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ta的翻身计划》不是丁当猫

2、计划

　　姜舟希又点开了相册，扫了一眼几乎全是蔚远衡，每一张都能糊出新高度。“暗恋吗？”姜舟希小声嘀咕。但又感觉不像，如果是暗恋的话，姜舟生应该不会舍得把聊天记录删的一条不剩。

　　恋爱？看着也不太是，两个人连张合照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和约会相关的照片。姜舟希有点烦躁地翻看着照片儿，没有一张能给他提供有用的信息。

　　老师同学这些还好，不容易被发现异常，家里发生大变故性格有点儿改变太正常了。明天守卫局就会发出公告，姜舟生唯一的哥哥也因意外坠楼身亡。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一个本就不爱交际的人变得更孤僻，这样的理由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性格会变，但是一些下意识的行为不会，其他人他不太担心，姜舟生没有什么能为彼此两肋插刀的关系，任何一个人的聊天记录都短得能让他10分钟内看完两三遍。

　　可如果是亲密的人，那让他们发现自己不是姜舟生简直轻而易举。

　　姜舟生和蔚远衡的关系绝对不是普通同学或者朋友，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但一定比其他人更近。但凡露出一点儿尾巴，今天这场意外都会被判定为谋杀。

　　姜绍希将手机关上站了起来，开始仔细观察房间。他打开姜舟生的衣柜，在自己手机的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上衣款式多样，颜色鲜亮，大片涂鸦的数量较多，裤子主要是黑白灰。

　　他就这样一个角一个角地仔细看，每观察完一个地方都要在加密备忘录里打上总结，这些小细节他绝不能忘。一切做完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遗物”。以姜舟生的性格，自己死后他绝对不会在把这些东西留着。

　　姜绍希最后只留了一个日记本，和一个带着补丁且右爪被烧黑的小狗玩偶。当时姜舟生刚点燃就被他抢了过去，因为太着急了，他干脆直接用手去灭，现在右手心处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烫伤疤，就和小狗黑掉的爪子一样。

　　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他都要演好姜舟生这个角色，就算是在只剩自己的家。他用姜舟生的手机给老师发去请假信息，随后用这个手机添加了自己打工的咖啡店店长的微信。

　　店长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兔子Omega叫宋沅，比姜绍希大三岁，平时对他很关照。好友申请几乎是立刻就通过了，姜绍希编辑好信息发过去：姜绍希今天从楼上掉下去摔死了，我是他弟，守卫局明天会在社区公告里发通知。

　　聊天框上还在显示正在输入，姜绍希不等对面将信息发过来就给他删了。他猜店长或许会为他的死亡感到伤心，但是他现在是姜舟生，是一个不会考虑别人感受，永远自大的家伙。如果宋沅为自己的死亡感到悲伤，那他很抱歉。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儿，姜绍希躺在床上，鼻尖皆是姜舟生的味道。暴雨没有渐小的趋势，噼啪地砸在窗子上，听得人心惶惶。相比于人际关系，当下最重要的是性别，他开始庆幸爹妈没给自己生成Omega。Beta装成Alpha总比让Omega装强。

　　体能，耐力都是可以靠后天改变的，自己私下努努力，再在大众面前营造一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性格，大概率可以蒙混过关，只要解决信息素就好。信息素，腺体……他有了个初步的计划。

　　姜绍希猜到了今天自己不可能睡一个安稳觉，果然，凌晨3点左右他从噩梦中惊醒。他坐起来靠在床头大口地喘着粗气，浸出的冷汗让衣服黏糊地贴在身上。

　　梦里的姜舟生脑袋上插着雕塑的手，血源源不断地往下留几乎糊了一脸，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嘴里一直念叨着：哥哥，救救我。姜绍希几乎立刻就想转身逃跑，还不等他有动作，姜舟生就闪现到了眼前，还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人几乎脸贴脸。姜舟生用那张沾满血的脸笑着说：抓到你了，哥哥。

　　那张带血的脸一遍遍地在姜绍希脑海中浮现，他只能逼自己入睡，明天他还有事情要做，绝不能耽误。

　　第二天醒来，姜绍希在心里默背了遍姜舟生已知的生活习惯和人际关系网，才起床回自己房间洗漱。再怎么演，他也做不到把姜舟生用过的牙刷塞嘴里，那可太恶心了。

　　他捧着自己昨天整理的遗物出了门，最上面多了套牙具和一些贴身物品，最后它们被扔在了街角的垃圾箱。

　　出门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眼那个雕塑，“采花女”经过一夜暴雨的冲刷除了底部有些深褐色的痕迹，几乎和原来没有任何区别，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如果忽略掉那只断掉的手。

　　接下来要去超市买一些姜舟生的同款生活用品，姜绍希在货架前寻找着今天被他扔掉的牙膏，刚准备将它扔进购物车里一转身就见到了他现在最不想见也最不能见的人。

　　那些照片再模糊也抵不过量大，在和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对上视线的一瞬间他就能确定，这个人就是蔚远衡。

　　姜绍希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思考着如果是姜舟生他会怎么做。还不等他想完，蔚远衡就擦着他的身子走过去了，一句话也没说，除了最开始的对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这让姜绍希松了口气，起码可以确定两个人应该不是恋爱关系，如果是暗恋的话就更好解决了。姜绍希采购完去清风路的巷角看了一眼后才回家，到家后他开始翻看他们的朋友圈，姜舟生的朋友圈很简单，只有在昨天中午发了一句：人生真他妈操蛋。

　　蔚远衡的朋友圈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他自己没发还是给姜舟生屏蔽了。昨天晚上姜绍希睡得并不好，现在他决定补会儿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时间刚刚好。姜绍希从衣柜挑了一套比较宽松且花里胡哨的衣服，穿好后出了门，在道边拦了辆车。

