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小男孩 ...
-
吃饱喝足，三人各忙各的。
江期正试图将破纸箱从橘猫屁股底下拿走，喜获猫猫爱的咬痕。
宋罄将每盆植物安置在最合适的光照区域，还为此搬走了江期晒太阳的摇椅。
林越戟在补充完家里各个角落的生活物资后，重新蹲到江期身边，看着橘猫和人的第二次争夺大战，问:“这猫是哪来的？”
江期手上的咬痕很快消失，他又去摸摸猫头，橘猫在他手下享受地呼噜呼噜响，宋罄此时也忙完凑了过来。
“大橘是老橘托付给我的，前几天偷溜出去巡视领地了。”
宋罄靠近橘猫，想趁它不注意偷偷上手摸两下，但她刚伸出手，大橘已经从沉醉状态转换为防御状态，并一个跃步跳上了柜子，给刚摆好的小苜宿草一记猫脚。
小苜宿草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但成功触发了宋罄的大呼小叫连招。
……
夜风习习，从阳台溜入屋内，卷起窗帘摇摇曳曳。在和谐温馨的氛围里，林越戟准备起身回自己家睡觉，在走之前看着准备在这安家的宋罄问:
“宋姐，这里没有浴缸，你需要我叫个上门安装吗？”
摆弄着两个林越戟新买的猫罐头，宋罄摆摆手，“没事的，我干不死，不过，浴缸……”，宋罄认真思考了一下，两只手比划了一下，说:“现在差不多要一面墙那么大浴缸了。”
“那你干着吧，说不定能变瘦。江期，我回去了。”
正倒在沙发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江期抬了一下手，算作回应。
……
夜是安静的，吞没了意识，只留下清浅的呼吸。而在夜的另一边，记忆与思想接管了世界创造权，拖拽着每一个疲惫的人沉入了梦乡。
这里最初只有黑暗昏沉，所有感官都被包裹起来，直到玻璃碎裂了，液体流尽了，他睁开眼，看见了血流成河。
……
等江期恢复意识时，就听到了小十二和宋罄的交谈声：
“他昨晚又是在沙发睡的？”
“啊，对，一个没看住就已经睡了。”
“你又是到哪鬼混了，闻起来这么臭。”
“哎，小十二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呢……”
下意识抽动鼻子闻了闻，江期直接清醒过来，睁着幽怨的眼坐起来，看向气味源泉，“小宋啊，我跟你说过不要看见河就往下跳呐，临着美食街的那条很臭的啦，女孩子家家要注意个人卫生呐。”
接连被嫌弃的宋罄毫不在意且抓错重点:“准确来说我是雌雄同体来着，毕竟大多数植物都……”
“没人关心这个，先去洗澡。”林越戟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就把空气污染剂推进了浴室，转过头发现江期已经抓了两下头发，准备出门，林越戟发出挽留的声音：“先吃早饭。”
“回来再吃。”江期不带丝毫停顿出门，并在即将关门前想起宋罄，“你二姐出来叫她跟上。”
……
江期走出门，点了两下手环，一个定位界面弹了出来，一个绿点正在缓慢移动。
认真盯着地图看了两眼，江期脚步一转，身边场景就变成了一处小公园。夏日的清晨，是一天难得还算清凉的时候，公园里锻炼的大爷大妈，和早起遛狗遛娃的家长，组成了一副异常和谐的画面。
江期的目标是角落木椅上安静坐着的小男孩，今天是任务的收尾阶段，也是正式接触目标的第一天。
小男孩穿着一身明显有一点小的衣服，椅子前还停着一辆婴儿车，车里没有孩子，只有一只橘猫，小男孩专注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在做着什么十分重要的事。
江期稍稍靠近了一点，周围人仿佛根本不觉得独自外出的男孩有什么奇怪，甚至还有人自然地向男孩打招呼：
“瑞瑞妈，又出来遛娃了啊。”
男孩依旧安静坐着，不发一言，而那人就像是得到了回答，笑着继续去晨练。
一阵风吹得树叶漱漱作响，宋罄已经从不远处跟了过来，也看着那个男孩，疑惑道:“规则系异能吗？听音频我还以为是什么水系精神系。”
江期淡淡应了声，“可以动手了。”
