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
-
三天后剧本围读，和两周的剧组培训，时间俨然已经来到八月份，天气愈发炎热。
宋厚霖穿着简单圆领T恤，才短短两个多月，他已经瘦了二十多斤。他的衣服都是之前一百六左右的，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松垮。圆领下，隐约能看见他精致的锁骨。
他和王怡一块来到剧组围读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空调开得很足，他一推门，会议室的冷风瞬间灌进宋厚霖的衣领衣袖中，丝丝凉意袭来，夏日的燥热顷刻间消散殆尽。
此时会议室很大，这次剧本围读除了演员导演以外，制片编剧摄制组化妆组都会到场。
宋厚霖下意识抬眼，目光越过几张空座椅，准确无误地落在靠窗那人身上。
那人正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
而他独自坐在亮处的窗边，修长手指正翻动剧本，像是和身边人隔开，自己身处一方静隅。身上穿着黑色紧身T恤，衣服勾勒的胸肌愈发明显，露出的手臂线条凌厉。
几天不见，看着高澈神色依旧，平静无波，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
他的心也放下来，毒蘑菇是他吃的，结果罪全然让高澈受过了。这段时间心里确实很过意不去。
“高澈！”王依低声惊呼，拽了拽宋厚霖的衣角，指了指高澈邻座示意，“我们要不要坐…”
宋厚霖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径直走向角落，声音很轻：“那边是主演区。”
而他只是个配角。
给自己找了一个靠后的座位坐下。
后面三三两两演员进场，其中几个主演都走过去和高澈打招呼。
而宋厚霖一手撑着太阳穴，耷拉眼皮，看着剧本。
其实宋厚霖之前就被高澈压着已经看完了全剧本，他的角色只是一个武将，台词并不多。
一旁王依突然凑近他耳边：“高澈在看我们这边！”
宋厚霖条件反射般抬起眼皮，正好撞见高澈的眼神。
之前对视都是两个人互换，大部分时候宋厚霖看到的都是自己的脸，带着高澈特有的冷淡。
而这是极少两个人没有互换，真正的对视。
静谧而又良久。
他看见高澈唇角微微上扬，转瞬即逝，高澈被身边人挡住视线，那抹笑意像是他的错觉。
宋厚霖也收敛视线，心跳好像加了一点五倍速。
王依小声在宋厚霖耳畔说，“我敢肯定你们绝对不可能是对家。”
“嗯？”
“我追了他那么久久，都没见过他对谁眼神那么──”王怡正在检索一个适合的词语，“温柔。”
宋厚霖转头，“温柔？有吗？”
高澈？温柔？很难想象这两个词能搭配在一起。
“当然有！”王依说。
宋厚霖失笑，正要反驳，导演助理突然敲响白板：“各位老师，我们开始围读。”
缺失的男二位置很快成为焦点。
当男二经纪人赶到会议室，堆着笑脸跟导演解释自家艺人因新剧宣传无法参加培训，但是为了展现自家艺人敬业精神。
男二经纪人特意拿着手机录像，说是男二后续会看录像。
坐在宋厚霖旁边的五皇子扮演者陈骁冷哼一声：“张导的戏都敢耍大牌！”
宋厚霖转动着手上的笔没有接话。
上次定妆就已经吵过一次，整这一出并不奇怪，反而是他身旁这位新晋小生性格也挺直率。如果定妆那次不是他先怼于贺洋，估计这位也会跳出来骂人了。
“要是忙不过来接什么戏？”陈骁的吐槽还在继续，“你说要是真的忙就退出，有多少人想拍张导的戏，占着位置让大家迁就他，到底是多大脸！”
“确实脸大。”宋厚霖轻声附和，翻了一页剧本。
五皇子陈骁一转头看到宋厚霖接自己话，像是找到了兄弟般，朝宋厚霖看了一眼。
陈骁是个富二代，为人爽快，好结交朋友，看着宋厚霖，想到还没交方式。
“兄弟是不是咱们还没加v。”
“加一个加一个。”
宋厚霖愣了一下，说到：“行。”
围读持续到傍晚，窗外的晚霞将会议室染成蜜糖色。宋厚霖活动着发僵的脖颈，惊讶于大制作团队的严谨——即使是配角，导演也会找演员，细致分析每个角色的特点。
下午会议室他两私下聊了很多，包括工作游戏兴趣爱好。
宋厚霖有种错觉，陈骁这人好像一个查户口的。
反正能问的都问了一遍，到后面发现连自己昨天什么工作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到最后宋厚霖转头对陈骁只说了一句：“兄弟，下次人口普查应该喊你去。”