　　“去哪儿啊？”司机问。
　　“清风路的momentum。”

　　这应该是姜舟生生前比较常来的酒吧，上千张蔚远衡的照片里夹着几张他拿着酒杯的照片，杯垫上都刻着momentum。酒吧这种混乱的地方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刚推开门他就被这些腾在空气中的烟雾熏得头疼，他没有抽烟喝酒的习惯，但是姜舟生有，那他也必须有。

　　“姜哥，心情好点儿了吗？今天想来点儿什么？”一个穿着性暗示服装的Omega朝着姜绍希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了他的手。姜绍希回忆着姜舟生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不着调地说：“宝贝拿什么我就喝什么。”

　　Omega一听笑得更甜了，嗓子更是夹得起劲儿：“奇了怪，你今天怎么叫我宝贝儿了。”姜绍希尴尬地笑了一下，暗自咬了咬牙，好在对方没再追问什么，只是将他带到了一个卡座后捏了捏他被跨着的胳膊说：“等我去给你拿哦。”

　　姜绍希好不容易放下点儿的心又提了上来。一个跟姜舟生没有太多交集的服务员都能察觉出他的变化，那些稍微熟悉一点儿的人呢，那些朋友呢，还有不确定关系的蔚远衡。会不会今天在超市的时候蔚远衡就察觉出不对了，所以才没和他搭话。

　　这种焦灼感，姜绍希很讨厌。就像是带着眼罩周围却都是陷阱，一切只能靠赌。Omega提着一提啤酒走了过来，“哥哥你先喝着，不够我再给你拿。”

　　他将酒在桌子上摆好后，朝着姜绍希抛了个媚眼转头就去服务别人了。姜绍希还真怕姜舟生和他有点儿什么别的服务，他是真做不来，但要真被逼到那份儿上了，做不做得来他都得做。

　　他还没喝过酒，真不知道自己酒量怎么样，但是听小服务员的话来看，姜舟生的酒量应该不错。姜绍希拿起一旁的瓶起子故作熟练但笨拙地打开了一瓶酒。正好趁现在练练，他拿酒瓶尝了小口。

　　难喝。

　　姜舟生喝酒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墨迹，想到这姜绍希闭上眼睛仰头灌了起来。好消息是他没有酒精过敏，酒量应该也还不错，一瓶下去，除了胃有点儿撑以外他没有什么太明显的不适感。

　　检测酒量的事儿他打算先放一放，感觉有点儿晕就停，适可而止，今天的重头戏不在这儿。

　　在喝到第三瓶的时候，姜绍希起身去结账，头脑还算清明，口齿清晰，行动利索，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结账的时候那个Omega不在，应该是在招待其他客人。

　　姜绍希没有往家的方向走，也没有拦车，而是转身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他隐约听到巷子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求饶声，姜绍希扶着路灯弯下腰，做出一副呕吐的样子，实则一直竖着耳朵听巷子里声儿推测情况。

　　现在还不行，得再等等。鸭子飞了不难受，但是要到嘴的就不是一回事儿了。直到一声凄惨的尖叫想起，姜绍希马直起身往巷角跑去，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肾上腺素的飙升，或许两种都有，不用想都知道那帮畜生一定是Alpha，他甚至不知道有几个，但却一点都不怕。

　　“住手。”姜绍希跑完气儿还来不及喘匀，但为了看起来有点儿气势他尽量压着声说。听在那帮Alpha耳朵里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敢在这玩儿英雄救美的不用想也是个Alpha，声音又带着愤怒的颤抖。

　　那几个Alpha也不想惹事，纯粹就是想在酒吧捡个“尸”玩一玩，爽一爽。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壮得和头熊一样的男生开口：“兄弟，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你要是看上了，咱们一起玩儿也行。”

　　他庆幸自己喝了点儿酒才来，不然对着这三个人高马大的禽兽指不定要发怵。

　　姜绍希切了一声，语气中尽是嘲讽：“你们也配和我睡一个？”

　　“操，你他妈……”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生听了这话顿时不乐意了，撸了下袖子朝着姜绍希走去，没走两步就被络腮胡拦了下来。

　　络腮胡语气里那点儿友好消然殆尽，说：“兄弟，有话好好说。”

　　“我没有和发了情的野狗一样的兄弟，什么品种？泰迪？”

　　Alpha是社会高阶的存在，他们什么时候被这么侮辱过，今天这个架看来是非打不可了。姜绍希小时候跟着姜舟生学过几年散打，一些基本技巧他还是记得的。

　　红头发抬腿作势要踹他的肚子，姜绍希一个侧身躲了过去，抬起腿狠狠地踹了一脚对方的膝盖，随后又踢了脚对方的裆部，红毛立刻痛苦地跪在地上。

　　Alpha地盘的争夺在社会上有个约定成俗的规矩——那就是一对一。这么不要脸的打法几乎立刻就给他们几个惹毛了，他们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三个人开始一起上。

　　姜绍希作为一个长久缺乏锻炼且没有天赋与信息素加持的Beta，打一个都是勉强，何况是三个。几乎是一瞬间局势就被逆转了，姜绍希准备故技重施抬腿要踹眼前的红毛，脚还来得及离地就被络腮胡从后面抱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

　　姜绍希边咳嗽边撑着站了起来，还不等他缓口气，红毛就踹在了他肚子上，像是为了报复，这一脚下了狠劲儿，姜绍希直接被踹吐了。几个人看着狼狈的姜绍希笑出了声，“就他妈这么点儿能耐，装他妈什么呢。”

　　刚刚喝的酒全吐了出来，这一吐好像给他吐清醒了，身上的各种痛开始叫嚣。姜绍希直起身，盯着准备听求饶看好戏的畜生们，缓缓吐出两个字：“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