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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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真太郎发现鬼泽梨花竟然没追上来，心头一直压抑着的怒火陡然间高涨起来，他想也不想地转身折返，却撞上返程的赤司征十郎一行人。
赤司征十郎已经回到了篮球队队长的角色，仿佛根本没看到他的表情一般，目不斜视地在路过他时淡淡道：“跟上，回去开会。”
绿间真太郎皱眉，桃井五月适时道：“绿间君，梨花已经答应了迹部君他们，不好食言啦……你也知道她很在乎冰帝的朋友嘛，毕竟是给了她很大帮助的人，那孩子就是拿追星成功的态度跟他们一起玩的，不要太介意啦……”
桃井五月硬着头皮说完，再也想不出别的词，只能干巴巴地又加了句，“今天的比赛中暴露出大家的一些问题，我们还是快回去研讨室吧……”
绿间真太郎气极反笑，怎么，现在是这件事更重要了？那刚才领完奖的时候怎么不赶着回去？
明明说话的人是桃井五月，但他的愤怒却全冲着赤司征十郎去了。
他理所当然地在恋人竟然无视他、抛下他，更重视别人的怒火与恐慌中怪起了之前阻止他出场打断鬼泽梨花赞美忍足侑士的赤司征十郎。
要是那时候就走出去，情绪上头的鬼泽梨花也不会越说越起劲，完全忘了他的存在，更不会因为别人随便的一句话就兴奋得找不着北，竟然放任他发火却毫无反应。
话说得好听，什么“她现在很开心，是难得的和朋友一起分享胜利的快乐的时候，这个时候扫兴的话未免太苛刻了”……
关他赤司征十郎什么事？
自己也有错，竟然被他说服了，眼睁睁看着恋人向别的男人送红玫瑰，看她和别人抱在一起，看她快乐到语无伦次……
绿间真太郎后悔自己当时不该顾忌一点颜面，结果反而叫自己更加丢脸。
此时同理，他恨不能下一秒就出现在鬼泽梨花面前把她从忍足侑士和迹部景吾身边带走，可是强盛的自尊心却阻止了他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既然鬼泽梨花没有选择他这边，而队友们也已经知道了，就算之后他把人叫回来，失去的颜面也不会回来。
……鬼泽梨花没有选择他……
爆裂呼号的火焰被灰蒙蒙的阴雨浇了个透彻，湿漉漉的火焰半死不活地在骨头里冒着火花，肋骨内侧长了毒刺，随着心脏的跳动刺入血肉，鲜血一滴一滴地溅落。
他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别的心情，近乎麻木地坠在了队伍之后。
她现在一定高兴得眼中只有那两个得到玫瑰的人吧？
她还记得她喜欢的人是谁吗？
她买了两束花，却没有一束给她的正牌男友吗？
绿间真太郎垂下眼，遮住瞳孔的黑，抬腿上了车，用力地合上了车门。
坐在最前面的赤司征十郎收回视线，有一丝不足为外人道的愉悦。
（等你连愤怒的立场都失去的那天，你或许才多少能得到我的同情吧，绿间）
因为绿间真太郎的性格和他的反应，本应对这件事有所评价的队友们纷纷噤若寒蝉。
桃井五月本想装模作样地和青峰大辉聊冰帝夺冠，随后自然而然地再重申一遍鬼泽梨花抛下男友去以前的朋友的庆功宴的合理性，然而她才开了一个头，发了一个音节，竹马就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震惊又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随后拙劣地大声说了句“好困啊我要睡了”，然后就闭上眼睛，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桃井五月无奈，犹不死心地转头看向另一边，恰好是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注意到她的目光，看过来，接着就像是心领神会一样，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拿出手机，给她发了条信息。
桃井五月点开一看：【桃井桑，我不清楚身为女性的你是怎么看待鬼泽桑的做法的，但是身为男性的话，我只能得出她或许并不在意绿间君的结论……我想绿间君应该也会这么想。现在你继续提起这件事的话，只会让他更难受，他们两人的事，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这是我个人的想法。】
桃井五月的心微微一沉，只好回了句“谢谢”，随后往后一仰，放弃了捞一把闺蜜的想法。
大巴车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她有些心慌。
不仅仅是星座夫妇的感情危机，还因为……她的眼前又浮现了冰帝网球部的人夺冠后，鬼泽梨花那激动狂喜的姿态，以及冠军们和鬼泽梨花你一言我一语，乐洋洋的画面。
明明双方都是冠军，都获得了至高的荣耀，人家就快乐到得意忘形意气风发，像小孩子一样抱着转圈圈，互相夸夸，要吃大餐，要举办庆典……而他们呢？决赛前没什么干劲就算了，比赛赢了，也看不出多么激动的样子……
现在的这里的氛围，哪像一个冠军队伍应该有的气氛？
也不能怪鬼泽梨花不重视呀。她含着一点连自己也未曾了解的委屈，暗暗地腹诽。
你们自己都不高兴，还指望别人替你们高兴吗？
