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7 一波又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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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夜寻很心烦意燥，一波一波，各种困难似乎追着他跑。
在设计上他是绝无可能参考别人的创意的。或许存在有撞车的可能？不，不对，他当即查看了栢沨的手机，对方给出来的成品和他放在家里的旧案一模一样。
在这之前，他从未认识刘既冰，也从未看过他的作品。鉴于栢沨提到那人是沈全安公司的，他只能认定是他们蓄谋已久，或许早就针对他了。
《千江有水千江月》那副作品，他一度花了整整一季度去修改细节，说是呕心泣血也不为过。在成品没出来前，他未曾给任何一个人看过，包括同事，似乎不像是方案在初期阶段就被人剽窃了。
他反复回想，自己是否在某个瞬间将旧案透露给了哪个同事，导致泄露，但都一一摒弃了。他的独立办公室根本不会有人进出，电脑上的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
而且，其他同事有些比他年长，资历比他足，很恃才傲物，也没有剽窃他再泄露出去的道理。
这件事涉及他自身工作上的信誉，捣得他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来。
“先吃饭吧。’栢沨将煎得很好看的鸡蛋和七分熟的牛排推到他跟前，“吃完了再去考虑，身体要紧。”
姜夜寻方才一直坐在沙发上查手机和思考这件事，堪称坐立难安，竟忽视了栢沨这种大少爷居然会亲自下厨做早餐的事。
他现在脾气不太好，一想起自己总是霉运缠身，而这大少爷大概只会优哉游哉看戏，便道：“不是你出事，你当然还有心情吃饭了。”
“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也没那么麻烦。”
栢沨没介意他语气不善，在他对面坐下来。
姜夜寻更有气了，这个人很有钱，又从小出身优渥，现在手上还有几家公司，要风有风要雨有雨，跟他根本不是阶层的人。而他自己，一丁点挫折就能让他焦心一整天。
栢沨说事情不糟糕不麻烦，那是相对于他自己而言。可对于姜夜寻来说，那或许是天塌了，他最注重的便是作品信誉。
“你能随随便便处理好的事，不代表我能处理。所以，你能先闭嘴吗？”
人心情烦躁便容易口出狂言。
他从记忆里翻检再翻检，排查了所有可能跟作品相关的人，隐约记起来了，《千江有水千江月》是他两年半前创作的，那期间，他几乎处在与世隔绝的状态，但唯独和那个人深度接触了。
是沈苗。那段时间，久未联系的沈苗忽然找他，声称没地方住，最后和他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有次他半夜去上卫生间了，醒来发现沈苗在动他电脑。
当时对方是声称借他电脑找工作，也就不了了之。
难道跟她有关？
不对，她向来不学无术，完全看不懂设计，不能以貌取人……
姜夜寻冥思苦想，完全不知道他方才的那句“你能先闭嘴吗”惹了多大的麻烦。
栢沨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以手臂很长的优势，隔着餐桌钳制住了他的下巴，慢悠悠来了句：“你方才说什么，叫我闭嘴？怎么，火气这么大，大姨妈来了？”
下巴上是有点疼的。姜夜寻自知这大少爷是容不得任何人侵犯他的威严的，顿时有点后悔方才口无遮拦了，便轻轻道：“抱歉，刚刚我有些心烦意乱。”
“如果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栢沨挑眉，犀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人看起来没那么随和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天天遇到这么多倒霉事，是个人都会疯。”
姜夜寻破罐子破摔地说。对面这男人实在太反复无常了，他一温柔，姜夜寻就容易蹬鼻子上脸，但一上脸对方又是这幅态度，重新让他认识到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而一对上这人，他总是需要耗费大量精神能量才能保持自己不落下风。
栢沨松开了钳制他下巴的手，重新慢条斯理地坐下了，说了一句：“过来。”
姜夜寻：“？”
过去哪儿？
栢沨拍了怕自己膝上，面无表情地说：“这里。”
姜夜寻：“……”
但他这种时候可不想跟这霸王干起来，床都上好几次了，还在乎这点面子。他默无声息地拉开椅子，上前，在栢沨腿上侧坐下来。
“很好，很听话，叫老公，或者叫爸爸，你选一个。”
姜夜寻：“……老公。”
“叫得不够好听，太生硬了。”
这人掀了掀眼皮。
姜夜寻只好很软甜的叫了一声：“老公。”
“多叫几次。”
他深吸一口气，一连叫了三次。
栢沨这回满意了，又慢悠悠道：“好吧，开始吃饭了。喂我。”
姜夜寻：“…………”
这人到底有什么大病？？
大概是看见姜夜寻的表情太精彩了，栢沨挑眉：“怎么，不愿意？”
……算了，他权当自己是幼儿园老师。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给栢沨切起了牛排，还一块块地叉到他薄唇边，看着人很不要脸地细嚼慢咽着。
