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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好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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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您可不能擅自改我的图!而且这个岛台一定要做成弧线。”
“不行,要不您跟着我再确认一下动线吧?”
“这里要做镂空的柜子、镶嵌到墙里。”
“训练室的这面墙一定要敲干净,不然后面木工师傅进场很麻烦。”
“还有这儿...”
“我说沈工啊...你图纸上的这种精度没人能干出来,找谁都不好使。”
“诶诶诶!王师傅您怎么妄自菲薄呢!您可是行业内最顶尖的师傅,我测算过得,按道理来说肯定是能实现的,而且您想啊,如果您这次能做出来的话,我打包票!您肯定能在行业里身价翻番!”
“别跟我您您您的恶心人,你啥时候这么尊敬过咱哥儿几个!”被叫王师傅的人笑骂道:“也就你了!每次都给咱挖坑,虽然钱给得确实多,但是你这个要求哟...难滴很!”
“害,王头儿你好好干,到时候我肯定去我们家老头儿那儿美言你几句,以后那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嚯!把你们家老头儿都搬出来了?”王师傅摸了摸胡子,好奇地问,“你告诉哥,这业主是不是你喜欢的小伙儿?”
王师傅打量了一下周围,满意的点头。
“这房子大!再加上这小区,嗯...我看行!应该是个有实力的!配得上你!”
“呸呸呸,别瞎说啊!业主是个美女姐姐,可不是什么臭男人哈~”
“那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干啥哩~你自己住的那套房子都没这么复杂的要求,咋滴,你欠人钱了?”
“你不懂!那是因为我最近精进了技术,以前那套思维跟不上我现在的手艺!”
“少来!上个月交付的东西还没你自己住的房子精细呢!”
“还不是因为那个业主抠搜!预算就那么点,你的那套班子我都没敢请全...”
“哎呀别闲聊浪费时间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跟你们确认!”沈靖妤招呼面前站着和她开玩笑的几个师傅,“走走走,我们先去训练室!”
“小沈,你真的很像旧时代的地主。”
“以后你就叫沈扒皮!”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扒皮这个名儿适合她!”
“每次干她的活儿,都感觉自己要老5岁!”
“小嘴巴!闭起来!”沈靖妤抱着手臂站在训练室门口,没好气的叫停师傅们的调侃。“快点儿的!我待会儿还要跟业主确认时间,软装还一个没选呢!”
上午林故因为工作室有事,所以没有跟着沈靖妤过来,大部分业主喜欢亲力亲为,沈靖妤之前就碰到过一个很有闲心的阿姨,从头到尾都在跟装修设计,甚至有时候沈靖妤不去,她都要自己跑过去盯着师傅干活儿。
不过林故并没有这种闲心,一来她本就对装修不太了解,十分信任沈靖妤的专业能力;二来则是因为她真的很忙,剧院、工作室两头跑,最近的创作又陷入了困境,找不到感觉。
一上午的时间,林故都泡在会议室里,主创们咖啡不离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建议,谁也无法说服谁,会议的进程被严重拖慢。
“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三天了,今天还是没有结果吗?”林故坐在主位上,她端着咖啡一个一个扫过去,发现在场的每个人都心力交瘁的样子,惨不忍睹。
毕竟刚刚才经历了激烈的讨论和争吵,大家显得没什么精气神儿也很正常。
桌面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林故拿起来看了一眼,见是沈靖妤打来的,直接按了接听。
“喂,靖妤?”
“诶~YO~系我啦~”沈靖妤语气轻松,跟林故所处的压抑环境有着天壤之别。
“林老师你下午有时间吗?软装这块儿的进度咱们还是0%,地板地砖、墙纸窗帘这些还需要你去现场挑选一下,有的东西拍出来效果可能有色差,建议最好还是用肉眼挑选。”
“下午吗...”林故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想着给大家半天时间放松一下脑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的迟疑很明显造成了沈靖妤的误解。
“没事儿啊,这件事也不着急的,下午没时间的话我们之后再约也可以,你千万不要感到为难!”
“呵~”林故轻笑出声,右边离她最近的小李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之后又听见林故用更显柔和的语气说道:“下午没事,可以去,但是要麻烦你到工作室接我一下,我今天没开车。”
“包OK的!那我半小时之后到!”
挂断沈靖妤的电话,林故拍了拍手,表情放松的看着会议室一群哀怨的人。
“下午先不开会了,大家该干嘛干嘛。”
“首席,我能知道是哪位神仙救了我们吗?”刚进工作室不久的舞者举手问道。
林故坐着没动,随意应了一句:“负责我家装修的设计师。”
“嗷~我知道了,你们待会儿是不是要去选家电?我听说做家装的水很深,好多设计师都会带业主去那种有提成的店里,买很贵但质量很一般的产品,然后他们就从这里面捞钱!”
“她不会。”林故也不多解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之后起身走了出去。
“诶~首席真是没吃过亏!这中间真的水很深,之前我有一个朋友就被这种无德设计坑了...”
“哎呀你可别说了!”小李连忙拉着新来的舞者,“你上次没在,人家都已经来过一次工作室了,林老师还让她去练习室等了好久呢,再怎么也是朋友关系,你少说两句!”
