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塔苏玛利》或许是共生关系

18、鹿

　　雨珠连成线滴落，拍在窗柩上发出细小的声音。契尔温给维奇做了一条手链，晶莹剔透的珠子和雨滴一样，维奇看了许久，“很漂亮，但是不太适合我。”
　　契尔温就又给他做了一条金属的。
　　“好像缠在一起的树根。”
　　“确实是以这个为灵感制作的。”
　　契尔温帮他戴在了手上，“喜欢吗？”
　　“非常。”
　　契尔温低头闷闷的笑了笑，又将第一条给他带上，“你愿意花多少钱买下它？”
　　“我不会买，但是你可以尝试卖出去，会有很多人喜欢，它们真的很漂亮。”
　　契尔温叹了一口气，“你能这么说我很高兴，但这不是我想要听到的维奇。”他说完后又自己哄着自己，“算是你心中的无价之宝吗维奇？”
　　“嗯。”
　　他又开心起来，“你喜欢什么维奇？”
　　这下维奇思考了很久，契尔温耐心的靠在他身上等了好半晌，他才说，“房子。”
　　于是契尔温用铜条给他捏了一个房子的模型，扭曲的线条勾勒出房子的模样，维奇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红房子的样子。
　　维奇看着它，“你做的红房子？我真的很喜欢这个。”
　　契尔温笑了笑，“红房子只是一幢在普通不过的房子，为什么会是红房子呢？”
　　“我说不上来，但是我看到的一瞬间就觉得是。”
　　契尔温坐在旁边，闻言笑着倒在了他的怀里，“我们看到的是一样的维奇。”他再次这样说。
　　维奇低头看着他，契尔温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了维奇的腹部，他一直在笑，呼吸急急促促的打在维奇身上，他强忍着痒意将人推开，契尔温又凑到他身边将他抱住，“那我的呢？”
　　青年顿了一下，立马用手按住自己面前的那堆细碎零件，“再等等。”
　　“哼哼。”契尔温吻了一下他的脸起身，“我发现你并不是什么都会维奇。”
　　“一直都是。”
　　“晚餐想要吃什么？”
　　听到他这样问维奇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了。
　　“这么晚了。”
　　“那我可以邀请你留下来吗维奇？”
　　“为什么？”
　　“你答应吗？”
　　“不。”
　　维奇走的时候契尔温收到了他的礼物，维奇为他做了一条项链，细长的欧米茄链子是现成的材料，维奇用铁丝和黄色的珠子给他缠了一个太阳的吊坠。
　　“为什么送我这个？”
　　“想到了。”
　　“我是太阳吗维奇？”契尔温惊喜的看着他，维奇没有回答。
　　“晚安契尔温。”
　　雨后是一个大晴天，奥罗拉和雪莉很早就等在了红房子的门口，首先看到她们的是契尔温，金发青年坐在院子里吃早餐，看到两位小姑娘挥了挥手。
　　“奥罗拉，雪莉，要不要过来吃早餐？”
　　奥罗拉摇了摇头，担心契尔温隔的有些远看不见，大声道：“不用了哥哥，我和雪莉已经吃过了。”
　　契尔温三两下解决面包，又灌下咖啡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维奇？”
　　“我们想要让哥哥帮忙找到平凡。”
　　“平凡？”契尔温不解，“他今天答应了和我一起去山上。”
　　他想说维奇没有时间，结果奥罗拉两眼亮晶晶的看着契尔温，“那可以带上我和雪莉吗？或许山上会有许多美丽，平凡的风景。”
　　这时候青年从红房子里走出来，奥罗拉看到哥哥立马迎了上去，欢快的扑进哥哥怀里，在维奇的腰上蹭了蹭脸颊。
　　“哥哥早上好。”
　　维奇握住她的肩膀将人在地上放平，“早上好。”
　　“你想我吗哥哥？”
　　“嗯。”
　　小姑娘过去牵住好姐妹的手，“哥哥，我和雪莉加入了小诗人协会，这个月的主题是歌颂生命中的平凡。”她滔滔不绝的讲诉着自己加入的原因，“我真的很喜欢黄昏诗，所以特意挑选了这个主题。”
　　“我们想要歌颂生命中的平凡。”
　　维奇也不懂什么才算是平凡，奥罗拉询问哥哥每天都在做什么，维奇头一次给出了除了工作之外的答案，“工作，聊天。”他用这四个字概括道。
　　奥罗拉眨了眨眼，她看了一眼哥哥，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契尔温，“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哥哥。”
　　维奇闻言摸了摸她的脑袋，求助契尔温道：“我不懂诗歌，或许你知道她们能够写点什么。”
　　契尔温无奈的看着他，“那么，你们想要去美丽的河谷野餐吗？”
　　奥罗拉兴奋的举起手，雪莉便也跟着好朋友举手。
　　“那我们一起准备食物吧，之前准备的那些不太够。”
　　“我会烤饼干，雪莉会做很多面包。”
　　奥罗拉已经开始兴奋起来，“这个活动也很有意思。”
　　维奇回家带来了他家里的所有材料和果酱，两位小姑娘已经开始发酵面团了。
　　“好香。”
　　契尔温对着雪莉竖起大拇指，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板着脸将面团推进烤箱。
