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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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镜子里那个行将就木的老女人，突然地，感觉到一些本不属于我这年龄的的悲戚。曾经她也是那样喧嚣的性子，如今，除了叹息，什么都不能做。就算是这样几乎能摧毁一切的无力感，也不能让这个沉静的老妪燃起一丝丝类似不忿的情绪。悲戚，是的，只是悲戚。
年轻的将军谦恭的坐在老人面前，甚至带有一丝拘谨，似乎是不敢打扰老妇人那已经只留余温的回忆。他只能认真的泡上一杯茶，等待着老妇人回归现实。
“孩子啊，他...走了。”肯定而又微挑尾音的问话，表示着岁月留给这个老人的沧桑又彰显着她身为女人永远无法磨灭的柔软和天真。
“嗯...爷爷临走时交代，叫我一定把夫...哦，不，奶奶您接回欧阳大宅好好赡养。”提到去世不久的爷爷，年少的欧阳轩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痛苦，想念，敬佩...似乎还有一种男人间的惺惺相惜。握在茶杯上的手指慢慢收紧，表达着刻意掩藏的感情。
“唉...”一声叹息，方霓舒用她那干枯的手慢慢的抚上欧阳轩的手背，再慢慢的摩挲。“孩子，都过去了...别太为难自己...他，走的可还安静...”
“爷爷他...走得很体面。夫...奶奶您该知道，爷爷他很好强。”
“夫人就夫人吧，小轩，记住我的话，别太难为自己。是啊，他太好强，我也太好强...”
话语中停顿的空白，泄露了方霓舒的感慨与苦痛，毕竟，是爱了恨了想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如今，人，就这么走了，留给她的，除了厚厚的回忆，就只有一句淡淡的遗言。太单薄了，单薄到还来不及想清楚其中的那些沉淀的情感就已经消散在空气里了。什么，都留不下，找不到，就像这个让方霓舒惦念了一生的男人——欧阳博。
“奶奶，爷爷嘱咐我一定要认回您。他说他这一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我...要代他好好的补偿您。”
“咳咳..咳...唉...补偿...他总是觉得对我不够好，总是觉得欠了我。咳咳...其实，他不明白，我从没怪过他，四十年前没有，三十年前没有，这三十年来，我也依然没有...这辈子，遇见他，就是老天对我最大的恩赐了...”方霓舒颤抖着举起茶杯浅浅的啜了一口，继续她缓慢的语速，“他还说了什么么...”
欧阳轩带着哀伤的声音再次响起“爷爷还说，这辈子他只爱过您这一个女人。他说他知道您从不会怪他，只是因为不舍得而已...他说，如果您愿意，在您身后，他想请您与他合葬。”他顿了顿“因为爷爷他说，他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活着的时候护不得您周全，等到百年之后，总要给您一个说法。”
苍老的方霓舒突然地大声的哭泣，好像要把这一辈子剩下的眼泪全都流尽“他就是知道我不会拒绝他，他就是知道我一直都在等他，他就是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他就是知道...”
欧阳轩上前抱住方霓舒，像安慰一个孩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哭了好久，欧阳轩轻轻地在方霓舒耳边说：“奶奶，我们回家，我们这就回家...”
车子平稳的行驶，方霓舒似乎又变成了四十年前那个倔强不经人事的大小姐，而不远处的欧阳老宅似乎还是那个上演着她一辈子爱情与回忆的地方，而那低调庄严地大门口似乎还坐着那个星目剑眉明眸皓齿的欧阳博。方霓舒微微苦笑着摇头，人老了，总是想回到过去。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那个男人，已经永远离去，而她，也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时间，真的是个太让人吃惊的东西，不知不觉之间，已是百年身......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