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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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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亚之行的最后一天，阳光依旧灿烂，海风依旧慵懒，但谢程和许眠都清楚，返回北京后，等待着他们的将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私人海滩上，谢程正在教许眠冲浪。许眠平衡感似乎不太好，几次都差点从冲浪板上摔下来，幸好被谢程及时扶住。两人笑闹着，溅起一片水花，仿佛暂时忘却了外界的纷扰。
就在这时，放在沙滩椅上的谢程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执着而持续。
谢程微微蹙眉，对许眠说了声“等我一下”，便走上岸，拿起手机。
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时，脸上的轻松神色瞬间收敛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
来电显示：母亲。
许眠也抱着冲浪板跟着走了上来，看到谢程的神色，有些好奇地问：“谁呀？”
谢程看了他一眼，按下了接听键，并将手机稍微拿远了一些，按了免提。
“妈。”谢程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沉稳一些。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明显关切的女声：“小程啊，在哪呢？没训练吗？背景怎么这么吵？”
“在三亚，休假。”谢程言简意赅地回答。
“三亚？休假？”谢母的声音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随即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严肃，“小程啊……妈妈和你爸爸……看到网上的那些消息了。”
谢程握着手机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些，语气却依旧平静：“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谢母的声音再次响起，更加直接：“那个……叫许眠的孩子……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很喜欢的画画的男孩？”
谢程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许眠，发现许眠已经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他手里的手机。
“是他。”谢程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
“所以……”谢母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确认的意味，“网上说的……都是真的？你们……是认真的？”
这个问题问得直接而核心。
海风吹过，带来一丝咸涩的气息。许眠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指，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审判，也等待着谢程的回答。
谢程深深地看了一眼许眠，那眼神复杂而深沉，里面有安抚，有坚定，还有一种无需言说的承诺。
然后，他对着手机话筒，声音清晰、沉稳，没有任何迟疑地回答道：
“是。”
“我很认真。”
“他是我认定的人。”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如同承诺，重重地敲在许眠的心上，也透过电波，传到了电话那头的父母耳中。
电话那头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许眠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良久，谢母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语气似乎放松了一些，却依旧带着为人父母的担忧：“小程啊……你知道的，爸爸妈妈并不是古板的人，也一直尊重你的选择。只是……这条路并不好走，你们又都是公众人物……未来的压力会很大，你确定你们能承受得住吗？那个孩子……他也和你一样坚定吗？”
谢程没有丝毫犹豫，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许眠冰凉而微颤的手，用行动给予他力量，同时也对着电话那头，无比笃定地说：
“我知道，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
“压力我来扛。”
“至于他……”
谢程侧过头，看向许眠，目光温柔而坚定：“他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勇敢。”
许眠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意，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用力地回握住谢程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决心也传递过去。
电话那头的谢母似乎感受到了这份坚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彻底软化了下来，带上了些许无奈却又包容的意味：“好吧……既然你这么肯定，那……爸爸妈妈尊重你的选择。找个时间，带他回家吃顿饭吧。总得让我们见见，是什么样的人，把我们儿子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
这几乎是变相的认可和邀请了！
许眠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喜地看向谢程。
谢程的嘴角也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语气缓和了许多：“好。等他准备好，我就带他回去。”
“嗯，那行，在外面玩注意安全。挂了。”谢母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
“妈，”谢程在挂断前，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低沉而认真，“谢谢。”
电话挂断。
海边的风声和海浪声再次变得清晰。
谢程收起手机，转头看向还处于震惊和惊喜中的许眠。
“听到了？”他低声问，拇指轻轻摩挲着许眠的手背。
许眠用力地点点头，眼眶还是红的，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巨大的喜悦：“嗯！听到了！”