　　准备好一切之后奥罗拉累的靠在岛台上不动，但是当契尔温说出发的时候，她又强撑着跟了上去。维奇一路上都在观察妹妹的情况，他以为奥罗拉会很累，但没一会儿她就恢复了活力，还拉着雪莉和她一起唱新学的歌。
　　“一起唱吗哥哥？”
　　维奇没有说话，契尔温摇头拒绝，“我对宗教没有兴趣。”
　　奥罗拉叹了口气，“我还有别的。”
　　她哼唱了两句，再次被无情的拒绝了。
　　两次之后奥罗拉不想要唱歌了，她看到前方熟悉的山橘两眼放光，“雪莉，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走到这里谈论的话题吗？”
　　明显雪莉对此印象深刻，“你问我什么是喜欢。”
　　“是的！你觉得什么是喜欢呢雪莉？”
　　“我说不上来，但是如果我们住在一起，你早上非要吃面条而不是面包，而我愿意为你煮面条，那我一定很喜欢你。”
　　“你愿意为我放弃面包吗雪莉？我真爱你。”
　　“不，在我为你煮面条的时候你必须为我烤面包才行，不然我不会喜欢你。”
　　奥罗拉愣愣的看着朋友，张了好几次嘴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她说了自己对感情的幻想，“我希望不管你去了哪里，都会在回来的时候为我带来一束花，我会将它种在院子里，等鲜花开满了院子，我们在草坪上宣誓永远在一起。”
　　“很浪漫。”雪莉评价道。
　　“但是院子并不会像是山坡那样大，只是回家几次就可以将它种满了，你就这样嫁给别人了吗奥罗拉？”雪莉对此很不赞同。
　　维奇一开始觉得很好，但是现在也皱起了眉，他看着妹妹，“你应该更严格一些。”
　　奥罗拉被否定了也并不生气，她看着雪莉，“那应该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我并不希望你结婚，但我希望你能够幸福，所以只要你自己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谢谢你雪莉。”
　　奥罗拉抱住她，响亮的亲了好几下雪莉的脸颊，雪莉板着脸擦了擦她留下来的口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那我们继续唱歌吧雪莉。”
　　两个小姑娘唱唱跳跳的远去了，契尔温和维奇拿着食物在后面慢慢的散步，他们难得没有聊天。
　　奥罗拉的笑声在山间回荡很久，突然消失了一瞬，维奇便立刻加快了脚步，结果没一会儿就看到两个小姑娘正在往回走。
　　“怎么了？”
　　“我和雪莉跑累了。”
　　“你们可以坐在原地休息奥罗拉。”维奇看着妹妹，觉得她笨笨的，奥罗拉一听猛的拍了一下手，“我没有想到，我下意识想回来休息。”
　　她看向雪莉，“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呢雪莉？”
　　雪莉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是没想到奥罗拉是不知道可以原地休息，“支持。”
　　她用一个词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奥罗拉看着雪莉，很感动，但是发软的小腿快要站不稳了。
　　“所以你们跑了很远但是又走回来了。”
　　“嗯。”奥罗拉也觉得有点傻，她不说话了，雪莉害怕好朋友尴尬主动寻找着话题，“我们继续想诗的内容吧。”
　　奥罗拉对此表示赞成，两位小姑娘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找平凡。
　　契尔温靠在维奇身边，问他，“你觉得谁最先找到平凡？”
　　维奇无言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因为这需要看她们认为什么是平凡。”
　　契尔温笑，“很有哲学的味道维奇。”
　　维奇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契尔温又提起两位姑娘关于爱情的话题，他想了一路，然后询问维奇道：“维奇，你觉得什么是喜欢呢？”
　　青年的脑子里下意识浮现了好友的脸，他回避了契尔温的视线，“我不知道。”
　　契尔温觉得这个问题很难，“我也不知道。”
　　俩人又开始沉默，维奇低着头认真的看路，契尔温思考着，走过来紧紧的贴着维奇。
　　河谷被群山包裹着，激烈的水流从山上跳下来，奔跑着汇入溪流，奥罗拉看着眼前白色的海，好半晌才回神，愣愣的告诉雪莉，“这是我小时候差点淹死的地方，从那之后爸爸就不让我上来了，在我的记忆里它很可怕，但是...它真的很美。”
　　维奇闻言看了过去，他不知道这个事情，回忆了好半晌，问道：“是你发高烧那次？”
　　“嗯，爸爸害怕妈妈担心，所以说我是被风吹感冒了，但我是不小心滚进了下面的水池。”
　　她指着河谷中间低洼处的湖泊，对上哥哥自责的表情时下意识的心虚，当时爸爸对着哥哥发了好大的火，而她和哥哥闹矛盾，帮助了爸爸...
