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代码》麻婆tofu

2、第 2 章

　　这东西的动静怎么可以听见？

　　两人又被很强的牵引力拉着往前走，明显是有个机器或者生物在前方的，但那个东西要说运转也没有声音，走路的话也没有任何动静。

　　祝祺安脑内的好奇大过了恐惧。

　　但纪缘印不是，祝祺安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微微颤抖，他原本松开的手又重新搭上了纪缘印的小臂，捏了捏他，以示安慰。

　　在这个黑暗的空间内走动感觉不到任何阻力，原本爬山酸到爆炸的腿现在也没有任何不适。

　　两人来到了通道出口，明亮的光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刺激得他们闭了闭眼。

　　逐渐适应环境，他们才睁开眼环视。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很大的不透光房间，房间五面是黑色，正对着的是一扇单面镜，大概有五六十平米大，但墙壁上却有五六盏灯和许多小孔。

　　这小孔看着怪恶心的，密集又细小，鸡皮疙瘩起来了，祝祺安整个人像是过了一遍电流，双手搓了搓双臂。

　　他们两人分开站在一个类似于博物馆放置文物的圆柱玻璃盒子旁边，里面本应该有东西的置物架现在却空无一物。

　　祝祺安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他们多出来的项链就是从这空盒子里掉出的。

　　突然腰上一松，蓝色的发光物早就熄灭，有两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把他们的腰带收走。

　　纪缘印在他们面前挥了挥手，弯下腰试探性地看了看，什么反应都没有。

　　祝祺安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出来的地方，没有任何类似于传送带的东西，他抬手向盒子周围摸索，没有引力。

　　正奇怪着，又把头转过去观察两个人。

　　他们脸上并没有戴任何遮挡物，但就是看不清，像一团被打了马赛克一样的肉色糊团。

　　乍一看还是有点惊悚。

　　但是看他们的身形，与地球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祝祺安和纪缘印对视了一眼，齐齐向刚才他们出去的地方走。

　　瞬间，房间内被无数条互相平行的红外线填满，祝祺安和纪缘印刚好没有挨上。

　　两人被迫停下脚步，堪堪稳住身体。

　　纪缘印憋不住了：“这是要干嘛啊？”

　　祝祺安没有回答，而是小心地挪到了刚才他们离开的地方，也就是那个箱子前。

　　他摸索着，想要找到什么按钮之类的，把项链放进去，他直觉这条项链应该是在这个世界很重要的存在。

　　很快，他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一个全息投影小面板跳出来，有四个空格，他抬手按了一下第一个空格，发现空格跳转为“1”

　　纪缘印也慢慢走过来，“这是让你输密码啊。”

　　“对，你帮我拿着这块项链。”他把自己那块递过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块项链的吊坠侧面有一串小凸起……1011 1100……”

　　“这是什么？密码吗？”

　　“对，这是进制转换密码，这大概是最简单的二进制转换为十进制，而且我的项链上没有这东西，应该是人工加上的。”

　　“一加二加八，十一，你记着啊……零加零加四加八，十二，密码是1112”

　　祝祺安把密码输进去，画面跳转到一个“binggo”然后消失。

　　纪缘印在一旁看呆了，“你会？”

　　祝祺安揉了揉鼻子，“嘿嘿，之前有一段时间特别沉迷于密码学。”

　　透明的圆柱形容器从中间缓缓打开，祝祺安才看见置物架上方还有一条极细的透明牵引绳，应该是挂链子的。

　　他小心翼翼地把吊坠放在上面，又捋了捋链子，把它轻搭在细绳上。

　　有感应一样，仓门缓缓关闭，小小的置物架和细绳上凭空出现了一些小小的黑色环扣，把项链牢牢固定在上面。

　　突然，置物架背后像是有光源，那束光透过项链，本来吊坠的反面是银色不透光的，这时居然发出了自己本身的蓝光。

　　那些光像流水一样一滴一滴通过细绳向上流动。

　　祝祺安抬眼，震惊地发现自己头顶有一根透明，手臂粗细的管子，那流水一样的光就流入那根管子，反向输液一样，通向房顶。

　　其去向不得而知。

　　静静注视了几秒两人才发现布满房间的红外线已经消失了，而且不远处的黑门也缓缓打开。

　　祝祺安紧紧攥了攥手里的项链，跟纪缘印对视了一眼，向门口走去。

　　一个同样看不清面部的男性走过来：“你们好，我是衡等星的总指挥员，你们可以称呼我周卌。”

　　周卌声调低沉，却不油腻，反而悦耳动听。

　　这人身高极高，连一米八三的祝祺安都感受到了压迫感。

　　但这两个年轻人都是勇猛的性格，面对和自己语言系统一样的外星人没有丝毫畏惧。

　　周卌胸口的圆形舱突然透出一缕蓝光，祝祺安下意识按住自己的项链——两者闪烁频率完全同步。

　　“你的那个…"祝祺安指向对方胸口。

　　"能源核。"周卌捂住胸口，"与你的项链无关。"

　　这话倒像是在欲盖弥彰，但他们都没放在心上。

　　祝祺安微微点了点头，“你好，我叫祝祺安，他是纪缘印，请问这是哪里？”

　　“衡等星。”语调低沉，“你们跟我走。”

　　像是卡bug一样，他的脸清楚了一瞬间又恢复原样，祝祺安好像看见了马赛克后冷白的脸和优越的五官——那人好像在打量自己。

　　两人抬脚跟在总指挥员身后，纪缘印悄声与祝祺安耳语：“那个什么总指挥好像一直在盯着你看诶，你认识他吗？”

