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音符》唸唸初喻

3、琴房

　　郁唸和顾绪欣走在路上
　　路灯照在她们的身边上
　　光影交错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晕将行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与夜色交织出幅静谧傍晚
　　她们走到公交站郁唸背对着顾绪欣聊着八卦
　　“我就是爱听八卦”的群聊发出信息
　　“你们听说了嘛？就是那个憶音她好像是高冷不进人情她の身边从不坐人
　　“郁唸是怎么坐在她边上的啊求求教程”“憶音真の超级美！”
　　她美？我怎么不觉得郁唸在心里默默吐槽着 手指还在键盘上打着什么
　　突然郁唸的vx弹出一条好友申请
　　“郁唸同学是我憶音”
　　郁唸想都没有想反手点了拒绝
　　可是没有多久好友申请又弹了出来
　　“我想和你教一个朋友 你的联系方式是我买来的”
　　后面一句话完全解答了郁唸的问题
　　郁唸看着憶音的好友申请不断弹出来她明白今天她不同意明天手机就要99+
　　无奈郁唸只好同意
　　“你加我干什么？”郁唸第一句话就想吧聊天聊死
　　可是她低估了憶音的脸皮“追你”
　　这一句话给郁唸干沉默了最后才打出几个字“滚开”
　　随后就关上了手机手机也开了飞行模式所以憶音发出去的信息没有得到回复
　　“唸唸你还知道路线不？”顾绪欣忘了路线就想来问问郁唸
　　郁唸被顾绪欣问得一怔，随即没好气地瞥她一眼：“路痴还敢开琴房，也不怕把客人带沟里去
　　顾绪欣凑过来，嬉皮笑脸：“这不是有你嘛你可是我的专属导航”
　　月光下 两人并肩走着 影子被拉得很长
　　郁唸没再搭话，心里却有些烦躁，不仅仅是因为憶音还有顾绪欣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总让她有些莫名的情绪

　　“对了 ”顾绪欣忽然想起什么 “刚才看你对着手机脸色不太好谁啊？”
　　郁唸脚步一顿，随即恢复自然：“没谁，一个烦人的家伙。”她不想多提憶音，那会让她更烦躁。
　　顾绪欣也没追问，笑着挽住她的胳膊：“行啦，别想了，到琴房好好练琴，把烦心事都弹走。
　　推开琴房的门暖黄的灯光瞬间将两人包裹
　　顾绪欣直奔自己的琴，而郁唸却在琴凳上坐了好一会儿，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
　　脑海里，憶音那句“追你” 还有她不断发送好友申请的执着 像挥之不去的阴影
　　“怎么了？”顾绪欣见她没动静 走了过来
　　郁唸深吸一口气，指尖终于落在琴键上，一段略显急促的旋律流淌出来，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
　　琴音里的烦躁像细密的针扎得郁唸指尖都泛白顾绪欣没说话 就静静站在一旁听。
　　等郁唸猛地停下 指关节抵着琴键呼吸都带着颤顾绪欣才轻声问：“是... 因为那个叫憶音的？”
　　郁唸没回头声音闷在琴盖上方：“你怎么知道？”
　　“猜的”顾绪欣走到她身边 “我看你手机一直弹好友申请提示还以为是推销的后来看你表情还有憶音放学叫你就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
　　郁唸扯了扯嘴角算是苦笑：“她还说要追我，还买了我联系方式一直加我”
　　“买联系方式？这么勇？”顾绪欣有点惊讶随即又拍了拍她的肩 “不想理就别理呗这种死缠烂打的最烦了”
　　郁唸没吭声，只是重新将手指放上琴键这次弹出的调子比刚才更沉像积了云的天空
　　琴音渐止余韵却像化不开的墨在暖黄灯光里晕染出沉沉的郁气 郁唸指尖从琴键上抽离指腹还带着琴键的微凉她垂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低哑：“不弹了走吧 ”
　　顾绪欣“嗯”了声手脚麻利地合上琴盖金属扣发出清脆一响像敲碎了琴房里凝滞的空气 她走到郁唸身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目光却被窗外吸引

