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落的塔苏玛利》或许是共生关系

15、遗忘

　　他们来到悬崖边上，契尔温想要贴着维奇坐下，但是维奇主动坐在了另一端，所以契尔温只好照做。
　　他正委屈着，维奇率先开口道：“我早上遇到了卢卡，你想听听他们的故事吗？”
　　契尔温点头，维奇回忆了一下，想着该怎么讲诉。
　　“朱莉是卢卡的前妻。一开始他们过的应该很辛福，他们住在山上不怎么下来镇子里，朱莉照顾卢卡的父母，卢卡则专心照料果树。后来征兵，卢卡出去了三年，回来后发现朱莉出轨了皮罗耶。也就是玛丽莲阿姨的丈夫。”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争吵皮罗耶就被征兵离开了，一个月后死在了战场上。卢卡和朱莉阿姨离了婚，朱莉阿姨搬回了镇上的父母家，就在玛丽莲阿姨的隔壁，她们以前其实是很要好的朋友。去年的下半年开始她们的关系有所缓和，在你来之前她们又和好了。”
　　契尔温说道：“真不可思议，明明朱莉阿姨背叛了玛丽莲阿姨。”
　　维奇顿了顿，“是的。”
　　契尔温回忆着玛丽莲阿姨她们的关系，她现在和朱莉阿姨很要好，根本无法想象她们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
　　“我不确定她怎样想，但我可能不会那么轻易的原谅。”
　　维奇点了点头，突然说道：“值得庆幸的是他们都没有孩子。”
　　契尔温下意思看向他，维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海面，契尔温努力感受着维奇此时的状态，他真的很愉悦。
　　这很诡异。
　　“你在高兴什么维奇？”
　　他不解的看着维奇，维奇说没什么，他只是心情很好，但是契尔温总觉得不是这样的。
　　后来维奇没有再主动开口，契尔温莫名的预感觉得维奇一定在难过，所以他说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想要哄维奇开心。
　　“她们真是一群很好的人。”
　　“是的，我的母亲在我小时候不怎么关注我，父亲也不常回来，社区里的孩子们都说我没有父亲，是那些女孩子保护着我长大，相当于是父亲的角色吧？”
　　契尔温露出不确定的表情，“被人喜欢真实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当有很多人喜欢你的时候，你就不会在意谁不喜欢你，谁又爱着你了。”他向维奇吐露了自己也不曾觉察的内心，当他发现之后立马想要转移话题，但是维奇主动接了下去。
　　“所以你还记得那些保护你的女孩的名字吗契尔温？”
　　金发青年愣愣的看着维奇，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得到过太多人的喜欢，但是他从没有把他们放在心里。
　　契尔温知道自己对待感情很傲慢，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掌控他人的神明，但是维奇打破了这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他对维奇付出了真心，他总是关注维奇开不开心，而不是在他难过的时候假惺惺的询问他的悲伤然后岔开话题，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发生的转变，就像，他无意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生命中第一个爱护他的人。
　　后续的时间俩人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们坐在一起发了很久的呆，契尔温浑浑噩噩的起身，维奇在分别的时候主动拥抱了他，契尔温没动，他没有像是往常一样回抱维奇，只是安静的在维奇的怀里待了一会儿，然后走回了房子里。
　　第二天当维奇来敲门的时候，契尔温明明走到了门口但是并没有打开门，后来在傍晚的时候他等在红房子门口，等到维奇出现就立马跑过去笑着粉饰太平。
　　“维奇，我昨晚不小心熬夜了，早上没有起来，你吃早餐了吗？”
　　“嗯。”
　　维奇看了他一眼，站在原地等着，但是契尔温没有邀请他一起去吹海风，他露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笑。
　　“早点休息契尔温。”
　　“嗯。”
　　维奇这晚又回到了露台上吹风，他看着海面发呆，什么都没想。
　　第二天契尔温很早等在维奇的门口，在他开门的一瞬间露出了笑容，“早上好维奇。”
　　“早上好契尔温。”
　　“要一起用早餐吗？”
　　“谢谢。”
　　俩人和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契尔温说着话，维奇安静的听，但是回来的时候维奇走了小路。
