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潇湘我向卿》WriteMore

12、第十二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虽然现在姜升然心里已经兵荒马乱，但是他还是得告诉自己要处变不惊，误判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Senrio]：怎么回事？

　　湘云转发过来一条链接。

　　[海棠]：有人在抖上捞你，他在评论区回复了。

　　[海棠]：我一开始没当回事呢，后来反应过来不对劲，点进主页一看果然是他。

　　[海棠]：你往下翻翻。

　　姜升然复制链接打开这个图文的评论区，往下翻一眼锁定了这个熟悉的头像。

　　点进主页一看，果不其然，除了赵一凛，没人会发他俩的照片和视频。

　　晚饭时间姜升然约着湘云开了个紧急会议，商讨如何应对。

　　“我觉得他好像误会我俩了。”

　　“你确定吗？”

　　“很确定。”

　　“我想到办法了。”

　　姜升然知道湘云的点子，百分之八十就是拿误会来接着试探。

　　“不行，还是跟他坦白吧。”

　　“臣等皆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也没投降啊，就这样吧。”

　　姜升然决定把事情说清楚，湘云提议说见面详聊，她也要跟着一起去。

　　[Senrio]：周六吧。

　　[炫盒布丁]：突然有时间了？

　　[Senrio]：就问你去不去吧。

　　[Senrio]：还有那个女生也来。

　　[炫盒布丁]：呃。

　　[Senrio]：是通知，不是商量。

　　隔天晚上游泳的时候心不在焉的，吴昊天也看出来了。

　　游完一圈，吴昊天问：“怎么了？”

　　姜升然想说又不想说。

　　“没事，不想说就不说。”

　　姜升然坐在泳池边上，水中涟漪不断，他喜欢用腿打起水花，特别解压。

　　“你说，怎么才能看出一个人是不是喜欢别人？”

　　吴昊天长吸一口气，咋问出个这玩意。

　　“我也不知道。”

　　“那你看得出我有喜欢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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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吴昊天怎么回，明面上其实看不出来，但是他知道姜升然暗恋一个男生，似乎是高中同学，似乎还是个直男。

　　果然还是忘不了吗？

　　吴昊天摇摇头，问了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姜升然眼里还是只有面前这一池水，腿上的动作也没停过。

　　“没有。”

　　吴昊天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说谎，姜升然也不确定。

　　现在吴昊天能做的就是再多对他好一点。

　　“还游吗？”

　　“废话肯定继续啊。”姜升然说完往水里一缩，扑腾了两下接着游了起来。

　　这天晚上春雷轰隆，三月底的春忍不住落了点小雨，雨中的校园窸窸窣窣，两人顶着雨小跑回了宿舍。

　　雨不算大，一直下到周五晚上。周六早上雨过天晴，空中云多，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出了太阳，阳光没想象中那么晒。

　　饭是赵一凛请，地方也是他定，姜升然到的时候，赵一凛和湘云已经到了，两人不知道眼对眼无言了多久。

　　“你们来这么早？”

　　“谁知道你来这么晚。”湘云小声抱怨，对着闺蜜Crush瞧了半天，硬是找不到一句话题。

　　“走吧。”

　　三人齐刷刷地进地铁站，赵一凛在前头领路，剩下两人低声嘀咕。

　　湘云捂着嘴，悄悄地说：“你看我帮你力挽狂澜。”

　　“你别瞎来，我准备全说了。”

　　“你疯了吗？”湘云没压低声音，被赵一凛听见了这句话。

　　“你俩聊啥呢？”

　　姜升然赶紧扯开话题：“去哪吃啊？”

　　“海底捞。”

　　湘云给了个眼神，姜升然读懂了，她嫌他选的地方稀松平常。

　　坐地铁小绕了一圈才到了目的地，一路上赵一凛话很少，都是湘云拉着姜升然在小声交谈。

　　“等一下我们就然然云云相称。”

　　姜升然一脸问号，虽然知道军师大致方针，但是具体方案只有军师自己清楚。

　　“想赢就听我的。”

　　姜升然没法拒绝湘云的一片好心，到时候再跟赵一凛解释就成。

　　非工作日饭点把商场塞得满满当当，这家店桌位比较多，不用排队就能直接进。

　　湘云把两人凑在一侧，自己单独坐一边。赵一凛把平板给湘云，让她先点。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赵一凛终于问出了口。

　　姜升然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正式介绍他俩认识。

　　“我们一个专业的。”湘云抢先一步。

　　“之前那场电影？”

　　赵一凛以为他们两个是因为那场电影才相识的，相识之后第二天立马就约了顿西餐。

　　“巧合。”湘云又抢先一步。

　　巧合还装不认识。

　　湘云点完后把平板递过去，赵一凛推给姜升然。

　　“你点。”

　　来过好几次了，赵一凛平时请客不是大排档就是海底捞，姜升然喜好忌口他了然于心。

　　赵一凛看菜单的时候脑子里还在理对面这个姑娘和姜升然的关系。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像是姜升然要把他女朋友介绍给他认识的样子。