今天天气不错,沈靖妤骚包的打开了自己的敞篷,她带着墨镜等在林故工作室的楼下,回头率直线上升。
林故从电梯间出来就看见了门口的那辆敞篷COOPER,以及...笑着对她招手的的沈靖妤。
林故缓步走近,一袭长裙格外美丽性感,她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沈靖妤的车后座,随后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一阵风从右边吹过,林故抬手整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发丝,沈靖妤见状连忙把敞篷车顶恢复原样,她知道发型也是时尚的其中一个部分,车内重新变成一个密闭的空间,就连车窗都被沈靖妤贴心的关了起来。
空间密闭之后,沈靖妤闻到一股不属于她的沁人香气。
“你好香啊林老师。”边说,沈靖妤还一边嗅了嗅。
林故眼角一弯,学着对方的样子也嗅了嗅,她说:“你也香香的。”
“嗯?我吗?”沈靖妤抱住自己的手臂闻了闻,“没有味道呀,而且我也没喷香水。”
她眼珠子一转,跟林故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哈哈哈哈!是不是染上你的味道了?”
“我看见你带了小提琴?”林故系好安全带,聊起其他话题。
沈靖妤朝后面看了一眼,“啊对,前两天送去琴行保养,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路过,就顺便去取了。”
“能听一听吗?”
“啊?”
显然没想到会听见林故说这句话,沈靖妤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我能听听现场版的小提琴演奏吗?”林故再次重复自己的话,说实在的,从她知道沈靖妤就是那个博主之后,她就很期待有这么一天。
“现在吗?”沈靖妤左右看了一眼,“那我把敞篷打开可以吗?不然驾驶室有点不太方便...”
林故挑眉一笑,忽而觉得沈靖妤这人有点意思,她原本想的是待会儿做完正事之后能听沈靖妤拉一曲,没想到对方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还以为她是想要现在就听。
这略显冒昧的想法,沈靖妤居然完全不觉得奇怪,甚至还开始想办法给自己腾出演奏的空间。
没见林故反驳自己,沈靖妤自作主张又把敞篷打开了,她解开安全带半跪起来,伸手从后面把小提琴盒整个抱过来。
等沈靖妤打开琴盒,林故的熟悉感又来了,这把琴她认识,是对方平时录视频用的那把。
沈靖妤试完音之后看向右侧的林故,“你有想听什么的曲子么?这有点突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拉什么...”
“嗯...稍微古典一些的?然后知名度高一些?”
“《梁祝》?”
“也可以。”
“那我就稍微随意一点了哈,动作也没法儿大开大合。”
沈靖妤窝在驾驶室,虽然顶棚已经打开了,座椅也调整了角度,但手臂空间依旧有限,确定了曲目之后,她挺直背单手架起小提琴,右手转动手腕将弓搭在琴弦上面。
小提琴协奏曲《梁祝》在沈靖妤左右手的配合之下,在车内徐徐展开。
尽管演奏环境十分一般,但《梁祝》的情绪表达还是在缓缓递进。
从一开始,旋律是温柔、抒情、是充满纯真与美好的、是能听出他们爱情的甜蜜与浪漫的;中间部分的节奏渐渐加快、力度增强,情绪转为悲愤和挣扎;最后的化蝶部分又重归宁静,是超脱世俗的永恒爱意。
林故在沈靖妤的演奏中体会到了悲剧的内核,遗憾...也是一种美,不用过分去追求世俗意义上的圆满,似乎也是一种结局。
沈靖妤拉完琴之后连忙把顶棚关上,顾不上手里还抱着自己刚刚保养好的琴,下一秒,这把比她房子都贵的琴被她胡乱塞进琴盒中。
其实也不能怪她着急,主要是刚刚拉到一半儿的时候,车外就已经有人端起手机拍照了,沈靖妤真的尴尬得想把自己藏起来,是信念感支撑着她表演完这一首曲子,结束之后她就得赶紧找地缝儿了。
直到顶棚完全关上,沈靖妤重新置身于密闭空间之中,她这才开始整理自己的琴盒,还抽空关心了一下一直没说话的林故。
“林老师?可以了吗?咱们系好安全带出发?”
“林老师?”
“林老师!”
“嗯?”
沈靖妤连续喊了林故三次林故才回过神来,她的思绪被沈靖妤打断,看向沈靖妤的眼神里还带着疑问。
“我说...系一下安全带。”沈靖妤指了指林故的侧方。
“你待会儿有时间吗?”林故捏住沈靖妤悬在空中的手臂,语气中带着焦急。
“啊?”
又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句,沈靖妤依旧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林故。
“我有点想法想跟工作室的同事交流一下,你...”
“噢噢,没事啊你去吧,我就在车里等你就好。”
“你跟我一起上去吧,上面有沙发坐着舒服一点。”
“那也行,那我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去。”沈靖妤解锁车门,“你如果着急的话你就先上去吧,我停好车自己上来就好。”
“没事,我跟你一起去吧,也不差这点时间。”
林故从包里摸出手机,找到工作室的聊天群后往里面发了一条消息。
“15分钟之后我们开一个小会,我有点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