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要钱又要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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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的事情就像发生在快节奏高三生后的一个插曲，不论是柏兰还是吕天佑，对裴晞和江斯湃来说本该只是一个匆匆擦肩而过的路人，如果不是裴晞开始越来越频繁收到柏兰短信的话。
“最近学习辛不辛苦？”
“看你同桌成绩挺好的，跟人好好相处。”
“你们俩都注意一点身体，最近降温厉害，一天冷一天热的。”
问候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裴晞回复起这些迟来的关心很得心应手充满耐心。一五一十地交代最近小考的成绩，在柏兰的追问下还会补上江斯湃的成绩，江斯湃总是第一名，江斯湃受欢迎，江斯湃拉大提琴厉害。
说完最后这一句的时候裴晞有些懊恼，他怕柏兰对所有的玩乐器的都有偏见。但出乎意料的，柏兰没有负面的反应，还回了句“挺好的，有才华”。
在有情人眼里，想炫耀所爱之人优秀的心竭尽全力也按不住。
想获得所有人的认可，想获得自己家人的认可。
在裴晞看不见的地方，他发过去的信息都原封不动地被转达到吕天佑的助理那，一个为了搭讪的说辞，也难为柏兰还真的尽心尽力地履行承诺，一些基本的事情吕天佑根本无需借助柏兰才能得知，在听见“每晚都练琴，您儿子真努力”这句自以为是的拍马屁时，吕天佑的眼眸暗了暗。
果然还是心思没断。吕天佑合上手上钢笔的盖子，捏了捏鼻梁，有些头疼的模样，给江烨去了一个电话。
说起来江烨最近忙着自己话剧团全国巡演的事，怕是把江斯湃早都抛到了脑后，就是她这样随便的性子才养出一个主意大不听管教的儿子，还是需要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出手才能把儿子引回到康庄大道。
江烨的巡演吕天佑只去过两场，是开到周边城市的场次，江烨还是跟十八岁时一样，送一捧花，嘘寒问暖地关心两句，眼里就会发亮，永远像冒着泡泡的少女，十几年过去光长了岁数，也是难得。
“是不是好久没跟阿湃联系了？转眼这学期都快结束了，是不是应该再关心他一点？”吕天佑端的是慈父和贴心丈夫的架子，电话那头的江烨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鼻子。
对她来说，江斯湃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过来的，一开始她在外面学习，后面跟着到处巡演，一年到头着家的天数一双手都数得过来，一颗心放在江斯湃身上的不过一百分之一。
江烨好像从来没想过愧疚和亏欠，一晃神的时间看见江斯湃已经长成那么高大帅气的模样，她只觉得恍惚却又省心欣慰。
哪怕因为附中和转学的对江斯湃有过几分抱歉，发过几次信息打过几次电话都没有收到回复后，渐渐地也就放下了这事。她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嗯，我会给他打个电话的。”江烨思考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是有些疏忽了，当下就应下来。
“辛苦了小烨。”吕天佑故作温柔的嗓音从听筒传出来，像带着蛊惑又像是警示，“记得让他把心思都用在学习上，练琴什么的先放一放。”
话点到为止，江烨敏感地听懂话外之意。
在吕天佑出现之前，江烨是真的支持过江斯湃学琴的这一爱好，可是爱好跟接手集团相比孰轻孰重，江烨认为谁都会选择集团，她不知道在试图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江斯湃，来来回回只说“妈妈不会害你”。
江斯湃收到江烨信息的时候正在跟裴晞就今晚能不能留宿的问题各执己见。
江斯湃是无所谓，裴晞却是端着正人君子的样子，说最好还是不要进展如此快，循序渐进比较合适，给彼此留一点空间，言之凿凿得就好像之前强行占着江斯湃一半床好几次的人不是他一样。
眼看着江斯湃的表情在掏出手机时有一瞬间的凝滞，裴晞很快就注意到，
