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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要分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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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起来,陈默敲开谢听白的房门:“起床吃早饭了。”
谢听白揉着眼睛洗漱,起床气还没完全消去,整个人懒懒地靠在陈默身上。
“一会儿带你去玩儿。”陈默柔声哄着。
“去哪玩儿?”谢听白来了兴致。
“附近有几个景点,吃完饭去逛逛。”
吃完早饭,陈默先带谢听白去了一个寺庙。
“听说这个庙很灵,学业事业桃花都可以求。”
“是吗?”谢听白拿了三炷香,故意往求桃花的地方走。
陈默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回来:“往哪走呢?”
“桃花这个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呀。”谢听白狡黠地笑了。
“有我一个就够了,不准去。”陈默把他拉到拜文昌帝君的殿里。
谢听白恭恭敬敬地上了香,心中默念考神附体。
“接下来去哪里呀?”谢听白一脸乖巧。
“赶庙会。”
阳光裹了细碎的风,把古城的红灯笼吹得轻晃,陈默攥着谢听白的手挤过人群。
庙会上什么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
谢听白东瞧瞧西看看,才走了一小段路,手里的东西已经满了,还和陈默一人拿了一个糖人。
又走到一个小摊前,陈默买了一对儿太岁锦囊,给了谢听白一个。
“又是成对儿的啊”谢听白忽然想到那个挂件,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记不清了,回过头想想好像很早就喜欢你了。”明明是句正经的回答,却好像比任何情话都浪漫。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谢听白拍了很多照片,有和陈默说笑打闹的,有猜灯谜的,有手牵手一起走的。
“陈默,我好喜欢你啊。”告白好像说得突然,又好像是情不自禁。
“那我们一直在一起。”陈默顿了顿,又说:“我们考去同一座城市,好不好?”
“那我得努力了,首都的学校分数线好高的。”谢听白认真考虑着未来,是自己的未来,也是和陈默的未来。
“小白一定可以的。”陈默弯着的唇落在了谢听白耳垂,轻轻地耳语。
谢听白又跟着陈默去了很多景点,谢听白拿着相机记录,镜头里的陈默始终冲他笑着。
晚上坐车返程,牵手走在回家的路上,连晚风都是甜蜜的。
走到楼下,谢听白依依不舍地松开手,陈默吻了吻他的额头,温声道晚安。
开门进家,陈安松面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鲜少见他在家,陈默微微诧异。
“刚才那个是你朋友?”陈安松刚才站在阳台把他俩的举动尽收眼底,但他不愿相信,想让陈默给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不是”陈默猜到他应该看见了,“是男朋友。”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陈安松心中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
“知道。”相比之下,陈默很冷静。
“你还有一年半就高考了!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陈安松的胸口剧烈起伏。
“我没有胡闹。”陈默平静地反驳。
“你和一个男的在一起,不是胡闹是什么?!”陈安松几乎是怒不可遏,自己这么多年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管陈默,陈默一直很争气,品学兼优,他实在没想到陈默有一天会走上弯路。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们没有胡闹。”陈默的固执好像和陈安松如出一辙。
“你给我闭嘴!你们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陈安松叹了口气,决不能让事态恶化:“以后不准再和他来往,等我今年公示过了,调去省会任职,我给你办转学手续。”
“我不走。”陈默丝毫不肯让步。
“我都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
两人不欢而散。
陈默的手机被没收,陈安松死死盯着他,谢听白几次来敲门,陈安松都拦着他,不让他出家门半步。
僵持两天,陈安松心如刀割,怪自己多年来没管陈默,怪自己没有时间正确引导。
在网上查了很多资料,同性恋群体遭家人反对自杀的案例数不胜数,他终于做出退让:
“爸不嫌弃你喜欢男的,你还年轻,容易冲动,爸不能看着你葬送未来,你喜欢他,可以,给我一心一意准备高考,等你是个足够理智的成年人了,能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了,你爱找男的还是女的我都不管。”
“但是转学这事儿没得商量,就算你性取向正常,我也不能容忍你早恋,跟他分手,专心备考,对你们两个都好,你好好想想。”
陈默也让步了,他妥协道:“走之前让我见他一面。”
陈安松答应下来,着手准备给他办转学手续。
陈默收拾了东西,临走之前,陈安松把手机给他,里面全是谢听白打来的未接来电,他改变了主意,因为怕见到后会舍不得,于是只拨通电话:
“谢听白,我要走了。”
谢听白这两天从谭川那里撬了不少消息,捋捋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接到电话他听见熟悉的声音,飞速穿外套下楼,脚上还趿着拖鞋,眼泪决堤。
说不伤心是假的,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筹划未来,随之而来的是害怕,害怕他们的感情敌不过时间和空间的分隔,又心疼陈默的境遇,心疼他以后又要一个人。
他们,都没有反抗的能力。
“你这个骗子,你说过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对不起,要分手吗?我是个胆小鬼,连最后一面都不敢见你……”
陈默还没说完谢听白已经追了过来,见到熟悉的身影陈默的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紧紧相拥。
“分你个头,敢找别人你就死定了,高考完我们还要去同一座城市的,不是生离死别。”
其实谢听白也说不准以后的事,只是当下的心愿就是和陈默在一起。
“我以后不能再联系你,也不能再见你,不能……”
“不能就不能,就当异地恋了,你想我就给我写信,写到纸上,一年半而已……”
谢听白出言打断,一年半可不短,谁也没法预测以后的事,他本来不想做承诺,可是面对陈默,他又忍不住去承诺。
“回去吧,天冷,别冻感冒了。”
陈默虽然答应他不分手,但是也忍不住去想如果有一天谢听白变了心……那也认了,至少我们在一起过,至少我曾经拥有过,这就够了。
承诺是最脆弱的,却也是最坚固的,或许承诺会败给时间,却不会败给两个把约定揣在心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