他走到了男孩面前，专注于自己世界的男孩也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念出了几个数字，然后又低下头，继续安静坐着。
宋罄也跟着过来，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江期比划了一下，“喝这么多”，然后咕噜咕噜灌了两口水，宋罄也举起手里的矿泉水照着灌了两口，坐在他们面前的男孩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他们。
规则系异能的规则虽然大部分都是异能拥有者制定的，但也有一个例外，就是异能者获得异能时得到的第一个规则，被称为起始规则。当有人再次触发起始规则，就会进入规则领域。
规则领域是规则制定者的精神领域，也是他创造规则的世界。
江期和宋罄此时就出现在了小男孩的规则领域，这是一个很温馨的房间，一位温柔的母亲正在轻抚怀里的孩子，慢慢细细地教孩子说话。
她怀里的孩子看起来四五岁，却很迟钝地断断续续吐出一两个音节，这位母亲并不着急，她很耐心地抚育着孩子。她会在每天早上带孩子出门逛逛，和出来锻炼的邻居简单聊上两句，她会在周六的下午带着孩子去剧院看话剧……
有关规则的片段很短，只有母亲带着孩子的日常。但在日常里也有一些突兀的片段，比如，小巷里，一只橘猫面前一对深色的裤腿，一只苍白的手伸下来，放下了一些猫粮，又放下了一些水。
“这是猫制定的规则？”宋罄一脸疑惑看着那个片段，然后觉得橘猫有一点熟悉。
江期点了点头，“那是老橘，它意外触发了初始规则，留下了一段记忆。哦对，我们能进来还多亏了它意外试出的初始规则。”
江期越过所有规则片段，一直往前走，直到远远看见了一个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男孩。江期朝小男孩点了点，示意宋罄过去。
那个小男孩紧紧抱着自己，闭着眼睛，安静地蹲在那里。
在宋罄靠近他的一刹那，整个空间的规则意识将她包围。大概每个异能者刚觉醒的时候，都有被自己的异能反控的时候。相较起其他异能，规则系异能则有一个特殊之处，每个规则制定者有被自己规则控制无法走出的可能，他们的意识会停留在规则的世界里，失去控制规则的能力。
现下，规则领域里一动不动的小男孩就是这种情况。想要解除这种控制，不能破坏规则，只能让异能拥有者重新获得制定规则的能力。
宋罄继续往前走，她来到男孩面前，从她手上弹出一条绿色的藤蔓，藤蔓慢慢地靠近男孩，最终吸附上他的额头。
生物电携带着男孩的情绪思维涌回到宋罄身上，她感受到了男孩觉醒异能时的恐惧，也仿佛看到了那一刻，男孩的母亲喝下了半瓶农药，安静地倒在桌子上。
规则里美好温馨的片段倘若一直持续，估计也不会有此时蜷缩在回忆里的男孩。可惜一切只是表象，悲剧在某种程度上早就已成定局。年轻的母亲，从未出现的父亲和其他亲属，迟迟学不会说话的孩子……
情绪的产生不是无限的，一旦有了泄洪的出口，就会很快消耗尽。在漫长的一段恐惧后，宋罄逐渐感知到了平静，她试着传输过去一些安抚的情绪，试着传输控制异能的方法。
然而出乎她预料的是，男孩很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和记忆片段中学不会说话的迟钝不同，他的思维缜密严谨到了苛刻的地步，在学习能力上堪称天才。
当男孩睁开眼的同时，宋罄和江期的意识就回到了那片小公园中。阳光已经变得明媚热烈，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木椅上的男孩晃动了一下，周围的规则能力彻底消失。在引起广大群众的注意前，宋罄抱着男孩，江期推着婴儿车迅速离开了公园。
男孩依旧不说话，安静地被两人带回了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小男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