　　他听着树叶和花朵的声音，小鸟的影子在枝桠间窜来窜去，一颗小巧的松子落在了维奇的头顶，砸的青年“嘶”了一声。
　　维奇抬头往上看，只看到半个毛茸茸的大尾巴，嗖的一下消失。
　　契尔温坐在椅子上，过了五点很久但是维奇没有出现，他想着要不要起身去找，结果维奇出现在了他身后。
　　“你从山上回来的吗？”
　　“嗯。”
　　“我今天去找了卢卡，向他购买了一些芦笋，可以邀请你共进晚餐吗维奇？”
　　青年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可能没有时间，晚上还有别的工作。”
　　契尔温点了点头，有些难过，“好吧维奇，你什么时候去？”
　　“现在。”他看着契尔温不舍的抱住自己的手臂，轻声道：“我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所以特意回来告诉你这件事情。”
　　“再见契尔温。”
　　“...再见维奇。”
　　契尔温发现维奇变得很忙，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和往常一样，所以他没有发现自己被疏远了。这些天维奇不在，契尔温几乎玩遍了山上的每一个角落，他好几次碰到了玛丽莲阿姨和朱莉阿姨一起摘花，他也喜欢上了这项活动，尝试邀请了维奇几次，但是他总是没有时间。
　　两个星期后的周末，契尔温坐在椅子上等着维奇，奥罗拉蹦蹦跳跳的从远处跑过来，看的出来她的心情很好，看到契尔温时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
　　“契尔温哥哥。”
　　“早上好奥罗拉，你来找维奇吗？”
　　“嗯是的，哥哥马上就忙完回来了，你们今天准备玩什么？”
　　小姑娘期待契尔温再次带她去野餐，但是契尔温提出了一个更有意思的活动，“我们准备去摘花装点花篮，我和维奇都选好了自己的篮子，你准备要什么篮子奥罗拉？”
　　他带着奥罗拉去了自己的院子，里面有四个篮子，两个大的长椭圆型篮子已经被维奇和契尔温选了，只剩下两个小篮子，一个是圆形的，一个是带着尖底的篮子。
　　小姑娘选了很久，还是更中意第二个。
　　“这个更深一些。”
　　她选好后维奇从外面回来，奥罗拉跑过去抱住了哥哥的腰撒娇，“半个月没有看到我，你想我吗哥哥？”
　　维奇沉默的点了点头，小姑娘快活的露出了一个笑。
　　契尔温等她松开之后揽上了维奇的肩膀，趁着小姑娘去拿篮子吻了吻维奇的脸，“上午好维奇。”
　　“嗯。”
　　路上奥罗拉唱着歌，契尔温则对着维奇抱怨道：“你总是很忙，维奇，你为什么要那么努力的工作。”
　　“生活。”维奇给了最简单的答案，其实契尔温一直不工作才是不正常的事情，但是这属于契尔温的隐私，所以大家只是暗自猜测，但不会真的询问他。
　　“可是工作实在是占据了你太多的时间维奇，你不需要那么多份工作也能过的很好。”契尔温觉得维奇应该是很有钱的，他偶尔会给他购买画纸，对于南方来说这可算得上是奢侈品。
　　“我需要攒很多钱。”
　　契尔温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询问，和维奇说起这段时间他看到的风景。
　　维奇时不时的看向他，笑意不断的浮现，
　　摘花的时候维奇一直都很安静，相反奥罗拉和契尔温不停的在说，他们互相夸赞彼此，把对方逗的哈哈笑。
　　回去的时候奥罗拉将花篮送给了妈妈，契尔温把自己的花篮送给了维奇，所以维奇也把自己的给了他。
　　“这并不划算。”
　　回去的路上维奇看着手里装满了各种杂草的篮子说道。
　　契尔温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这是艺术。”
　　维奇不懂，但他觉得明显自己那个装满了鲜花的篮子更好看。
　　“接下来我可能没那么忙了。”他这样说道，看着金发青年高兴的表情低头笑了笑。
　　接下来他们又回到了悬崖边上聊天，契尔温提起日期，郑重的告诉维奇，“我的生日快要到了，下个月的5月4日。”
　　维奇算了算，刚好是周末，他刚想询问契尔温准备怎么过生日，就听见青年道：“我想要举办一场聚会，邀请镇上的所有人。”
　　维奇沉默了一会儿，“嗯。”
　　“你会帮我吗维奇？”
　　维奇皱眉，低着头不说话，契尔温见状有些难以接受，“你不愿意来为我庆祝生日吗？”
　　“我很愿意契尔温，但是我并不喜欢参加聚会。”
　　“为什么？”金发青年不懂他的抗拒，但是维奇实在是不愿意，他想到了维奇对待镇上的人的态度，因为大家对维奇的喜爱让他忽略掉了一点，维奇好像很排斥他们。
　　“为什么？”
　　维奇没有回答，最后两人选择各退一步，“那么你晚上再来吧维奇，那个时候聚会差不多要结束了，那个晚上你一定要陪着我。”
　　“我会在前一天帮你准备东西。”
　　“维奇，你的生日在多久呢？”
　　“还有，好几个月吧。”
　　“是冬天吗？”
　　“嗯。”
　　契尔温看着天空，“冬天的晚上一定很多星星吧，那天我们举办一个只有我们俩个人的聚会好吗？”
　　“四个。”
　　“哦...”
