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往事不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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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仙卿道：“我被安讲的故事感动了，不行吗？”一边拿手背抹泪。
玄递过去一方手帕，微仙卿毫不客气地拿来擤鼻涕。
木暮表面上说“行”，其实心里也明白，她是突然发现女朋友跟别人有这种生死羁绊，受不了了。
这时候，小水母飘飘然地落在简的领带上。简点点头，示意已经做好准备。
美人鱼问简：“如果安将军说的那个作家是你，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好问题！
木暮心想这人鱼真是急人之所急，大家正好奇而不敢问，它就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安急道：“简，我不要你回答！”
简冷冷地道：“今天是我生日还是谁生日？”
安不得不道：“是你生日。”知道阻止不了简，不再多言。
简道：“那么，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说完，她在石棺中抓了一把金币，对众人道：“我这一生，也算一个好故事了。十七岁那年胡乱写了本书，没想到会招惹到全世界的老古董，至今还有多国把《第三性》列为禁书。而E国的真知教呢，是老古董中的老古董，为了这本书，他们恨透了我。”
她每说一句话，就往石棺中扔一枚金币，显得她的话分量十足。
真知教到底什么来路，木暮只是略有耳闻，这会儿好奇起来，心想待会儿必须检索一下。
简继续道：“十八岁那年起，他们就派人刺杀我，我仗着聪明逃过几次，怎料久走夜路必撞鬼。有天我回家，发现我的松鼠被吊死在门上，我这个糊涂虫，当时就慌了，冲过去看，谁知松鼠身上被下了药，我一靠近，就被迷晕了。醒来时，我已经被关在一个黑屋子里了，对面是一男一女，穿着蓝衣服。他们打我踢我，问我问题，我不答就变本加厉地折磨我，还给我喂药，弄得我痴痴傻傻，连姓甚名谁都忘了。”
她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对这段往事浑不在意似的。
众人却十分惊异，原来简消失的那二十年并非隐退，而是被真知教绑架了！简这种人物遭此毒手，这事非同小可，却从未听过一点风声。
简继续道：“过了八九年，他们见我呆傻了，看管松懈，允我偶尔出门晒太阳。天可怜见，突然我又想起了自己是谁。于是我马上偷了一把枪，溜到后院，本来我应该一走了之。但就那时候，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脚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绑架我的一男一女。”
微仙卿情不自禁叫道：“赶紧逃走啊！别管他们！”
简笑道：“让你失望了，仙卿。我没逃，而是打开院门，杀了那两人。”
木暮道：“后来呢？”
简道：“于是惊动了别人，又被抓住，又被折磨，被送到各种说起来你们都不信的地方。我当过矿工，种过罂粟，回收过电子垃圾，最毒最苦的工作我都做过，最后被卖到香蕉园，在那里认识了安。这就是我失踪的二十年。”
微仙卿哭得更厉害了，泪如泉涌。
木暮投去询问的一瞥。
微仙卿抹着泪道：“别管我，我眼睛里养喷泉了。”
忽然，周井井问道：“简，害你的一男一女，是不是男的鹅蛋脸、柳叶眉，左眼眼睑上有颗痣，女的双眼琥珀色，锁骨上纹着一枝桃花？”
简奇道：“你怎么知道？”
周井井耸耸肩，轻飘飘地笑道：“他们是我父母。”
空气紧张起来。
转瞬之间，寿星简跟一个看似无辜的少女有了杀父杀母之仇。众人都感到不自在。
周井井却满不在乎地道：“不过呢，这不是什么大事，我们继续玩游戏吧。”
谁知道她是真不在乎，还是回去之后就会找个地方，控诉简蓄意谋杀？
美人鱼拈了一个兰花指，轻轻一弹，小水母飘上了周井井的比基尼上。
美人鱼问：“你父母到底什么人？”
这系统真是体察众情！大家正好奇这个呢。
周井井闻言低下了头，良久抬起头来，用少女娇嫩如莺的嗓音道：“我爸妈都不是好人。我妈叫做周卿云，是太平洋海运周家的养女，女船王周缙芝的妹妹，我是周卿云唯一的孩子。周家规矩大，我妈自幼调皮，不服管，在网上看了几个旁门左道的视频，有天自以为开窍了，就偷了钱离家出走，跟着一些她所谓哥们儿开始吸药，滥交。”
她的母亲竟是这样一位叛逆少女。
在外人面前公然说出生母丑事，安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周井井却毫不在意地继续道：“可惜我妈从小没什么耐性，堕落也坚持不了多久。有一天她醒来，发现周围都是光溜溜、滑腻腻的，叠在一起晃荡的、骚臭不堪的人体，一堆肉！当时，她突然就神经病发作，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太□□了，这种行径，太放荡了！她唾弃周围的一切，她下定决心要过清正贞洁的生活，因此她又一次离家出走，加入当今世界上最保守的组织，也就是E国的真知教。”
从最狂荡，到最保守，从一个极端摆荡到了另一个极端。
木暮心想，周卿云也算一个奇女子，难怪周井井的性格是这样。
周井井看着众人道：“这个教，你们大概都听过，它不干什么正事，整天都想着让全世界倒退，回到人人种地的时代。他们的手段呢，就是瞄准一些有影响力的科学家和精神领袖，把他们杀掉，制造一些恐怖新闻。我妈来到这个组织，感觉像回家了，整天就跟着鬼混，很快认识了真知教的首席执政官，也就是我爹兰元贞。也就是那会儿，简你那本书出版了。”
木暮不用检索了，周井井把真知教的底细都说了出来。
她咯吱一笑，才继续道：“我爸妈看到那本书，感觉天都塌了，认定你是魔鬼，邪神，杀了你都便宜了你，因此他俩策划了绑架，把你带到E国，关在密室里侮辱。我说的，都是我妈日记里的原话，可不是我编造的。”
微仙卿道：“那你是怎么回到陆家的？”
周井井道：“还得感谢简。简逃走的那天，我刚出生，简杀了我爸妈之后，真知教没人想养我，就把我冷冻起来。这一冻就是十九年，直到姨妈周缙芝来找到我，把我解冻，带我回家。周缙芝很爱我妈，一直满世界找她，听说我妈死讯后，过了几年她也死了。她的公司交给陆玖真和他爸陆惊鸿打理，他们很有钱，现在我就跟着他们混日子。”
原来周井井并不是十六七岁！她出生后被冷冻了十九年，这样算来.....
