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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烙刑焚残梦·微光烬复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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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旧机,成了李青青与外界唯一的、也是被严密监控的脆弱通道。
它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屏幕黯淡,电量图标那抹刺眼的红色,仿佛她生命力的可视化倒计时,在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间,都无声地消耗着。
陈明对她“超市失态”和“娘家告状”的惩罚,是持续数日的、令人窒息的“平静”。
他按时上下班,带回精致的晚餐,甚至“体贴”地询问她的“焦虑症状”。
他言语温和,眼神却像冰冷的探针,时刻扫描着她的每一丝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卧室里,他不再碰她,只是在她试图靠近床边时,会用一种极其轻微的、带着厌弃的侧身动作,无声地将她隔绝在外。
那种冰冷的疏离,比直接的暴力更让她感到自己像一件被嫌弃的垃圾。
恐惧如同藤蔓,在日复一日的“平静”中悄然滋长,缠绕得越来越紧。当陈明穿着浴袍,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眼神落在她身上时,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雪茄和薄荷沐浴露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
青青的身体瞬间绷紧,像被拉满的弓弦。昨夜阳台那双在黑暗中审视她、带着病态亢奋的眼睛,骤然浮现在脑海。胃里一阵翻搅,她几乎是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这个微小的、防御性的动作,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陈明眼中压抑的暴戾。
他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嘴角那点伪装的温和迅速冻结、剥落。镜片后的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冰棱,直直刺向青青。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回了手,没有发怒,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走到窗边,从精致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
“咔哒。”银质的打火机跳出一簇幽蓝的火苗,点燃了烟头。猩红的光点在昏暗的房间里明明灭灭。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隔着弥漫的烟幕,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冰冷、玩味,带着一种猎人欣赏猎物垂死挣扎的残酷兴味。
那无声的凝视,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青青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死死地抓住被角,指节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来驱散那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恐惧。
空气中,那股刺鼻的薄荷烟味,混合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不祥的预兆。
陈明没有再看她。他掐灭了只吸了几口的香烟,猩红的火星在烟灰缸里挣扎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
烟灰缸是水晶的,边缘清晰地印着某个五星级酒店的烫金logo——XX酒店。他转身离开了卧室,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那夜,青青蜷缩在床沿,像一只惊惧过度的幼兽,睁着眼,在无边的黑暗和死寂中熬到意识模糊。身体和精神的双重透支终于将她拖入了不安的浅眠。
不知是深夜几时。一股撕裂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凶猛地从身体最隐秘、最脆弱的地方炸开!
“啊!!!”
凄厉的惨叫瞬间冲破喉咙,却又被一只带着烟味的大手死死地捂了回去!所有的声音被闷堵在胸腔里,变成破碎的呜咽。青青猛地睁开眼,对上的是陈明近在咫尺的脸。
黑暗中,他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疯狂,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绝对的平静。
他一手死死捂住她的嘴,鼻息间全是浓重的烟草和薄荷混合的、令人窒息的气息。另一只手里,赫然捏着那支在XX酒店烟灰缸里掐灭的烟蒂!烟头的部分,残留着一星微弱的、暗红色的余烬!
而他的目标,正是她!
巨大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青青!她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绝望地扭动身体,双手疯狂地去抓、去推、去撕打!但男人的力量如同铁钳,纹丝不动。她的挣扎在他绝对的控制下显得如此徒劳而可笑。
陈明无视她的踢打和呜咽,眼神冰冷得如同手术台上的器械。他精准地、毫不犹豫地将那带着暗红余烬的烟头,狠狠地、稳稳地按在了她最私密、最娇嫩的肌肤上!
“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皮肉灼烧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
“呃啊!!!” 被闷住的惨叫变成了濒死野兽般的嘶鸣。无法形容的剧痛!那不仅仅是被灼烧的皮开肉绽的痛,更是一种尊严被彻底践踏、灵魂被活活烙印的极致羞辱!
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直接烫穿了她的皮肉,烫进了她的骨髓!