陈骁头回听别人那么夸他，乐出声：“我就是纯八卦，你懂的，咱们这圈子多有意思。”
“晚上聚餐！”陈骁勾住宋厚霖肩膀。
宋厚霖想着晚上也没事，跟剧组的人打好关系也是比较重要的，一口答应：“好。”
陈骁傍边的一个笑容甜甜的女孩转头看过来：“我也有空，喊我！”
陈骁撇了一眼女孩，这个女孩是他剧本里的王妃，五皇妃，“哪都有你，行，余雅。你把你好姐妹喊上。”
“没问题。”余雅打量了一下宋厚霖。
“我叫上老何他们。”陈骁拿着手机发消息，他口中的老何就是剧本的死对头太子何润，还有其他几位朋友。
余雅见宋厚霖眼睛一亮，又压低声音，隔着陈骁对宋厚霖说道：“你能不能...叫上高澈？”
这个嘛。宋厚霖犹豫了一下。
主要宋厚霖下意识看到，不远处的高澈正在和女主角方晴雪对戏，工作起来的高澈愈加严肃，不苟言笑，认真对着剧本，整个喧闹的会议室似乎与他无关，只是认真对着剧本。
陈骁也插上一句：“厚霖，你跟高澈熟，喊上他一块呗。”
“那我问问。”
宋厚霖低头发消息：
【厚脸皮：陈骁组局渔乡菜，去吗？】发送完才觉得是不是有点唐突，高澈向来讨厌工作以外的社交场合。
于是又补充道
【厚脸皮：都是同剧组的，出来跟大家一块熟悉下】
手机过了一会震动：
【清水：不了】
宋厚霖了然地抿抿嘴，正要回复。
陈骁已经凑过来，一手搭在宋厚霖肩膀，看到消息：“果然请不动啊...”
“他戏份多，估计要准备...”宋厚霖正准备替高澈解释。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第二条消息突然弹出：
【清水：帮我带份虾回酒店】。
宋厚霖的拇指悬在屏幕上方，下意识抬眸看了眼高澈的方向。
而他也碰巧正视线停留在自己这，不过为什么他眼神看着也没王怡说的那种温柔啊。
看吧，高澈怎么会和温柔搭边。
不过高澈这眼神有点奇怪，直到宋厚霖沿着高澈的余光看到陈骁的手搭在他肩上，头也凑得很近。
“他让你带什么？”陈骁好奇地探头，没看清具体消息。
宋厚霖把陈骁手从自己肩膀扒拉下来，手机亮在他眼前：“带份虾。”
“哦。”
—
最后聚齐了七个人，太子太子妃，五皇子五皇妃，八皇子八皇妃，还有一个宋厚霖。
不对劲，不对劲。
宋厚霖越想越不对劲。
怎么有种莫名挤入cp阵营的错觉。
大家一块去了渔乡馆。
这是影视城附近出名的菜馆。影视城所在地是个靠海城市。所以这渔乡馆也是当地涌城比较有特色的。
包厢里，宋厚霖跟在陈骁身后进门时，先到三个女生已经围坐成一圈，桌上已经摆着各种生鲜冷盘。
“晴雪不来吗？”余雅抬头问边上太子妃的扮演者林妍。
林妍摇摇头：“她没时间，被经纪人带走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看，刚发的消息。”
八皇妃饰演者荣蓉：“明天不是还要继续围读，大晚上带走去哪里？”
林妍：“不知道。”
余雅：“我看晴雪那经纪人有点吓人，化妆间看到她还凶了晴雪。”
林妍：“晴雪性格太软了。”
荣蓉：“谁知道是不是装的。”
“算了不说了。”余雅倒了杯茶水。
陈骁进门看着眼前三位美女：“诶呦三位美女来挺早，我请客，你们随便挑。”
随便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宋厚霖心想。
他忽略了前面的称呼，坐到余雅身边，跟三个女生一块挑菜。
另外八皇子林苑安和太子何润也赶到。
陈骁说：“不过除了男女主没来有点可惜，等下回请他两。”
八皇子扮演者林苑安笑着说：“你漏了一个，不是还缺男二。”
“他？”陈骁冷笑一声，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请他不如请条狗！”
宋厚霖坐在陈骁边上，倒是被那一声音吓了一跳。虽然围读到时候就看出来陈骁不太喜欢男二。
余雅看着被吓到的宋厚霖，低声说：“他们大学时就有过节，那人...”她压低声音，“抢过陈骁女朋友，而且手脚不干净。”
宋厚霖夹着一块蛤蜊，眉毛一横，哦吼，竟然还有这种恩怨。
据他对剧本的了解，男二虽然是男主的恩师，但是他的身世也很坎坷，是被贬的文仕，后面又被人陷害中途，后期双腿有残疾，坐着轮椅成了五皇子的谋士。
后面和太子党对着干，因为双腿残疾内心扭曲，后面和男主的信念愈走愈远。男主扶持八皇子，和男二对着干。男二也是剧中大反派。