　　这边赵一凛在点菜，另一边两人不知道眼神在对什么暗号。

　　赵一凛确认之后一抬头就发现两人在眉来眼去。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精神上的挫伤，这两人也不知道避着点。

　　锅底先上，火一开，热汤徐徐滚烫。肉菜先后上齐，姜升然肘了下赵一凛，“去帮我调一份酱料。”

　　赵一凛瞪了他一眼，又只好乖乖照做。在酱料台前，赵一凛不停抱怨：

　　“就知道赶人走。”

　　另一头，姜升然还想劝住湘云，单纯吃顿饭挺好的，就算赵一凛知道姜升然有喜欢的人是他，就从今天赵一凛这个模样来看，他也不愿意拆穿这件事。

　　当然这全是姜升然的猜测，湘云可不这么想。

　　赵一凛调好酱料回来，这两人已经聊嗨了。他把碗往姜升然面前一摆，嘴巴翘起两杖高。

　　湘云给姜升然捞了块肉过去，夹着声音说：“来，然然吃肉。”

　　姜升然皱着眉接过，赵一凛更是没脸看。

　　湘云眼神里没有世俗的欲望，满是对自己计划的追求。

　　姜升然摇头，表示他回击不了，他做不到。

　　军师都以身入局了，当主公的却懦弱不堪，真是不争气。

　　“然然，你也试试这个。”赵一凛也有样学样地夹了块肉放进了姜升然碗里。

　　明明这个举动在他们之间经常发生，但这次有些别样的味道。

　　这下三个人话少了很多，专注于涮肉吃饭。吃得差不多了，姜升然头一抬正对上了湘云的眼神。

　　她瞥了两眼厕所，又瞥了两眼赵一凛，示意他独处之时要探出有效情报。

　　“我去上个厕所。”湘云起身，给他俩创造独处时机。

　　没等湘云走远，姜升然立马开口：“我和她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赵一凛一脸“真的吗，我不信”的表情。

　　“她刚刚只是闹着玩的。”

　　现在赵一凛又换成了“别逗我玩啦”的表情。

　　“不信等下她来了你问她，我也给你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真的？”

　　“二十年了，我骗过你一次？”

　　这倒是，姜升然在赵一凛面前除了喜欢打哑谜以外，有不满就说有火就发，虽然不会说明原因，但确实也不会因此欺骗他。

　　“我信你。”

　　湘云上完厕所回来，姜升然说他也要上一个，湘云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和然然不是情侣？”

　　“他跟你说了？”

　　“全说了。”

　　功亏一篑，一手好牌打稀烂。

　　“好吧，我们不是。”

　　“你是不是也喜欢他？”

　　“哈？”湘云无法理解跟她说话的这个男人的脑回路。

　　湘云赶紧否认，生怕慢一秒的犹豫让人家误会。

　　即使如此，在赵一凛脑海里，什么都对不上，明明知晓了姜升然没有恋爱的消息，心里的石头也并没有落地。

　　回学校路上，三人并排坐在地铁座位上，一路上三人一言不发，各自心里都藏着事。赵一凛脑子像是糊了一坨浆糊，想半天想不明白，感觉最近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姜升然终于松了口气，一下子说清了很多事，只要他和赵一凛都不把事情挑明，就还能做朋友，但也就局限于此了。湘云则是恨铁不成钢，这个计划理论上天衣无缝，实践上只差临门一脚，浓眉大眼的主公在紧要关头却未战先降、投敌叛逃了。

　　到了学生公寓区，姜升然说是要送湘云到楼下，实际上还是得复盘一下。

　　双方都不知道跟当事人相处的时候聊了些什么。

　　湘云真是忍不住吐槽，“明明可以试出来的，你……算了，反正是你的事。”

　　又想到赵一凛说的那些话，更是忍不住要说两句：“算了哥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说了我俩啥事没有，他还一口咬定我喜欢你，就他那一根筋的脑子，怎么考上大学的啊！”

　　“他其实挺聪明的。”

　　“智商高不代表情商高。对了，你跟他说啥了，没全说吧？”

　　“他不是一直以为我俩在谈恋爱嘛，我就坦白了这个。”

　　姜升然还补充：“他不把这件事挑明，就说明他心里其实还是想跟我做朋友的，他不说我也就装作他不知道呗。”

　　“他也真是的，要是喜欢的话就直接答……”看到姜升然的神情后，湘云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那后面打算怎么办？”

　　“就这样呗，还有什么打算。”总不能自爆，然后闹得难看最后朋友都做不成了。

　　雨后的第一轮月色又冷又白，地上的月光跟校内的路灯抢离人的身影。姜升然数着自己的影子，一个长一个肥的，已经不像他了。

　　吴昊天从便利店出来，看见姜升然一边走一边对着自己的影子招手，他就这样在不远处观察，就这么回宿舍楼下的两三百米，姜升然走了十分钟。

　　刚到宿舍楼门口，手机一声振动使他再次放慢了脚步。

　　[Tian]：最近看你心情不好，要不要出来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