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竹马撞地球 ...
-
周一清晨,江城大学航空学院门口停了一辆黑色 SUV。
车门打开,先落地的是一双黑色军靴,接着是肩背飞行头盔的挺拔身影——
男二,江屿,二十五岁,空军工程大学直博生,今年刚获“全军新锐工程师”称号。
他肤色偏麦,眉眼锋利,像一把尚未出鞘的军刀。
今天,他以“联合培养计划”交流生的身份,出现在林羡的课题组。
林羡抱着电脑进门时,江屿正单手插兜,和老徐寒暄。
“羡羡。”他转身,声音低而稳,“好久不见。”
林羡愣了半秒,随即露出礼貌的笑:“阿屿哥,你怎么来了?”
江屿抬手,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的发顶:“调来三个月,帮你把‘玫瑰星云’做成可飞型号。”
实验室的同学齐刷刷看向林羡——
“阿屿哥?”
“青梅竹马?”
“这颜值也太犯规了……”
林羡微微侧身,避开了那只手:“先开组会吧,数据已经准备好了。”
江屿的掌心空了一瞬,眼底划过极淡的失落,却什么也没说。
苏琪是下午跟着丁丽偷偷到江大,想着把自己送来做惊喜,结果
她背着书包,手里拎着给林羡的芝士流心挞,一路小跑冲进实验楼。
电梯门开,她看见走廊里并肩而立的两个人——
林羡白衬衣,袖口挽起;江屿黑飞行夹克,肩膀比她高出一截。
两人低头看同一份图纸,阳光从侧面打进来,像给他们镀了一层金边。
苏琪的脚步猛地刹住,心脏“咚”一声掉进谷底。
她从没在林羡脸上看到过那种放松的神情——
不是礼貌,不是克制,而是带着依赖的熟稔。
手里的纸袋被无意识攥紧,奶油从边缘渗出,烫得她指尖发颤。
晚上八点,图书馆自习室。
苏琪对着电脑,却一行代码也看不进去。
手机震动,是林羡的消息:
【实验楼忙完了吗?给你带了夜宵。】
苏琪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最终回了句:
【我今晚在丁丽姐宿舍赶报告,先不过去啦。】
发送后,她关掉手机,趴到桌面。
桌面冰凉,她却觉得自己像个漏气的气球,轻飘飘地往下坠。
第二天中午,食堂。
苏琪端着餐盘,远远看见林羡和江屿坐在靠窗的位置。
她正准备绕开,江屿却先一步起身招手:“苏琪?一起吧。”
苏琪不好拒绝,只能端着盘子过去。
“听羡羡说,这次暑期体验你最拼。”江屿声音温和,却带着天然的压迫感,“动力工程方向?女孩子选这个,挺辛苦。”
苏琪捏紧筷子:“喜欢就不觉得苦。”
林羡笑着补充:“她厉害着呢,线路图学的很快。”
江屿挑眉,顺势把盘子里最后一只虾仁夹到林羡碗里:“小时候你挑食,现在倒是不挑了?”
林羡无奈:“哥,你别揭短。”
哥。
这一个字,像钉子一样钉进苏琪的耳膜。
她低头扒饭,味同嚼蜡。
晚上九点,操场。
苏琪戴着耳机,一圈圈地跑。
直到肺里烧得发疼,她才停下来,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有人递来一瓶冰水——江屿。
“再跑下去,明早肌肉报废。”
苏琪没接。
江屿自顾自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你喜欢羡羡吧?”
苏琪猛地抬头。
江屿看向跑道尽头,声音低沉:“她看上去冷淡,其实心软。对认定的人,会拼命维护。”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到苏琪脸上,“可她对人好,不等于喜欢。你要分清楚。”
苏琪喉咙发紧:“你是来警告我的?”
江屿摇头,笑得有些自嘲:“我只是提醒。她从小叫我‘哥’,我就只能站在哥哥的位置。”
他抬手,像要揉苏琪的发顶,却在半空收住:“别让距离变成遗憾。”
说完,他把水塞进苏琪手里,转身离开。
月光下,他的背影挺拔而孤独。
苏琪回到宿舍,门禁已过。
她蹲在走廊尽头的洗衣房,抱着膝盖发呆。
手机屏幕亮起,一连串未接来电——林羡。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回拨,洗衣房门被推开。
林羡穿着睡衣,外套来不及扣,气息微喘:“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琪垂眼:“我以为……你在忙。”
林羡蹲下来,与她平视:“苏琪,抬头看我。”
苏琪抬眼,眼眶微红。
林羡的声音放得很轻:“今天,你一直在躲我。”
苏琪攥紧衣角,声音像蚊子:“江屿哥……很优秀。”
林羡愣了两秒,随即明白过来。
她伸手,把苏琪揽进怀里:“他是我哥哥,只是哥哥。”
苏琪的额头抵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可我什么都没有……我赶不上你。”
林羡叹息,手掌顺着她的后背:“傻瓜,是我先喜欢你。”
“你不需要赶上我,我会等你。”
洗衣房的灯光昏黄,洗衣机隆隆作响,像心跳的外放。
苏琪终于伸手,回抱住她,声音哽咽:“那……那你多等等我,别走太快。”
林羡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好。”
“所以,小火箭可以降落到我宿舍了吗”
苏琪~~~
宿舍楼下,江屿拖着行李箱,准备返回基地。
林羡和苏琪并肩而来。
苏琪主动伸出手:“江屿哥,谢谢你的提醒。”
江屿握了握,掌心干燥有力:“好好对她。”
他转向林羡,笑得释然:“小时候你说想当航天员,我陪你搭模型。现在有人接棒了,我放心。”
林羡点头:“哥,一路顺风。”
江屿摆摆手,背影渐渐远去。
晨曦里,苏琪侧头看林羡,小声问:“我可以……牵你吗?”
林羡失笑,把她的手包进掌心:“可以,一直可以。”
苏琪小声补了一句“我入学的时候记得接我”
林羡微愣下接着笑着回应“好。”
阳光穿过梧桐,落在相扣的指尖上。
像一颗迟到多年的糖,终于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