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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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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砚禾直起身子,向后看去。
周淮宴一手勾着香槟杯的杯脚,一手插在西裤口袋中。
凉风无力,只能将他的西装轻轻吹起一个衣角。
他的头发全部向后拢去,两侧头发修建的干净利落,一丝不苟。
精致规整,很符合周淮宴自持冷硬的风格。
唐砚禾看着站在露台门口的周淮宴,一时晃了神。
他身后觥筹交错、灯火辉煌的晚宴被玻璃门隔绝在外,把他修长的身影描摹出金色轮廓,而他笔直挺拔的站在光明与昏暗的交界处,夜色遮住了他的脸。
唐砚禾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气场如同一个俯视一切的帝王,想必此时他的眼睛一定是在毫无感情的审视着自己,薄唇也在紧抿成一条直线吧。
唐砚禾举了举酒杯示意,转回身子,不做解释。
“周总谬赞了。”
他固然王者风范,但唐砚禾从不臣服他人。
“早知如此,今晚周某就不该一厢情愿替唐小姐挡酒,反倒扰了唐小姐好兴致,躲到这里来喝酒。”
说话间周淮宴已经来到唐砚禾身旁,瞧了瞧旁边空着的露营椅,自然而然的坐下了。
周淮宴身高一米八五左右,露营椅太矮,两条修长的腿有点无处安放。
“周总想塑造爱妻人设,我怎么能坏您好事。”唐砚禾有点讨厌周淮宴的阴阳怪气,但她也发现自己总会不自觉地阴阳怪气怼回去。
真是近墨者黑,从小在祖母身边养成的大家闺秀都被带坏了。
唐砚禾强忍白眼,暗自吐槽。
周淮宴低声笑出来,不再迎战,反而投降。
“唐小姐批评的对,周某下次注意。”
明明是很真诚的语气,却说着狡诈的话。
唐砚禾抬眼看去,周淮宴嘴角还挂着笑意,眼睛更是亮晶晶的盯着她,真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我想我们的协议上还要加一条,”唐砚禾突然想到,“我们各自为政,最好不要要求对方配合自己出席各种场合。”
“为什么?你我是合法夫妻。”
“我们是合作夫妻。”
“但我的工作和身份需要一个女伴出席各种场合。”
“我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
唐砚禾补充一条理由:“而且我不善于社交,难保不会丢周总的脸。”
“是吗?”周淮宴喝了一口酒,“我看今晚你跟常夫人相谈甚欢,我甚至还听见她邀请你去她家,常夫人可是很少主动邀请别人去家里的。”
“我只是不想你的谎言被戳穿的太快。”唐砚禾心虚了。
周淮宴却像是看穿一切,故意步步紧逼,“我的谎言?”
“唐小姐给我扣了好大的帽子。”
“那不如现在我们去跟常夫人说清楚,免得……”
“周淮宴,”唐砚禾一时心急,脱口而出,“你故意的!”
周淮宴噙着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唐砚禾怒目圆睁。
“岂敢,”他安抚道,“开个玩笑罢了。”
唐砚禾不好继续生气,毕竟常夫人这条线是周淮宴介绍的,无论他是何目的,至少帮到了自己。
“周总怎么得闲了,不用去照顾客人?”
“有唐伯父,哦不,岳父大人和大舅哥在,客人们被关照的很好。”
今天的晚宴虽是周淮宴让Mason一手操办,周老爷子在宴会开始前突然血压升高,被人送回老宅,宴会上就由唐承义和唐天圻做东,左右逢源了。
“他们最擅长做这种事。”唐砚禾提到二人,不自然是转过头去。
“他们做的很好,”周淮宴敛了笑意,脸上故作狡猾的表情也散去,押了口酒。
“刚才你哥哥还来跟我敬酒,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
唐砚禾不解,“他对我知之甚少。”
周淮宴点点头,“所以很多话我只当是八卦。”
“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聊聊家常,攀攀关系。”周淮宴说得轻松,但眼睛始终盯着唐砚禾。
这是在明确告诉她,不止这么简单。
“东星集团家大业大,周总纵横商场这么多年,早就是那些人的座上宾了。”
唐砚禾知道唐天圻今晚最重要的事就是攀上周淮宴这棵大树,这场晚宴无疑是最好的宣传稿。
周淮宴却不以为然的一笑,“东星的钱都是干净的,周某从不越矩。”
唐砚禾诧异,随即按下好奇心,只淡淡的回应一句,“哦,是吗?”
“正是因为家大业大,所以更要对员工负责,否则出了事周家能自保,他们却要失去工作。”
唐砚禾被这话又惊讶到,或许看惯了上流社会的冷漠,偶尔有个人站出来说两句有良心的话就容易成为鸡群里的鹤。
“你哥哥透露给我一个还未公开的招标信息,”周淮宴放下酒杯,手随意搭在露营椅扶手上。
“他知道东星最近对那块地很感兴趣,所以想投其所好,拉我上船。”
“那你?”
“怎么,唐小姐好奇?”周淮宴身体微微前倾,他身上清冽的香水味混着酒精的味道飘进唐砚禾的鼻子。
“你不说也罢。”
“如果唐小姐能告诉我为什么愿意与常夫人相交,那我也愿意告诉你我是如何回复你哥哥的。”
明明是他正常的语气和声音,却在唐砚禾听来充满诱惑。
果真是狡猾的狐狸。
唐砚禾深吸一口气,驱走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因为是你的朋友啊,”唐砚禾眨眨眼睛,没有比她此时更无辜的眼神了。
“你跟常夫人一看就是交情匪浅,我怎么能慢待她。”
周淮宴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方才下结论似的缓缓开口,“能让清冷不善社交的唐小姐花心思维系,实在是周某的荣幸。”
“不必客气。”
看宴席进行的差不多了,唐砚禾正好借机逃离周淮宴的气场。
哪知她刚起身,一件西装外套就落在了肩上。
唐砚禾探究的看去。
“夜里凉,总不能新婚之夜就让新娘子感冒吧。”周淮宴在身后说。
西装外套下,确实是布料单薄的露肩礼裙,刚才唐砚禾就已经冻得手脚发凉了,否则她也不会着急回去。
“多谢周总。”
“不必客气。”周淮宴毫无起伏的客气,跟在唐砚禾身后。
两人从露台相继回到晚宴上,一声招呼就从不远处传来。
“阿宴,原来你们小两口躲到这里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