　　她内疚的抱了维奇一下，“哥哥，这里真的很漂亮。”
　　“对不起。”她小小声的说道，维奇没有听见，小姑娘蹭了蹭哥哥的侧腰，雪莉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奥罗拉，你看。”
　　她指着一块岩石后面的灰色影子，奥罗拉对小鹿念念不忘，“是小鹿吗？”
　　“应该是土拨鼠。”契尔温道。
　　奥罗拉不太相信，她坚持认为一定是小鹿，小姑娘往前走了两步，结果还没有看清，那个影子就消失了。
　　雪莉害怕奥罗拉失望，拉着她去玩，维奇和契尔温爬上了一块平整的石头看着两位小姑娘摘花，但是没一会儿她们脱下了鞋子。
　　维奇下意识想要去阻止，契尔温拉住了他，扬声喊道：“只能去踩那些细小的水流。”
　　“好——”
　　水流飞快的流过岩石，从各种方向汇入山缝间湍急的河，奥罗拉简直玩疯了，就连稳重的雪莉都脱下了靴子任由水流着急的打在脚上。
　　维奇看着她们有些担忧，“玩久了会感冒了。”
　　契尔温晒着太阳感到热意，闻言无奈的看向维奇，“维奇太阳这么热我都想下去了。”
　　“别太担忧了好吗？”
　　他牵着维奇的手下去，俩人脱下鞋子选了一条汹涌的水流踩上去，水流跑的着急，冲撞上来带来微弱的痛感，“但确实很凉快。”
　　维奇去了另一条平缓细小的水流，跟着它流动的轨迹往山上踩去，契尔温立马跟了过去，俩人说着话，找到一处草地坐下聊了一会儿天。
　　两位小姑娘也离开了水流，她们光脚踩在地上，寻找着安全没有石子的地方下脚。
　　等到脚完全干透之后她们穿上了鞋子，契尔温看着她们在花海里蹦跶，晃了晃自己的脚，“维奇，你还记得我把鞋子脱在哪儿吗？”
　　维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同样光着的脚“嗯”了一声。他们一边看着两位小姑娘，一边聊着天，契尔温想要靠在维奇身上，一个回头却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家伙对上了视线。
　　小鹿懵懂的眼神看着契尔温，维奇见他看向自己这边发呆，也跟着转过头，对上凑到自己脸边的小鹿时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屏住呼吸慢慢的往后退。
　　鹿似乎是发现了这个人类害怕自己，脸越凑越近，在维奇的脸上闻了闻。
　　契尔温看着这一幕，抱住维奇靠过来的背笑的直不起腰，他不敢发出声音，害怕惊扰小鹿，正想着奥罗拉什么时候才会发现，那头顽皮的家伙一口叼住了维奇的头发。
　　这下可不得了，维奇下意识的挣扎，结果扯痛了自己的头皮，契尔温大声的驱赶，两位小姑娘看过来，发现小鹿之后激动的尖叫，走近发现那鹿叼住什么后又张牙舞爪的想要将它吓跑，
　　场面混乱不堪，维奇被夹在中间抱住自己的头想要消失，小鹿受惊一下子蹿了出去，几秒就消失在了山坡上，维奇捂住自己湿漉漉的脑袋不愿抬头。
　　“小鹿真坏。”
　　奥罗拉安慰着哥哥，契尔温也抱住他，让他把手拿下来，维奇默默将自己缩成一团，他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大家都在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