　　那天来的很快，镇上的人除了镇长都来了，装饰着鲜花的白色餐桌布置在红房子门口的空地上，鲜花是温德太太提供的。镇上很久没有这样热闹的活动，大家为了举办好这个聚会都出了一份力。
　　所有人都在下午一点的时候来到了红房子门口，契尔温热情的和他们问好，但总有人发出疑问，“为什么维奇不在？”
　　契尔温和维奇的关系好是所有人默认的事情，他们觉得这种日子维奇一定会出现才对。
　　“维奇临时有别的事情要忙，他可能要晚一些才会来。”
　　温德太太没有说话，玛丽莲阿姨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大家聚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吃东西，时间很快就过去，下午三四点的时候，维奇从红房子里出来坐在了契尔温的身边。
　　他一来所有人都发现了他，大家都很高兴的和他问好，最惊喜的莫过于契尔温，他激动的抱住了他，所有人都发出了善意的笑。
　　维奇比往常更加沉默寡言，只有契尔温和他说话才会回应一两句，他全程跟在契尔温的身边，而契尔温也牢牢地抓住他的手没有松开。最后有跳舞的环节，契尔温看向维奇，得到拒绝之后坐在那里和维奇一起喝酒聊天，他们看着朱莉阿姨大大方方的邀请卢卡跳舞，看着两人笨手笨脚的动作和周围人善意的笑也亲不自禁的笑起来。
　　等到两人跳完一首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维奇看着手中的酒瓶，听着周围的声音表情越发的迷茫。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游走，当看到母亲脸上的难堪时又将头落寞的低了下去。
　　金发青年高兴的喝了很多酒，聚会直到晚上九点才结束，他神情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大家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起身捡了半天的垃圾，没有人发现他醉了，维奇也是，等所有人离开后契尔温还拉着维奇单独吃了蛋糕，然后又喝了一点草莓酒。
　　契尔温泡的那瓶，草莓的味道并不怎么浓烈，说不清楚成没成功，反正是能喝。
　　蛋糕吃完维奇想走了，契尔温强硬的拉着人上了楼。
　　他将维奇推进卧室，自己去床头柜旁趴着找了半天，拿出来一条项链。
　　“我做好很久了，一直想要送给你。”
　　维奇看着上面的星星发呆，契尔温专注的看着他，靠的很近，说话间吐出的酒气打在维奇的脸上，很快将他的脸熏的通红。
　　维奇也拿出了自己的礼物，一枚铜制胸针。
　　他差点忘记了。
　　“这是从海里打捞上来的，不知道存在了多久。”
　　契尔温握着胸针看了很久，他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凑过去对着维奇的脸亲了又亲，“我很喜欢维奇。”
　　维奇躲开后拿过胸针别在了他的衬衫上，契尔温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将视线重新放回维奇的脸上，“我很喜欢维奇，真好看。”
　　“我好看吗维奇？”他靠近维奇，青年被熏的眼神朦胧，他看着契尔温逐渐觉得大脑开始发晕。
　　什么时候睡着的维奇也说不上来，契尔温将他放在了床上，又为他换了衣服。
　　最后金发青年想要去洗漱，结果被地毯上的褶皱绊倒，躺在穿衣凳上睡了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