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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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山回到家已经是下午，刚推开门就看见阿杜正在客厅整理东西。
阿杜瞪大眼睛看着同时进门的两人。
“哥你两—”
"噢那个..."宋厚霖率先开口，"宋厚霖来找我，他来滨海没地方住，先暂住我这。"
"噢～"阿杜恍然大悟，"难怪你前两天特意嘱咐我多买点零食！"
他指着茶几得意说："你看，我买了超多零食！"
高澈冷脸扫了眼茶几上堆成小山的膨化食品，又转头看向宋厚霖，那眼神像是在说：这就是你说的"严格遵守的健身餐"？
阿杜还邀功道："我还特意绕路去买了你说的那家网红甜品店，已经放冰箱了！"
宋厚霖已经感觉到身旁的高澈的眼神已经能杀人了，干笑两声，"哈、哈哈…其实这些我都是特意给你准备的。”他转头看着高澈，“你感动吗？"
“……”
高澈不语，只是眼神如同激光想把宋厚霖射成筛子。
宋厚霖讪讪拍了下高澈肩膀，语气温和：“好兄弟其实我是心疼你，这些天瘦了那么多。”
高澈冷哼一声，径直走向沙发。
"对了哥！"阿杜突然想起来，"你点名要的东坡肘子人实在太多没排上号，明天我早点去。"
宋厚霖疯狂使眼色，大哥，别说了！求你别说了！给我留条活路啊！
高澈坐在沙发上合上眼，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宋厚霖赶紧问阿杜："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
"当然有，哥你不会忘了吧？"阿杜看着宋厚霖，"今晚要见张导啊！"
"张导？"宋厚霖一脸困惑。
"约好今晚吃个饭讨论剧本。这你不会忘了吧？"
"噢，张导。"宋厚霖淡定点头，"我知道。"
这时阿杜手机响了："哥你先准备下，我处理个急事，晚点来接你。"说完匆匆离开。
门刚关上，宋厚霖问高澈："你不是说最近没工作吗？张导？哪个张导？"
"张元武。"高澈开口道。
"张元武？！"宋厚霖拔高音调，"就是那个拍《光辉事迹》的那个国际大导？"
“嗯。”
听到高澈这一声肯定的宋厚霖，如遭雷劈：“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这工作？张元武，这可是大名导，多少明星顶流求着想和他合作！”
"忘了。"高澈皱着眉，这些天事情太多，他确实忘了还有这事了。
宋厚霖抱着一丝侥幸：“应该就是简单吃个饭吧。”
都说是私下饭局，应该没那么正式吧。
高澈拧着眉打碎他的幻想：“当然是讨论新剧，张导、制片和编剧都在。”
宋厚霖抓狂地揪着头发："现在怎么办？晚上就要去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过去干什么！"
“要不—”宋厚霖开口。
“必须去。”高澈知道他心里想得小九九，又想装病。
"可晚上谈剧本我要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高澈没说话转身去书房，拿着厚厚一叠剧本和一本写满密密麻麻笔记的人物小传出来。
"这么多！"宋厚霖瞪大眼睛，"一剑鲨了我吧！这么点时间我怎么可能看完！"
高澈翻开剧本，耐心解释："这是一部古装权谋剧。我演得是萧宇安，是天婺国前丞相之子，隐瞒身世入朝堂调查当年的冤情，斡旋在太子与得宠的五皇子之间，最终辅佐八皇子夺得帝位。"
高澈详细讲解自己对角色的理解和剧情走向，但宋厚霖却听得云里雾里："哦，所以我是第几个皇子？"
高澈咬牙："你是前丞相之子。"
"那我为什么要帮五皇子？不是说要辅佐八皇子登帝吗？"
"前期你是帮五皇子的。"
"那为什么不继续帮下去？为什么还要背叛太子？"
"......"