泪水、汗水瞬间涌出,糊满了她的脸,身体因剧痛而剧烈地痉挛、抽搐。
陈明的手稳如磐石,死死地按着那滚烫的烟头,持续了令人绝望的数秒。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指下皮肉的瞬间焦灼、收缩。直到那点微弱的余烬彻底熄灭,变成一撮冰冷的灰。他才终于松开了手。
捂住她口鼻的手也移开了。新鲜的空气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却带来更剧烈的呛咳和干呕。青青蜷缩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如同秋风中的最后一片枯叶。
下身处那撕裂般的、持续的剧痛,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反复穿刺。
陈明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床头柜边,拿起烟灰缸,将那枚印着XX酒店logo的冰冷烟蒂,轻轻弹了进去。细微的“嗒”一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然后,他抽出纸巾,极其细致地擦拭着自己捏过烟蒂的手指,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床边,俯视着在剧痛和屈辱中剧烈颤抖、无声啜泣的青青,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嘲:
“夫妻情趣罢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蜷缩的身体:“真娇气。”
说完,他转身,像处理完一件垃圾般,径直离开了卧室。
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光,也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只留下无边无际的黑暗、死寂,和那足以焚毁灵魂的、持续不断的剧痛。
青青像一具被彻底掏空的破布娃娃,瘫在冰冷潮湿的床单上。
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牵扯着下身那片被烙下永久耻辱印记的地方,带来新一轮撕心裂肺的痛楚。
泪水早已流干,喉咙里只剩下嘶哑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将她彻底淹没。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恐惧,都在那一声“滋”响和一句“真娇气”中,被彻底碾成了齑粉。这个世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时间失去了意义。身体的剧痛稍稍麻木了一些,但灵魂深处那个被烙穿的洞,却呼呼地灌着刺骨的寒风。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挪下床。每动一下,都像是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她扶着冰冷的墙壁,踉跄地走向飘窗。那里,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她伸出手,颤抖着,摸到飘窗边缘那个锈蚀得厉害、几乎卡死的金属锁扣。她用尽力气:“咔哒”一声,拨开了它。然后,猛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城市尚未完全沉睡,远处高楼的霓虹灯牌闪烁着迷离而诱惑的光晕,红的、蓝的、绿的……交织成一片流动的、虚幻的光海。
那光芒如此璀璨,如此喧嚣,却又如此遥远,像一个巨大而美丽的深渊,无声地召唤着疲惫不堪的灵魂。
楼下,是几十米高的虚空。夜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微凉和尘埃的气息,吹拂着她汗湿冰冷的额发。
深渊在向她招手:跳下去……跳下去就结束了……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屈辱,所有的绝望……都将归于永恒的宁静。
这个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瞬间缠绕住了她濒临崩溃的神经。
青青的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诱人的霓虹深渊。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爬上了飘窗冰冷的石台。
赤裸的脚心接触到粗糙的石面,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真实感。夜风吹得她单薄的睡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瘦骨嶙峋、伤痕累累的轮廓。
她伸出手,颤抖着,摸向床头柜的抽屉。那里,放着一瓶医生开的、帮助她“缓解焦虑失眠”的安眠药。
小小的白色药瓶,握在手里,冰凉而沉重。像一颗通往解脱的钥匙。
她拧开瓶盖,哗啦一下,倒出了满满一手心白色的药片。小小的、圆形的药片,在窗外霓虹的映照下,泛着诡异而冰冷的光泽。
只需要一把……只需要一把吞下去……然后,向前一步……
她低下头,看着掌心那堆白色的“希望”,又抬头望向窗外那片流动的、深渊般的霓虹。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像无数只冰冷的手在抚摸。楼下,那片虚空仿佛在无声地张开怀抱。
她缓缓地抬起手,将掌心的药片凑近毫无血色的嘴唇……
就在那冰凉的药片即将触碰到唇瓣的瞬间:
“嗡……嗡……”
床头柜上,那部电量几乎耗尽的旧手机,屏幕突然微弱地亮了起来!在死寂的黑暗里,那一点幽白的光,如同鬼火般刺眼。
一条新短信的提示图标,在屏幕中央无声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