枪在她手腕上漂亮的转了一圈。
“哦？”
“如果你不杀我，我可以……”
“嘭——”
无底的枪口轻轻搁在男人眉心，红色的血洞张开巨口将枪口吞下，殷红的液体飞溅，像彩枪礼花那样呈缎带式向外爬行。
闻人渡利落的一个后空翻躲过这些宛如有生命的血迹，它们的爬动速度起势迅速，后劲不足，遇到会客室豪华的摆设纷纷停住，开始顺着家具向上延伸。
和1号会客室那位贵客的死状，一模一样。
如果之前是怀疑魔术师的杀人手段造成了那样的死状，那么现在她可以确认，是这些猎物本身的问题。
会客室的落地钟发出整点的播报声，房间内归于寂静。
“调查员·宫晓，检测到房间内出现异端能量，是否进行收容。”
秒针在黄铜表盘上准时走过五圈，无机制的电子音也迫不及待出现。
异端能量？闻人渡看着还在翻越过层层阻碍的血迹，那已经超过一个成年人身体应有的出血量……至少有三、四个人的量。
她小心地避开放射状向外延伸的血迹，轻盈地落在窗台上，俯身把男人头顶血洞里那张黑色方块挑出。血液迅速脱落，大大的数字‘3’，单位‘年’，露了出来。
？
闻人渡重新退到安全地带，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续命合约奖励，怎么只有3年？汪鸿文的地位比她之前杀得所有会员都要高，怎么奖励时间连她的死鬼前夫们都比不过？
“调查员·宫晓，恭喜你。很高兴看到你的格斗技巧和枪械使用比上一次任务时更加精深，相信在下一次的考核中，你能取得更为优秀的成绩。”
话好多。
闻人渡面无表情的摸到后脑，干脆利索地按下脱卸扣，合金面具砸进地毯，发出不甘的闷响。
“调查员·（乱码）宫（乱码）晓（乱码）……调查员·？？？，期待下次与您合作。”
机械音发出刺拉拉的响声后，彻底与身体断离。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就算科技再怎么发达，这样仿佛能直接在脑海里接受信息的方式，还是让她接受无能。
更何况……这东西真的是人工智能？
来自异端情况调查局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是什么简单角色。
墙角的空气忽然微不可察的扭曲，一道模糊的影子在背光的角落里逐渐凝聚。
山代芙刚弯腰扶墙站定，拼命压下胃里翻涌的恶心感，就察觉到头顶忽然笼上一条高大的黑影。
黑色的手提箱被高高举起，眼见着就要冲她面门砸下。
我靠又来！
【技能·溜之大吉·D级，使用成功】
【兔子说，让您一百米。您答，一百米外的任何地方都可以？】
【技能等级低，您将随机出现在以技能发动地为圆心的十米之外任何地点】
侍者小姐的身体在原地忽然像老式电视的画面一样开始抽搐，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会客室的另一头，并且非常幸运的踩在正在向外爬行的血迹上。
“我靠，这什么，粘脚！”
闻人渡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孩原地蹦起一米高，然后又一次瞬移到离自己不远的房间另一角。
有趣。这就是挑战者的‘技能’吗？
“侍者小姐？”
如果她再不叫停，女孩就能自己在会客室玩起四角游戏。
山代芙猛地顿在原地，这才迅速抬头打量屋子里这个浑身散发冷意的黑衣人的样貌——是大佬？！
她羞怯地垂着脑袋，还以为是自己精湛的瞬移技能把眼前这个人唬住了，原来是大佬看自己耍宝半分钟。
“闻人小姐……”
“嗯。你的合约任务是什么？”
时间有限，虽然不知道这位侍者小姐为什么如此信任自己，但她还是更喜欢效率高的方式，开门见山就很不错。
“啊！”山代芙立刻像被教导主任训话一样，迅速站直身体，“我的任务是‘猎杀隐藏在别墅中的罪恶爪牙x1’。”
“怎么会是猎杀任务呢？”
根据之前菜鸟化妆师那里得到的线条，他们‘续命合约’的新人，应该都是一些极为简单的任务，怎么偏偏眼前的女孩，是猎杀任务？
她刚说出口，眼前这位哪怕被挑战者的致命灰雾攻击也能迅速调整心态保持乐观的女孩，脸色倏地变白，勉强地挠挠头。
“那个……闻人姐，其实这是我第三次进合约，我的新手保护期要结束了，必须要通过杀死合约任务中的规定群体，也就是论坛里大家俗称的‘作恶者’，来获取继续参与续命合约的线索。只有拿到线索才有机会参加下一场续命合约。”
必须要通过杀戮来获得继续参与的资格？虽然在这些挑战者的剧本中，他们的猎杀目标都是惊悚世界的‘有罪之人’。可这些任务目标，没有夸张的外形和诡异的姿态，站在惊悚世界原住民的角度来看，就是——‘坏人’。
坏人的本质还是人，而不是非人。
续命合约通过设置‘新手保护期’，限定新人挑战者在三次合约内，亲自动手‘杀人’吗？