谢程看着他这副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发顶。
“所以，”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准备好……见公婆了吗？我的小画家？”
许眠把发烫的脸埋进他带着海水气息的胸膛，手臂环住他的腰，声音闷闷的，却充满了勇气和期待：
“嗯……准备好了。”
阳光，沙滩，海浪，相拥的恋人。
以及，刚刚获得的、来自最重要家人的初步认可。
未来或许仍有挑战，但此刻，幸福真实得触手可及。
回北京的航班，似乎也不再令人忐忑，反而充满了新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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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北京的航班上，头等舱内相对安静。
许眠靠在窗边，看着舷窗外棉花糖般蓬松的云海，心思却早已飘远。三亚的阳光海滩仿佛还在眼前，但指尖似乎已经能触摸到北京干燥的空气，以及……那即将到来的、名为“见家长”的挑战。
虽然谢程的父母在电话里听起来温和而通情达理，谢程也一再保证不用担心，但许眠心里还是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见家长……
这可是见家长啊！
和之前面对粉丝、媒体甚至谢程队友时的感觉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更私人、更正式，也意味着更多认可的场合。
他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穿什么合适？不能太随意，也不能太正式，得显得尊重又不刻意……
带什么礼物？谢程父母喜欢什么？茶叶？补品？还是投其所好送画具？
万一选错了怎么办？该说什么？会不会冷场？
万一说错话怎么办？
谢程的妈妈会不会觉得他太小？不够成熟？配不上她儿子？
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盘旋，越想越觉得紧张，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
一只温热的大手忽然覆上了他紧紧交握、微微出汗的手背上。
许眠吓了一跳，回过神，对上谢程看过来的目光。
“紧张？”谢程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了然的意味。
许眠下意识想否认，但在谢程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注视下，还是诚实地、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小小的：“……有一点。”
“只有一点？”谢程挑眉，显然不信。
许眠抿了抿唇，破罐子破摔地小声道：“……好吧，很多点。”
谢程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透过胸腔震动传递过来，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他反手将许眠的手完全包裹进自己的掌心，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
“不用紧张。”谢程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笃定，“我父母人很好，他们尊重我的选择。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许眠依旧有些不安的脸上，补充道：“他们很喜欢你的画。”
许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啊？真的吗？”
“嗯。”谢程点头，“我妈书房里还收着你早期出的那本画集，我爸虽然看不懂，但也夸过色彩用得好。”
许眠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惊喜和羞赧的情绪涌了上来。他没想到谢程的父母竟然早就关注过他的作品？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暗中考量”？
“所以，”谢程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颊，继续道，“你不需要刻意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做你自己就好。就像你平时画画时那样，自信，专注，就很有魅力。”
做自己就好。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轻轻安抚了许眠焦躁的神经。
是啊，他之所以能吸引谢程，不就是因为他是许眠，是那个喜欢画画、有点宅又有点倔强的许眠吗？如果他为了讨好对方父母而变得不像自己，那反而本末倒置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紧张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
他深吸一口气，反过来用力握了握谢程的手，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嗯！我知道了！”
谢程看着他那副瞬间打起精神、仿佛要上战场般的样子，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些。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许眠的头发：
“乖。”
飞机平稳地飞行着。
许眠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甚至开始生出几分期待。他开始认真思考该送什么礼物，时不时小声地征求谢程的意见。
“你妈妈平时喜欢喝什么茶？红茶还是绿茶？”
“我妈对茶叶没研究，送点清淡的吧。”
“那……你爸爸呢？有什么爱好吗？钓鱼？下棋？”
“他喜欢摆弄他院子里那几盆兰花，你可以送点好的营养土或者花肥。” “……啊？送花肥？”许眠表情有点懵，这礼物是不是太实在了点？谢程眼里带着笑意：“投其所好，最好。”
两人就这样低声交谈着，规划着回北京后的第一次正式拜访。
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温暖而明亮。
最初的紧张和不安，渐渐被一种共同的期待和紧密相连的感觉所取代。
见家长，似乎也不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而是两个人，携手去迎接的，下一段全新的旅程。
航班广播响起，提示飞机即将开始下降，请乘客们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北京，到了。
新的挑战和甜蜜，就在眼前。
许眠和谢程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情绪——
紧张，但更多是坚定和期待。
他们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