他一度觉得这人在玩什么奇怪的游戏，朝四周看了看，检查有没有摄像头。
“不用看了，我没有在自己家装摄像头的习惯。喂个饭也这么大惊小怪吗？”
随后，等栢沨吃得差不多了，他慢条斯理地拿起姜夜寻的那份，就像先前姜夜寻一样，一口一口地帮他喂起来。姜夜寻忙道：“不、不，我自己来，不劳烦你了。”
“闭嘴。你喂我，我当然喂你，人与人之间当然得有来有回才行。”
这人却以那种慵懒的如同鼻音一般的声音说。姜夜寻头大如斗，两个大男人，一个坐在另一个怀里，先喂饭，再被他喂，这跟受刑有什么区别。
好半天，他忍无可忍：“柏先生，你如果想惩罚我，你换个方式吧。”
栢沨微蹙眉：“你方才喂我，我没觉得你在惩罚我。为何我喂你，你觉得我在惩罚你？”
姜夜寻心底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没什么，想要你朝我撒娇而已，就像那天喝醉了一样。”
姜夜寻：“。”
一顿饭吃得他满是汗，方才他自己作品的抄袭风波竟就这么被这人无脑的横插一脚而淡去了不少。连他都有些意外，比起作品抄袭的事，他觉得现在这尊大佛更难对付。
半晌后，一顿饭总算吃完了。
姜夜寻想离去，但栢沨还是将他摁在膝上。只是，比起现在的不自在，他现在也厚脸皮了，干脆听之任之了。
末了，他忽然想起他是接了姑姑沈瑶的嘱托为沈聆的事来的，但现在他居然一个字没问，便道：“我有事要问你。”
“嗯？你讲。”栢沨将姜夜寻垂下的一只手搁在自己颈上，掀眼皮看他。
“你到底怎么跟沈聆说的？我姑姑说，她最近很消沉，难过得快要割腕了。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始乱终弃了？”
“我有吗？我从一开始就告诉她我们是合约情侣，不会发生任何真正情侣间发生的事。我们既没有接吻，也没有上床，最大尺度……嗯，就是那天你在走廊上看的。”
生父葬礼那天，栢沨让姜夜寻去走廊尽头的那间休息室找他，结果他去的时候撞见沈聆扑在栢沨怀中哭泣。
“所以你那时候看见我了？你是故意和她亲近的？”
“你猜。”
氛围一变得稍微轻松，姜夜寻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掐了对方一把：“我才不要猜，你就是这种德行。”
栢沨闲闲挑眉，并不反驳。随即，姜夜寻又道：“那现在怎么办。她肯定爱上你了，为你要死要活的，你难道一丁点不管？”
随后，这人却说：“我又没负她，我要管什么？合约女友的钱我已经付给她了。”
姜夜寻一愣，脱口而出：“你真是个绝情的人。你不知道这是一条人命吗？她真的有可能因为你做傻事。”
“那是她的问题。”
栢沨的语气有点冷。姜夜寻没有半分喜悦，他忽然意识到，对，栢沨就是这种会翻脸无情的人，哪怕之前再绅士。
他早就先于沈聆体验过了。当年大学相恋时，他二人是何等柔情蜜意，牵手、接吻、上床，该做的都做了。
可后来他被诬陷，两人吵架完他不告而别后，再重逢时，明明他已经深陷困境，但栢沨还是毫不留情地嘲笑他，声称要看他的笑话。
即便他现在还能坐在这人膝上和他很轻松地谈论这些事，但将来这人若是腻味了，定然也会像对待沈聆一样对待他，可能更甚。
一念至此，他先前那股纠结的情绪瞬间一哄而散，他想，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必须要远离这个男人，再不与他产生任何纠葛。
“姜夜寻？”神思游离的时候，栢沨重重捏了下他的臀。
姜夜寻疼得嘶了声，本能打掉他的手，又蹙眉瞪了他一眼。他没料到这人看着那么冷淡但手居然这么欠……
“出发吧，我们该去一个地方了。”
栢沨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眼里微微漾起一点轻松的笑意。
片刻后，由栢沨本人担任起了司机，开的是一辆据他说很低调但在姜夜寻看来很张扬的库里南。
“对的，刚刚抄袭的事，我能确认，我绝对没抄。但个中种种巧合，我暂时也不清楚，需要一点时间，目前仅有一点线索，到时候跟你说。”
栢沨目视前方，勾了勾唇角：“我知道。”
姜夜寻见他没怀疑自己，忍不住道：“你相信我没抄？”
“当然，为什么不信？”
姜夜寻忍着没问，那为什么当年他深陷流言蜚语的时候对方不是这种态度。
随即，栢沨却主动说：“因为那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我自己的精神……嗯，我没办法去照顾到你。而且，我那时候还年轻，任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伴侣传出那种传闻，心情都会很糟糕的。当然，这些事一时半会也没法和你说清楚，但我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姜夜寻哦了声，这似乎是栢沨第二回主动提起了，以这男人绝不肯示弱的习惯，他猜当时对方身上定然也发生了令他精神崩溃的事，但目前也只能打哑谜。
“我们今天要去哪儿？”
姜夜寻又问，栢沨自始至终都没告诉他。
“去找一个你心心念念的人，再看一场狗咬狗的好戏，你会喜欢的。”
栢沨弯起唇角，很神秘莫测地说。
“对了，为了让那场戏能演得更精彩，借你一用，到时候你得扮演我的恋人，一切听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