这么一说来，男二和饰演五皇子的陈骁戏份挺多的，这恩怨竟然还一起搭戏，两人心态也属实强过普通人。
余雅好意提醒：“我们三之前大学同学，于贺洋人品真的很差，你到时候接触可得小心点。”
不用提醒宋厚霖都会离这人远点，光定妆都差点吵起来，不过他倒是有点担心高澈，高澈和那人的对手戏可不少。等下回去得提醒他一句。
荣蓉：“哎，说到于贺洋，你们记不记得他年初那部爆款剧？就上个月，我亲眼在酒店撞见他和那剧的投资人一块儿进的电梯，深更半夜。”
林妍雅凑近追问：“真的假的？”
“笑死，他上部剧不是还营销什么纯情直男。”
“戏里戏外两副面孔，还跟一个到处说自己单身。”
“结果戏里跟女主角吻得热火朝天，戏外又讨好制片人。”
“那真是够辛苦他的。”
饰演太子的何润突然来了一句：“要不是他走了狗屎运，年初一部偶像剧爆了，轮得到来演男二号？还没开始演,作妖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头回听说围读剧本能让经纪人录视频代替的，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傻逼干得傻逼事还少？”陈骁又到了一杯酒骂骂咧咧。
宋厚霖小口啜着橙汁，感觉自己在听一场精彩的八卦秀。这些年在国外养病的日子太过安静平淡了，此刻连洗手间都不敢去，生怕错过什么劲爆内容。
他这几年退圈，没想到头一回拍戏，就赶上这么精彩的剧组八卦。
余雅：“算了算了，聚会提什么人渣，聊点别的。”
“听说女主角是资方硬塞进来的？”八皇子林苑安突然开启了一个新话题。
“真假的？”宋厚霖好奇道。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突然多了那么多感情线，硬加了六场吻戏？”荣荣撇撇嘴，她和方晴雪之前有撞过礼服，加上资源常有竞争。所以荣蓉提起方晴雪的话题总忍不住夹枪带棒。
这倒是让宋厚霖突然想到上个月和导演私下聚餐，当时没过脑说了句“感情线太多了”，这话是照着高澈稿子说的。
那么高澈应该是早知道点内幕。
余雅也八卦道：“张导最讨厌改剧本的人，听说人塞进来的时候，气得摔了对讲机。”
林妍说：“不过方晴雪说话也温温柔柔。之前我跟他一块拍摄，她人挺好的。”
“六场？”陈骁眯着眼，捕捉到关键信息，，男生的关注点总是很特别。
六场？宋厚霖想着自己看得高澈剧本，好像没那么多吻戏吧。
林苑安：“高澈团队找导演编剧删掉了，好像只剩下一场了。”
何润：“靠！多几场吻戏还不好。我跟林妍一场吻戏都没有！”
林妍白了眼何润：“谁要跟你有吻戏。”
余雅也跟着八卦：“男神就是男神，跟你们这种人就是不一样。高澈，那可是娱乐圈顶级劳模，零花边零绯闻。做他粉丝简直太幸福了。”
陈骁：“你清水粉？”
余雅猫着眼笑道：“算半个吧。”
陈骁指了指宋厚霖：“你旁边这位，可是高澈前队长，俩人关系铁得很。想认识男神？找他啊！”
余雅看着宋厚霖：“霖哥，推个高澈微信给我呗。”
“说起来...”林妍突然用筷子戳了戳宋厚霖手背，眼睛弯成月牙，“你跟高澈以前一个团的，他私下也这么冰山嘛？”
宋厚霖的喉结动了动，橙汁突然变得难以下咽，“他...最近戏份多压力大...话少了点。。”
“才怪！”林妍打断他，“定妆那天他拉着我讨论了半小时口红色号，说太重的颜色会吃掉镜头前的唇线。”
余雅点头附和：“定妆时还跟我唠家常，话多得像换了个人。”
“他还送了瓶防晒霜，说他录户外综艺就是涂了这防晒霜都没晒黑。”余雅继续说道。
陈骁放下筷子：“靠！为什么他是让我自己去双陆直播间买一瓶？”
其他人一听都爆笑。
宋厚霖一脸尴尬，那天定妆等于贺洋实在无聊，话多了点。好像不小心又又又崩了高澈“高冷”人设。
“他...”宋厚霖拿着筷子替高澈想个合理的解释，“慢冷。”
“噗——”余雅一口鱼汤差点喷了出来，“慢冷！”
包厢发出爆笑声音。
“还有慢冷的，我头一次听说哈哈哈哈哈！”
“正常不是慢热吗！”
宋厚霖郑重其事点头：“高澈这人，越处越冷。”
他似乎在走一条把高澈形象越描越黑的道路。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36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