　　祝祺安看傻子一样看他：“你好像问了一句废话。”

　　“也是，但说不定你跟这颗星球真有什么渊源，我看你这项链就挺…”

　　祝祺安没接他的话，而是打量起眼前的人。

　　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他的衣服是完完全全的紧身衣，黑色哑光的。

　　而且这人身材很好，放在地球可以直接做国际模特了。

　　观察完眼前人，他们又惊奇地发现，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是这个装扮，只是颜色不同，每个人胸前好像都有一颗圆形的突起，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胸口并没有发光。

　　祝祺安觉得似曾相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路过几扇窗户，斜前方与斜后方都可以看见此建筑的凸出部分，浅绿色，几乎与窗外世界融为一体，似乎还像呼吸般微微起伏，仿佛整栋楼是活着的。

　　这个房子看起来比地球上许多大型建筑都要大的多，说不定这只是冰山一角。

　　走了有三四分钟，终于到周卌的办公室——总指挥员办公室。

　　办公室朝阳，却不炎热，有五扇超大落地窗，内部陈设大多都是来自自然，简洁养眼。

　　周卌招呼他们坐到眼前的座椅上，是纯木的。

　　祝祺安两人毫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意外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反而被一种柔软的包裹感替代。

　　两人对视，都惊讶地“嚯”了一声。

　　“这椅子上的东西是用什么做的啊？棉花吗？”祝祺安好奇地探头问远处拿木头水杯接水的人。

　　“嗯，湿吸后的棉花。”周卌缓缓走过来，把水杯放在两人面前。

　　“纯天然山泉水。”他轻坐在两人对面。

　　周卌瞥了一眼咕噜咕噜喝水的两个地球人，轻声开口:“其实你我的星球都处于被监视的状态。”周卌沉稳的声音响起。

　　两个年轻人放下杯子，面露困惑与怀疑之色。

　　没留悬念，周卌直接开口解释。

　　“地球和衡等星东南和西南方向有一艘监视飞船，这艘飞船与两星距离相等，我们在几十万年前就发现了它，但它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周卌站起身，在办公桌前捣鼓了一下，全息投影撑满房间的一层切面，画面是3D的。

　　上面有两颗星球，一颗在左下角，是地球，一颗在右下角，是他们所处的星球——看起来是灰白色的，衡等星。

　　两颗星球的前方有一艘飞船，结构极其精细，一看就不是地球产物。

　　画面变换，三条红线把地球，衡等星，飞船连接起来，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三角形的两条腰长度相等。

　　“以防万一，我们星球在大气层上方建造了一层铝钽保护膜，这种保护膜不透光，也可抵抗太空射线等多种危险，所以监视器现在完全不能看到我们的动作也无法发起攻击……但地球就不一定了。”周卌顿了顿。

　　两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意思就是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嘛。

　　“我们进一步调查了这艘飞船，发现在它的西南角和东南角都有一种暗物质呼应器，刚好面对地球和衡等星。”

　　“呃，我打断一下，暗物质呼应器是什么？”祝祺安憋不住了，开口问他。

　　“暗物质是宇宙中常见的危险物质，如果暗物质大量聚集，再在某种诱发条件下，会爆发出强大的破坏力，这个你们应该知道。”周卌黑眸一转，幽深的眼神倒映在祝祺安浅色瞳孔中。

　　“这种呼应器是使两个及以上的暗物质团同时或依次爆发，达到破坏目的。”周卌的声音放轻了许多。

　　他按下遥控器，把镜头拉近飞船，可以看到面对两颗星球的两角都黑色微透的圆形盒子，里面还有红光在一闪一闪。

　　再模拟了一下爆炸——几颗星球顿时从中间炸开，炸得比玉米糊还细碎。

　　“但是这个呼应器本身没有什么用，它相当于一个遥控器，真正有用的是藏在我们两颗星球内部的某种暗物质武器，我们在前不久地心探测时发现了这种东西，是种引力爆｜炸｜装｜置，它悬浮在地心，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但我们不敢贸然取出，因此在地下建造了研究基地。”

　　画面又开始变化，呈现出一个球体，再向内剖出纵截面——和地球一模一样，岩石层，上地幔，下地幔，上地核，下地核。

　　镜头拉近下地核，再变为3D动画，不断向地心深入，是一个黑色的球形悬浮物。

　　“遥控器也就是呼应器就是用来遥控这个悬浮球的，它的内部是暗物质以及引力装置，引力装置使暗物质不会向外扩散，这样解释能听懂吗？”

　　两人同时点头。

　　“经过我们的估计，那艘监测飞船几乎是和地球，衡等星同岁，也就是接近50亿岁，这两颗星球诞生时这艘飞船也同时存在，但这明显不是自然产生的。”

　　“经过我们扫描没有在飞船内部发现任何生物，于是我们更加肯定，在宇宙的某个地方绝对有更高等的文明在处理监视器传回的数据，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地心的暗物质取出，这东西上面没有安装任何的倒计时或者预警系统，我们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与呼应器产生联系，什么时候爆炸，所以我们决定把它取出过后再运送到监测器，来确定下一步怎么做。”

　　“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去监测飞船那儿，看看那到底是个啥。”纪缘印不解。

　　周卌偏过头看他。

　　纪缘印缩了缩手指。

　　“因为我们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贸然前往，说不定他们是某种仅依靠现在的技术无法检测的生物呢，如果我们手里有这些东西，不是恰好可以证明我们吗？也可以防止他们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而且我们在飞船方圆三百公里放置了我们星球的观测基地，如果有任何不对可以传回衡等星，及时做出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