"不行不行，我根本记不住！"宋厚霖翻着那本密密麻麻的人物小传，"你这笔记比我命都厚！要不我还是装病吧？"
"不行。"高澈果断拒绝，"张导最讨厌临时放鸽子。你现在毁约，还想在剧圈混？"
"那我去了乱说话搞砸了怎么办？"
"你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怎么办！"宋厚霖一阵窒息，趴在比他命还厚的剧本中欲哭无泪。
最后高澈思索许久开口道：“我陪你一起去。”
听到这句话，宋厚霖的焦虑瞬间缓解不少，至少有高澈陪着一起去，就算说错什么他应该也能兜得住。
等过了两个钟头，阿杜来地下车库接人时，惊奇发现高澈也跟着上了车："哥，你们一起吗？"
"嗯。"宋厚霖心不在焉回应着，脑子里还在拼命梳理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
很快就到达了饭店。
几人走进大堂，迎宾小姐快步迎上来："您好，请问有预定吗？"
"1018包厢。"阿杜说。
"好，请跟我来。"
三人趁着等电梯的间隙，大堂好几个迎宾小姐姐偷瞄着宋厚霖和高澈，交头接耳：
“那是高澈吗！啊啊啊第一次见到本人！我的天真得好帅！脸好精致！”
“高澈旁边那个男生是谁，看着也很帅！”
“好像是宋厚霖。”
“我前几天还刷到两人不和，看来都是谣言。”
“这样看来宋厚霖也没有直播里那么胖，看着也很有气质！”
“明星和素人果然有壁！他两把傍边的男生显得又矮又挫的。”
阿杜：“……”
换做平时，宋厚霖要听到这些夸奖高低要冲那些女孩挑个眉。
对没错，我不是很胖，单纯是镜头拉胖的。
可他现在根本笑不出来！那可是张元武导演的大制作古装权谋剧！等下要见的可是他和他的御用班底！
S级项目！
宋厚霖不情不愿地踏进电梯，电梯缓缓上升，他额头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悄悄往高澈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说："高澈，我怕。"
因为音调轻细且声颤，听起来竟带着了些许娇羞感。
出乎意料的，高澈的语气也参杂着几分温柔："不怕。"
听到高澈那两字安慰，宋厚霖的心似乎缓下来一点。
十楼到了。包厢门被打开，宋厚霖做了最后一次挣扎，抓住高澈的手腕："最后确认下，我是帮五皇子搞太子，还是帮八皇子搞五皇子？"
高澈闭上了眼，像是听天由命般："......"
你爱帮谁帮谁。
两个人走进包厢。看到大圆桌中间坐着的正是张导，他在和身旁的人交谈。
"来了啊高澈。"张导打招呼，突然注意到他身后的人，"这位是？"
宋厚霖声音颤抖："张...张导好！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宋厚霖。听说您今天在滨海，一直很仰慕您，所以我就带他过来，您不介意吧。
“没事，都是自己人，今天本来就是私下聚餐，一起吃个饭。”张导和蔼笑道。
看着张导这么平易近人，跟网传的严肃形象完全不同，心情也稍微放松下来些。
"你们先坐，看看要吃点什么。"
“好。”
两人落座后，高澈凑在宋厚霖耳边，低声介绍在场人员，包括制片人、副导演、编剧等。
饭局开始慢慢上菜，大家先是闲聊了些娱乐圈的八卦趣事。宋厚霖渐渐放松下来，开始夹菜吃饭。正当他往嘴里塞了块红烧肉时，张导突然开口：
"高澈，剧本看得怎么样了？"
宋厚霖差点被肉噎住："噢—我看得差不多了，原著也看了一遍。我觉得这是个权谋剧的剧情设计很精妙，权谋博弈层层递进，主角人物塑造上也很有表演空间，并不是那种非黑即白的角色。"
“最近和编剧讨论得挺多，我想听听你对这个角色的理解？”
他努力回忆着高澈之前的讲解，"萧安宇这个人物吧，忍辱负重，为了调查当年家族冤案，隐瞒身世进入这个龙潭虎穴的朝堂，而且朝堂多方势力勾心斗角，他凭借自己的智慧，摸爬滚打，一步步化险为夷。还有心中始终装着百姓，最终选择八皇子，尽全力地辅佐他登上帝位。”
他绞尽脑汁说了一大通，把能想到的词汇都用完了。
应该能蒙混过关了吧！
他都那么努力了喂。
张导沉吟片刻："说得有点笼统。我更想知道，角色成长的每个阶段你是怎么看待处理的？比如刚入朝堂时的角色状态，遭遇多方背叛后的转变。"
好家伙，名导不愧是名导，好问题，这都细致到每个阶段如何去诠释人物角色。
可他哪里知道这些啊！！！
他也是两个钟头前才粗略了解了一下这剧本。
他都没怎么演过戏，就算当年比较火也是接了几个偶像剧客串高富帅，就那几句霸总经典台词，“做我的女人”“我的人谁敢碰？”“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诚实。”哪有什么角色成长，只要长得帅谁演没差。
“其实我觉得…”宋厚霖撇向高澈，满眼写着求救：
SOS！我快撑不住了！
高澈不动声色地在桌下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敲字。
