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次生理觉醒（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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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门之隔，门外的阿米尔陷入头脑风暴，门内的伦诺克斯和阿糯大眼瞪小眼，两看生厌。
伦诺克斯捏着鼻子，像闻到了什么恶臭一样：“收收你的信息素！”
阿糯没接话，扭头看向一边，一副铁骨雌虫谁怕谁的样子。
桃子味更加浓郁地聚积在小小的房间里。
熏得伦诺克斯一阵邪火中烧。艰难忍住想要上去揍他两拳的冲动。
“哪来的怪味。”阿糯沙哑着嗓子，用满是嫌弃的声音说道。
伦诺克斯惊觉自己在阿糯信息素的刺激下，竟也开始分泌充满攻击意味的信息素。再这样下去，场面恐怕越发难控。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很会躲藏吗？我知道你能藏得住信息素的味道。别在这装。再让我闻见，腺体就别想要了。”
阿糯：……
伦诺克斯说完，转身欲走。
转下门锁前一瞬，想起什么，返身捡起了阿米尔落在这的毛茸茸拖鞋，临走前还恶狠狠地补了一句：“这几天，也别想着见阿米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开门，闪身，反锁，一气呵成。
阿糯盯着被锁住的门，黑暗中的紫瞳放大，隐隐闪过一丝暗红色。被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阿米尔见伦诺克斯出来，终于放过自己，停下纠结，关切地迎上前。
不等他开口问，先是被伦诺克斯身上裹挟的信息素味熏得头晕目眩。
浓重的蜜桃味混杂着点点醇厚的酒香。闻起来像果酒。
但经不住细闻。蜜桃味透露出一种未熟的酸涩感，而酒香似是来自某种陈年烈酒，后调发苦。两不相融，越嗅越刺鼻。
雌虫的信息素对未发育完全的雄虫来说冲击力还是太大了。
阿米尔涨红着脸，关切的话也问不出口，脑袋已经开始混沌一片。
伦诺克斯后悔自己没提前带阿米尔去隔离，一嗅到阿糯的信息素就太冲动行事。
他扶住阿米尔禁不住要倒下去的身体，带他回房间，掖好被子，看着阿米尔陷入昏睡才转身离去。
这间屋子是伦诺克斯在阿糯孵化后一年带他们般的家。
相比原先只有两个房间的临时落脚点，多了一个杂物间，也就是现在阿糯的房间。
最初阿米尔坚持想让阿糯和他睡在一起，但遭伦诺克斯拒绝。用的理由是：要从小培养雄虫的独立性。说的时候伦诺克斯义正严辞，两只绿眼睛透露出深远又严肃的光芒。好像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一只独立强大雄虫的培养路线。
阿米尔和阿糯：……
阿糯是真无语，他知道伦诺克斯不喜欢自己，想方设法让自己离阿米尔远一些。
而阿米尔是真相信。并且在心里默默感慨：“不愧是强大的虫族啊！阿糯刚孵出来就会爬，一岁已经流利说话，而现在竟然就要开始培养独立性了。啧啧啧……”
阿米尔不再坚持，阿糯没有话语权，于是阿糯最终成功入住杂物间改小虫卧室，如了伦诺克斯的心意。
结果当天晚上，阿糯光着脚，泪眼巴巴地跑到阿米尔房间。也不做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床头，瘪着嘴，用他忽闪忽闪的紫色大眼睛盯着阿米尔。
阿米尔以地球人的思维猜测小雄崽第一次自己独自睡觉，恐怕多少是不习惯的。看着阿糯可怜的神情，一阵心软。
阿糯要是生在人类社会，还只是一个离不开妈妈怀抱的小宝宝。
伦诺克斯在小虫崽的教育上还是太激进了！阿米尔转念气愤地想。
他爬起来摸摸阿糯的头发，顺从地说：“你今天就和我一起睡吧。”捏着小阿糯的后颈，将他带入被窝。
阿糯得偿所愿，在阿米尔体温的包裹下，睡得香甜。
自那晚过后，两只虫虽然明面上各有各的房间，实则夜夜同床共枕。即使是后来阿糯长大了几岁，阿米尔也会偶尔去挨着他睡一会儿，讲讲悄悄话。
不知道为什么，伦诺克斯的五感一直敏锐至极，但一到和阿糯相关的事上，像是一瞬间盲了。
两虫共眠的事从未被发现过。阿米尔只当是伦诺克斯晚上睡得深。
……
阿糯独自躺在杂物间的小床上，忍耐着体内一阵一阵的热潮。
从躯体深处传来的疼痛像是要将他粉身碎骨。
敏锐的五感在平常可以帮助他感受阿米尔的情绪，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时却反而成了负担。阿糯能听清身体内碎骨重建的嘎吱声，也能听见翅翼萌生的割裂声。
被子里残余的来自阿米尔身上的淡淡清香，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阿糯将自己深埋进被子里，一呼一吸间拼命汲取属于阿米尔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上的痛苦微微缓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