闻人渡隐约感受到这个名为‘续命合约’的恶意。它在测试，或者说逼迫挑战者，从所谓的一次又一次合约中，潜移默化他们的思想，获取杀人的‘力量’和‘勇气’。
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罪恶爪牙？指的是合约boss的手下吗？"
闻人渡把坠手的提箱随意搁在窗台上，透过雨点噼啪作响的落地窗看向楼下还在冒着暴雨进进出出的黑风衣们。
“是的，闻人姐。但是我……”
山代芙没有杀‘人’的勇气。
以前看网络小说，看着那些穿越在副本中的主角们凭借智谋实力击败副本中的诡异时，她觉得特别爽。可是真当自己捏着癌症晚期诊断书，被邀请加入‘续命合约’时，面对活生生的人，哪怕是恶贯满盈的人，她也没能迈出那一步。
可能是合约等级太低，自己还没被逼到绝境，她时常这么安慰自己。
但这场‘血色婚礼’，是她新手保护期的最后一次合约，如果完不成……自己就会被取消参与‘续命合约’的资格，真正踏上死亡的倒计时。
“嗯。”闻人渡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些挑战者在自己的世界，也只是普通人，而自己面前的这位侍者小姐，通过自己的观察，能够确认也只是一位‘善良的普通人’。
“必须要亲自杀死吗？”
“任务上没说……”
闻人渡点点头，虚抬起手点点山代芙身后横七竖八躺成一片的黑色尸体。
“爪牙……们，你看能交任务吗？”
山代芙猛地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她吗？大佬冲锋她捡尸？
比起完不成这次合约自己就要变成尸体，翻翻别人的尸体这种事容易接受多了，她很快翻开离她最近的保镖尸体。红色的弹孔穿透眉心，一张黑色的方块从暗红的血洞里露出一角。
【您已猎取罪恶爪牙x1，合约奖励时长：1h】
【恭喜您完成新人合约任务，获得‘续命合约’线索x1：浦芸景区】
太好了，又可以多活一个小时！
山代芙快乐的从地上弹起，乐呵呵把那张黑色的纸片递到闻人渡面前，像献宝一样。
“闻人姐，我的任务完成了！这个给闻人姐！”
“不用，自己拿着。” 闻人渡看了一眼房间里的落地钟，保镖太多解决起来比预想中多花了一分钟， “给你两分钟，能拿多少拿多少。”
女孩听见愣了一下，大大的眼睛瞬间氤氲上泪水，重重地擦擦眼，朝闻人渡点头。下一秒她的身体就瞬移到内室，开始疯狂翻尸体，从致命伤口开始往外扒拉那些黑色方块。
几乎没到一分钟，女孩就捏着厚厚一沓黑色方块闪到闻人渡面前，“闻人姐，你的论坛ID是什么？我们加个好友可以吗？我……我虽然在惊悚世界很弱，但我在挑战世界还算有钱，我打钱给你！虽然我知道那些臭钱根本买不了我的命……但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把你的ID给我，我加你。”
山代芙还在原地疯狂给自己的扭捏打补丁，面前靠在窗边正随时警惕的英姿飒爽大佬却轻易地答应了她的好友请求。虽然是给自己ID等大佬临幸，但这是她抱上大腿的第一步啊！
女孩迅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部和这个世界的智能机类似的通讯设备，闻人渡立刻顺着她的指尖捕捉到屏幕上那个金红交织‘X’形状符号的奇怪APP。
平台的架构相当简洁，女孩迅速调出自己的后台放在闻人渡眼前。
合约编号：53478，ID:向天再借五百年
五位数的编号？这是挑战者签订合约的序列还是随机编号？侍者小姐的‘注册时间’是什么时候呢？
“嗯，等我联系。”
说着，闻人渡收起那副慵倦的姿态，嫌弃的从地毯上捡起那个合金面具，认命的扣在脸上。
卡扣合上的一瞬间，无机制的机械电子音迅速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调查员·宫晓……滋滋滋……调查员·？？？，生物信息差异大，调查员行为逻辑错误，正在修正……”
“先去花园，找个角落把鞋底的血洗干净。”闻人渡戴上面具只露出眼睛，那天生的笑唇甫一被遮挡，身上那股不再刻意压抑的冷冽气质就扑面而来。
“好的好的，收到！然后需要我……”
“然后回厨房躲好，我没去就苟到合约结束。”
说完，闻人渡就重新拎起那个坠手的箱子，无视脑海中呲呲拉拉的机械电子音，朝门外走去。
“警告：调查员·宫晓行为逻辑异常，偏离正常任务流程，请求状态修正。”
“警告：所在环境异端能量值过高，请做好防御准备。”
“警告：战斗小组已接收任务，即将按照最高效路线接近，请注意安全。”
好吵。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血色婚礼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