"导演，我先敬您一杯！"宋厚霖突然起身举杯，逐一跟在场的制片编剧敬酒，给高澈争取时间。
碰完酒，宋厚霖偷瞟桌上的手机，高澈的视力还真不赖，就算手机放桌底下字还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导演我重新讲一遍我的看法，刚才太过笼统。我个人其实是这么理解箫安宇的，当年乾元变法迫使他父亲乃至整个家族蒙冤受害，成年后，他隐姓埋名孤身踏入暗流涌动的朝堂。起初，他只为查清当年的真相，还家族一个清白。那时的他对权力一直是理想化的状态，笃信正义，忠君护主。可在这权谋倾轧的漩涡中，面对爱人离去和挚友先后背叛，他终是看清了天下局势，王朝早已经破烂不堪，民生凋敝，但那些权贵仍在争权夺利却无一人真正在乎百姓生死。”
“那一刻他的信念崩塌──。”
他的声音停顿，高澈继续往下滑手机屏幕，“直到遇上八皇子，他又重新看到了希望，只有八皇子，才能真正终结乱世，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于是，他放下了最初的执念，继而全力辅佐八皇子，纵使前路艰险，纵使要双手染血，纵使背上欺师灭祖的千古骂名，他也毅然决然。这个角色的魅力，就在于他的成长——从一心复仇的孤臣，到心怀天下的丞相。朝堂上的明枪暗箭、尔虞我诈，不仅没有击垮他，反而锤炼了他坚韧的意志，让他一步步蜕变，最终成为足以左右朝堂大势的丞相。”
张导频频点头："看来你把剧本吃得很透。"
"高澈的敬业在业内是出了名的。"制片人笑着补充。
宋厚霖继续念着备忘录，看到了感情戏时突然嘴快："不过原著里箫宇安的感情戏其实并不多，但是剧本这块加大了篇幅，显得有点拖沓剧情。"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饭桌上一片寂静。
高澈也太敢了，这原著和剧本差别大，行业司空见惯，基本很多演员虽然深知正剧感情线一多就容易写崩，但是都是不敢质疑甚至宁可装哑巴。
“高澈—”张导停下手中的酒杯。
宋厚霖心里咯噔，这才第一天见张导，就质疑他的剧本，张导不会生气了吧，早知道他就跳过这段了，为什么没过脑子单选这段读出来了。
就在宋厚霖疯狂思考如何圆场的时候。
张导突然笑出声：“哈哈你这小子够直接，这个我也和编剧讨论过，老李你来说说感情线的事，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觉得加多了。”
李编剧立刻接过话头，开始解释改编感情线的思路。话题就这样从演技考核变成了剧本感情线的讨论。
宋厚霖暗自松了口气，赶紧夹了一块红烧肉安抚自己内心，凑到高澈耳边，“你差点吓尿我！”
“……”
高澈抿了一口橙汁轻声道：“张导喜欢有话直说，对剧本存疑，都会听听演员的意见。”
临近散场时，宋厚霖听到副导演说还有角色没定下来，赶紧抓着高澈站起来推荐："导演，我朋友宋厚霖虽然也没演过几部戏，经验不多，但是愿意学习，如果导演有什么小角色可以考虑一下他。他对演戏这块也是很有心得，愿意钻研角色吃苦耐劳……"
他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一旁的高澈冷不丁瞧着他，仿佛再说，我怎么不知道你对演戏有如此心得。
宋厚霖夸起自己来那是脸不红心不跳，机会嘛，总要自己争取，又不是没毛遂自荐过。当年男团练习生选拔赛，就是他自己报得名。
不过现在用的可是高澈的身份来介绍，他当然要说得更多，毕竟高澈的话更信服力的。
“是吧，厚霖。”宋厚霖滔滔不绝，又轻轻用手肘推了推高澈。
高澈只能陪笑，敬导演一杯：“如果有合适的小角色，希望导演可以考虑一下我。”
张导也答应爽快：“年轻人有拼劲是好事！我到时候让副导演看下，如果有合适的，安排你去试戏。”
“谢谢导演。”
饭局结束，两人送别导演制片离开。
走出饭店，宋厚霖长舒一口气："我们这算蒙混过关了吧？"
"表现不错。"高澈慢悠悠说。
听到高澈突如其来的肯定，宋厚霖疲惫感瞬间消散，先是谦虚说：“嘿嘿还行啦，主要还是你这个军师在场，你这小抄简直神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得瑟起来：“你说我是不是还真有点演技天赋的，你看连张导都没看出来，或许我真应该考虑专攻演戏这块。说不定能拿个最佳男配什么的……"
“嗯。”
“你也这么觉得嘛？”宋厚霖开心问。
难得高澈也看出他有超高的演艺天赋。
高澈接着上一句，："做梦的时候可以。"
宋厚霖：“……”
果然还是那个毒舌头──高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14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