孤寂与痛苦再次包围了阿糯，身上的热潮褪去，体温也逐渐流失，恍惚间，阿糯觉得自己好像再次回到了荒原冰雪里那颗被遗弃的蛋。
好冷啊……自己，要死了吗？
或许早该死了。
……
“阿糯！阿糯！你听得到吗？”
敲门声穿过紧锁的房门，传到意识混沌的阿糯耳中。
是阿米尔？
阿糯挣扎着，想要摆脱吞噬他的混沌。
“阿……米尔……”
阿糯努力用一只手撑着自己坐起来，一翻身，连带着裹住的被子一齐翻下床。
阿米尔听见屋内传来的动静，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自他醒来，发现伦诺克斯已经不在家，估计是去参与黑洞星兽的狩猎了，最近它们在边缘星愈发猖狂。而阿糯的卧室门被从外面反锁，里面毫无动静。
现在好歹还知道里面的阿糯可以听见他的声音。
阿米尔背靠着门坐下，安慰阿糯：“别怕，阿糯，我就在外面陪你！”
隔着一扇门，里面的阿糯用两个勉强还有点力气的胳膊，支撑着自己爬向门口。透过门下的一点点缝隙，有暖黄的灯光漏进来，以及，有阿米尔身上似有若无的淡香。
终于，阿糯靠着意志力爬到门前。指尖触及暖光的一瞬间，卸去力气，阿糯身上冷汗涔涔。
门外的阿米尔闻着渐浓的蜜桃味，知道阿糯在靠近。
他想着要说点什么才好：“嘿，阿糯，你知道吗，你的信息素是水蜜桃味的哦，特别好闻！”
门内的阿糯顿时脸色爆红，一不小心，刚撑起上半身咚的一声又重重地摔下去。他不知道水蜜桃是什么，但他听得懂“特别好闻”四个字。
是幻觉吗？
阿糯在心里质疑。如果是幻觉，也未免好得太过分了点。阿米尔到底知不知道一只雄虫对雌虫夸信息素好闻是什么意思啊！
心里不敢相信，面上却诚实地露出了笑容。阿糯咬着被角都止不住上翘的嘴角。
门外阿米尔见没回应，还在自顾自地继续：“水蜜桃，你知道吗？是一种香甜多汁的食物哦……”
又一阵热潮来袭，阿米尔的声音渐渐远去。但这次阿糯知道他就在门外，在门外陪着自己，还……闻着自己的信息素。
想到这，好像更热了，不光是阿糯的脸。
门外，浓重的蜜桃气息包裹着阿米尔，无孔不入，强势又充满眷恋。
阿米尔头昏昏沉沉的：“阿糯，我……我一直在……”
门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嗯”，声音中极力忍耐着什么。
得到回应的阿米尔顺从本能，安心地睡去。
阿糯一下一下，数着阿米尔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恍惚间再次嗅到了淡淡的清香。是阿米尔身上散发出来的。
阿糯觉得这是一种花香，很像夏日里阿米尔会采给他的花的气息。
那是一种白色的花，纯洁而热烈，阿米尔很喜欢，阿糯也很喜欢。他觉得这种花很像阿米尔。
现在，阿糯更喜欢了。生理觉醒中的躯体对信息素格外敏感，感知到自己愈发加快的心跳，阿糯肯定，这个味道就是阿米尔的信息素……
意识到这一点，阿糯的脸更是烫得厉害，桃子味信息素不要钱似的涌出来，穿过门缝，纠缠着淡淡的花香，交融为一体。
……
阿糯成功度过了第一次生理觉醒。
一夜之间变高了许多，原本比阿米尔还矮半个脑袋，现在已经隐隐高出一截。整个虫的气质也越发沉稳，五官更是鲜明优越。
阿米尔一边欣慰“我家有虫初长成”，一边暗自不平。怎么一次生理觉醒像是变了个虫一样？
眼前这个清冷疏离的虫是谁？？还我白白嫩嫩的小糯米团子啊！阿米尔暗自腹诽。
自阿糯觉醒后，阿米尔一直期待着自己的生理觉醒，结果迟迟不见来的征兆。
他不知上哪儿打听来，说是幼虫第一次生理觉醒前会有信息素逸散，如果家虫嗅到了，可以提前准备。
得知这个重要情报的阿米尔欣喜若狂，赶忙去问阿糯：“你最近有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
阿糯：……是我听错了吗？
阿米尔见阿糯红着脸不肯回答，急得又问一遍：“阿糯，我说你有没有闻到过我的信息素？就像你的桃子味一样，应该是一种特别的味道。”
说着凑近阿糯，把自己的胳膊递给他，又觉得不对。腺体应该长在脖子上，于是低下头，把后颈送到阿糯眼前。
阿糯看着眼前白净纤细的一截脖颈，就这么毫无遮挡地坦露在他眼前，不由得吞咽。
“……没……我没闻到。”阿糯艰涩地说，不等回答，逃也似的离开了，徒留阿米尔一虫原地疑惑。
阿米尔摸不着头脑，又跑去问伦诺克斯，结果换来一顿结结实实的虫族生理知识大科普。
伦诺克斯最终也没回答他的问题。大概是怕他知道自己一直等不来第一次生理觉醒而伤心吧。
……
这么多年过去，阿米尔一直没等来。他不得不接受现实，他可能确实是原身穿入，不然怎么会既没有强大的精神力，又没有信息素呢？
而一个没有信息素的虫，通过帝国匹配系统的概率几乎为零。阿米尔也算是因祸得福，不必担心被抓去强制和雌虫约会。说是约会，谁知道对方看见自己这么弱小会不会做些别的动作。
D级雄虫在外，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次生理觉醒（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