绿间真太郎也是，夺冠以后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鬼泽梨花夸忍足侑士，人家能直接把那么重要的奖牌摘下来送给她；鬼泽梨花夸迹部景吾，人家直接称她为“胜利女神”……要是来夸绿间真太郎，怕不是只能得到一句云淡风轻的自矜之语，转而就是对其他队友在比赛的不配合的吐槽……
桃井五月在寂静得犹如最大的失败者的车上胡思乱想了一路，临下车时才记起要给鬼泽梨花发消息反馈：【梨花，我按照你教的说了，不过绿间君没有反应，我感觉他真的很生气，应该不是说些好话就能过去了，你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是最好的朋友！】
身为女性的她是怎么看待的？
黑子君还真是完全不懂女生啊。
从鬼泽梨花基本不在和她聊天的时候主动提起绿间真太郎时，她就知道她对他的喜欢已经渐渐消失了。
虽然后来鬼泽梨花愈发表现得以男友为中心的样子，但她猜测那说不定是一种愧疚心理作祟下的结果。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说，她不能评价这件事的对错，可是她也是女孩子，还是鬼泽梨花最好的闺蜜，她当然只能站在她的立场去看待她的恋爱关系。
他们热恋过，也冷淡过，她试图挽回过，但最后或许热情就是无法重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绿间真太郎或许是没办法理解，也没办法接受的。
这也是自然。
不过……
粉发少女缓缓合上双眼。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不是彼此的命运。
或许……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逐渐不再那么强烈地想要和喜欢的黑子君在一起的原因。
活生生的现实发生在眼前，她难免犹豫，她想要确认：她对这个人的喜欢，能够抵得过时间的冲刷吗？
赤司征十郎也在想这个问题。
离他给自己定的十八个月的界限已经很近了，漫长的时间让他对鬼泽梨花逐渐祛魅，他依旧会为她悸动，被她的情绪所牵动，可是一切的情绪和冲动都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充满尖锐的棱角，同样沉重，却不再刺痛。
很难说，到底是他习惯了，还是生理中的那些激素在逐渐消失。
不过他偏向于是后者。
毕竟，如果真的非常喜欢的话，应该会有占有欲吧？应该也会像绿间真太郎那样失态吧？
但是看着她那么高兴的样子，他却阻止了绿间真太郎过去扫兴。
这似乎不该是属于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更像是对一朵花的喜爱。
即便那朵花种在别人的花园里，可是那朵花那么美，香气芬芳，阳光洒在花瓣上，娇艳无比。
他当然会想要把花摘下来占为己有，如果舍不得，那么单纯为花浇水捉虫似乎也足够叫人愉悦。
退一万步，他只能看着别人照顾花朵，让花生机盎然地存在着，但既然花都那么漂亮了，他又不是看不到，偶尔还能趁花园的主人不在，溜进花园里闻闻花香，摸摸花瓣——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这样的感情应该是健康的，而且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感情存在于心里。
他可以不用为花的去向辗转反侧以至于不像自己，又可以大方地欣赏花的美丽。
哪怕有一天再也见不到，彻底失去联系，他最多也只会有一丝遗憾。
这样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的情绪或许还不如他对绿间真太郎的不满来得多。
不过既然他看到了鬼泽梨花对迹部景吾不变的重视，以及对绿间真太郎的忽视，那么之前鬼泽梨花态度突变带来的疑云也能够用一个“女性的不明心理”概括过去。
鬼泽梨花整体的行事确实没有超出他的预测，只不过中途有什么因素导致她突然假装了一段时间而已——是的，在看到她在冰帝的人面前真切的喜悦后，他当然能分清鬼泽梨花之前是在伪装自己。
理由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给出一个猜测。
根据鬼泽梨花的心理和一直以来的行事作风，说不定是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的恋情又要失败，所以明明已经不喜欢了，却还是硬装出热恋的模样，强行把这段早该结束的恋爱关系延续下去。
听上去是非理智，而且没有任何益处和意义的行为，但放在鬼泽梨花身上却能够接受。
她就是会因为情绪的冲动而做出一些叫人不大能理解的事，不过只要她自己能接受的话别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
绿间真太郎大概是接受不了的，不过她也不会跟他坦白。
等到结束后，说不定他还会抱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失去了恋人”的态度纠结下去吧。
就像上一个被鬼泽梨花甩掉的人一样。
赤司征十郎不褒贬这一行为的好坏。
人在欣赏花的美丽时，也不会在意泥土下丑陋的根须绞杀了多少杂草的生机。
甚至为了花的艳丽，人还会亲手杀死生命，把尸体捣碎洒在花盆里，成为花朵保持鲜妍的养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