　　夜色像浸了浓墨的绸缎沉沉地铺展着 几颗疏星嵌在上面微弱的光透过窗户给地板镀上一层朦胧的银
　　晚风穿过没关严的窗缝溜进来带着傍晚草木的湿润气息拂过两人的发梢
　　“外面起风了”顾绪欣轻声道伸手把那扇窗推得更拢些隔绝了更多夜色与风
　　郁唸没看窗外只是默默收拾好琴谱塞进包里
　　拉链滑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琴房里格外清晰她背上包率先走向门口脚步有些快像是急着逃离这里也许也是逃离憶音
　　顾绪欣快步跟上 并肩和她一起走出琴房
　　走廊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惨白的光线打在两人身上 与琴房的暖黄形成强烈反差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一下 又一下 像敲在心上
　　快到楼梯口时郁唸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屏幕亮起微弱的光映出她瞬间绷紧的下颌线
　　她索性把手机调回飞行模式屏幕暗下去的瞬间她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脚步却依旧没慢下来
　　郁唸没有被喜欢过就算被喜欢过也没有人追她她还是第一次这种感觉..好像还有点点幸福
　　楼梯间的窗户没关晚风灌进来卷起两人的发丝
　　往下走时能看到楼下路灯晕开的暖光像一块被揉碎的琥珀，将夜色烫出一个温柔的洞
　　树影在地上摇晃枝叶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低声私语
　　“冷不冷？”顾绪欣忽然问，侧头看郁唸
　　郁唸摇摇头，没看她，目光落在楼梯扶手冰冷的金属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瞬 “还好”
　　两人沉默着走到楼下 推开琴房楼的大门晚风吹得更猛了些带着夜露的湿意扑在脸上
　　门口的香樟树影影绰绰叶片在风里沙沙作响像是无数细语在耳边缠绕
　　远处传来隐约的车鸣更衬得这方小天地静谧又疏离
　　顾绪欣站在原地，冲郁唸挥了挥手：“那我先回了，你也早点上去”
　　郁唸抬手随意摆了摆算是回应
　　看着顾绪欣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她才转身朝着自己住的那栋居民楼走去
　　因为郁唸是有两栋房子一栋和爸妈一起住还有一栋是自己住
　　夜里的居民楼很安静，只有楼道里声控灯在她每一次抬脚落脚时应声亮起又熄灭橘黄色的光晕短暂地笼罩她又迅速坠入黑暗像一场抓不住的幻梦
　　她一步步往上走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无限放大显得有些孤寂
　　走到自家那层，她从包里摸出钥匙，插进锁孔 轻轻转动 “咔哒”一声，门开了
　　屋内没开灯一片漆黑。郁唸没急着开灯，而是靠着门板站了会儿让自己适应屋里的黑暗
　　窗外的月光透进来在地板上勾勒出模糊的光影，给这寂静的空间添了丝清冷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摸索着打开了灯
　　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填满屋子驱散了刚才的清冷与孤寂
　　她把包随意放在玄关的柜子上 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客厅角落那架静静伫立的古筝
　　琴身一尘不染显然是被精心呵护着 郁唸走过去缓缓坐下 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琴键
　　下午在琴房和顾绪欣一起练琴的场景如同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闪现那些流淌的音符 那些专注的神情此刻想来心里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她深吸一口气 双手放在琴键上 慢慢弹奏起来
　　起初是简单的音阶随后一首熟悉的曲子从她指尖流淌而出
　　旋律在房间里回荡像是在与这寂静的夜晚对话 她沉浸在音乐里暂时忘却了独处的孤单只有音符与自己相伴
　　郁唸弹了许久直到指尖有些发酸才停下
　　她起身去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将练琴的疲惫和夜晚的清冷都冲走了
　　洗完澡她换上舒适的睡衣躺到床上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细微声响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在学校时和憶音相处的画面还有她那贱贱的样子
　　窗外月光被厚重的云层一点点遮蔽只余下几颗黯淡的星子
　　在墨色天幕上若隐若现晚风吹过楼下香樟树的枝叶摩挲着 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低语
　　郁唸躺在床上 周身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着
　　白天练琴的疲惫还有与郁音相处的那些画面如同潮水般慢慢退去她的呼吸渐渐平稳意识也愈发模糊最终在这静谧又带着些许朦胧的夜色里渐渐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