难怪她身上总有一种超越年龄的戾气。
微仙卿道：“那么你现在，算多少岁？”
周井井娇笑道：“你讨厌我，我就是三十五岁，你喜欢我，我就是十六岁。仙卿姐姐，你是讨厌我呢，还是喜欢我呢？”
微仙卿哈哈两声，没回答。
木暮看简对周井井的身世不置可否。周井井对父母的态度充满鄙夷，完全没有要恨简的意思。虽是一段血海深仇，目前却似乎没有什么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众人只是默默地惊异，只有阿朱和阿碧，听一句，啧一声，听两句，摇摇头。
周井井娇滴滴地道：“我们继续玩游戏吧，我越来越喜欢这个游戏了。”
下一个到谁呢？
美人鱼往掌心吹了一口气，小水母飘飘扬扬地来到沙灵焰的骨笛上。沙灵焰拈起水母，它像一粒明珠似的，乖巧地停在她白玉般的、俏生生的指尖上。
美人鱼问：“灵焰，你的爱情观是什么？”
木暮跟野白咬耳朵：“这系统真会问，简说沙灵焰不会喜欢上任何男人，它就问人家的爱情观。方才随机抽人，也刚好能把前后故事衔接上”
野白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哪里是随机，都是仙卿选的人，问题是简想的。”
木暮恍然大悟！问：“你怎么知道？”
野白解释：“仙卿和简每隔一会儿就会在手机上输入什么，从她们打字的手势来看，内容正是系统提的问题。”
竟然有人能根据打字姿势，就能判定别人输了什么？木暮不信道：“你有这个本事？你看我现在打了什么？”
他在手机上打了这样一行字：“野白是个有点姿色的天字第一号小笨蛋！”抬眼看野白，意思是你猜。
野白清清楚楚地道：“木暮是有点姿色的天字第一号小笨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木暮有点想咬他。
那边美人鱼催促沙灵焰回答，她却反问：“什么是爱情？”
在场的人都笑。这个问题，着实难答。只有周井井没笑。
沙灵焰这么问，是真不懂，还是不想回答而故意这么问，木暮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她可是简的养女，七窍玲珑心的简，怎么可能养出一个木头人来？
美人鱼笑道：“爱情就是，相思一线悬，彼此两心牵，任它弱水三千，管他落魄光鲜，那人始终在你心尖尖。”
可谓深入浅出了。
木暮跟微仙卿道：“你这系统有些意思。”
微仙卿骄傲地道：“那当然了！我自己写的系统。”
沙灵焰却道：“听不懂。”
美人鱼叹气道：“那我换个说法，爱情就是，两个人老想着彼此，想要亲近，想要为对方做事，如果分开，就会痛苦。”
沙灵焰道：“我明白了，那么，什么是爱情观？”
美人鱼道：“就是你希望你爱的人怎么对你，你会怎么对你爱的人，假若你爱的人不爱你，你会怎样，你不爱的人爱上了你，你又会如何。”
沙灵焰却道：“我没有爱情观。因为不会有人爱我，我也不会爱任何人。”
那么空灵的声音，说的话却是这么枯寂。
美人鱼笑道：“你这么一个身姿窈窕的妙龄少女，怎么会没人爱你呢？”
周井井道：“这是哪儿的话，我表哥陆玖真就很喜欢你。自从上次舞会见了你，他回家后茶饭不思，整天就念叨你，显然是为你神魂颠倒了。”
沙灵焰低头抚摸笛子：“那也不叫□□，他都没见过我。”
周井井咄咄逼人地道：“你说不叫爱，他觉得是，怎么办？”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为陆玖真喜欢沙灵焰而吃醋。
微仙卿笑着道：“那你回家问陆玖真去，别追着焰儿问，来来，下一个。”
阿朱眼波流转，对美人鱼抛去一个媚眼，道：“亲爱的系统，也该轮到我们姐妹了吧？”
既然这么主动！
小水母从美人鱼掌心晃晃悠悠地飞去，先停在阿朱高耸的胸脯上，又落在阿碧曳地的金发上。
美人鱼动人地一笑，道：“你们是双胞胎，那就答同一个问题。阿朱阿碧，你们俩的初夜，是在何时何地，给了谁？”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往事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