“怎么了？”裴晞也停止跟江斯湃的拌嘴，拉着人在椅子上坐下，膝盖碰膝盖地面对面坐着。
江斯湃：“没大事，我妈又给我发消息了。”
裴晞：“嗯，说什么了？每次你都不高兴。”
“还能说什么。”江斯湃收起手机，“不是说说吕天佑的好，让我不要怪他们，就是说好好学习，以后集团都是我的。”
“裴晞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物欲很低的人，但是上次我发现徐奕晨他们会因为他们给老爷子买的车就叫我少爷。我妈从小就不管我，但是在钱上的确没亏待我，我对普通学生一个月用多少生活费都没有概念，她人永远不在，但我卡上的余额没低于七位数过。”
“其实也挺矫情吧，我买东西不用看价格都是托了她的福，人怎么能又要钱又要爱？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没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转学过来吧？”
“嗯，你可以要钱又要爱。”裴晞摸了摸他的头，“我给你很多爱，以后赚了钱也都给你，好不好？”
裴晞知道江斯湃家境好，在听见具体数额的时候还是不禁小小吃惊了一下，是有钱的小苦瓜。
“神经病。”江斯湃被他逗笑，“那你岂不是血亏？”
“怎么会，有你我就赚大了。”裴晞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是郑重认真的，看得江斯湃忍俊不禁，世界上如果有一个人是在江斯湃身上不图回报地付出的话，这个人一定是裴晞。
“多谢你。”江斯湃凑过去亲了亲裴晞的嘴角，“那你要永远记得。”
“我会记得，我承诺。”裴晞作势要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像小学生，被江斯湃笑着拦下。
“吕天佑的妻子说我不离开南城，明天头条上就会出现江烨知三当三的新闻。江烨一直在准备巡演，她的工作无法承担这种坏名声的风险，所以我来了安城。”
“江烨对我有亏欠吗？事业和爱情，好像不论什么都比我这个血脉相连的儿子重要许多。我来了安城之后她给我发过几次消息，我没回她就会忘记，过很久很久才会有想起来，再给我发，有时候我觉得这像一个任务，比的是江烨的记性有多差。我很怪她，我又很难怪她。”
“我想怪她不替我考虑，我想怪她看不清吕天佑，可我没立场……我从小到大有比大部分同龄人优越的物质生活，你也发现我买东西不看价格吧，我该知足的。”江斯湃笑了声，像是有些唾弃自己，“我跟宁陌讨论过这个问题，宁陌说这是他们欠我的，我很快就被说服了，很可笑又很现实，我吃不了苦。”
“学琴多贵啊，出国多贵啊，出资人不让我就该乖乖听话才是，但我不甘心啊……”
跟裴晞坦白过一次之后，江斯湃似乎越来越能把自己心里的纠结和不安全都抖搂出来，说完果然好受多了，他本低着的头歪了歪，去看裴晞的眼睛。
找到了，破碎的，孤独的江斯湃。每每听见江斯湃说起家里的事情，裴晞总掠过这个想法，再也不要出现，江碎片。
黑沉沉的眸光对江斯湃有致命的吸引力，是怎么亲上的他也忘记了。亲吻的时候裴晞的手总是习惯性地托在江斯湃的后脑勺上，这是让江斯湃很有安全感，很有被爱的感觉的动作，他没有告诉过裴晞，所有情绪在一个吻中轻轻落下。
室内的空调打得温热，托着江斯湃后脑勺倒在床上的时候，裴晞还在想今晚说好的回楼下去睡又要食言了，毕竟江斯湃连动情时脖子上的薄汗都像是在说挽留。
江斯湃依旧没有回复江烨的那条短信。
日子就这样过，江斯湃永远是年纪第一，裴晞也在年级第二的位置上钉死。表面上看一切都在平稳又和谐地发展着，是个所有人都满意的状态。
从夏天到冬天，江斯湃偶也有能感受到光阴如梭的滋味。
这年的平安夜在周一，贴吧上讨论裴晞和江斯湃的站子早就发起了“他们俩谁收到的贺卡和礼物更多”竞猜楼。眼看着投江斯湃的似乎更多又帅又平易近人学习还第一，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裴晞和江斯湃对洋节嗤之以鼻，早就说好各吃一个苹果，就以愉快地刷卷子结束这个平平无奇的日子。
但是好巧不巧，日常爱浏览贴吧看看有没有发生什么新鲜事的裴晞本人看见了这个竞猜楼，心头涌起一阵不安，这个帖子提醒了他，就算他俩是说好不过节，但架不住有很多其他人想给江斯湃过节啊，而且会有很多很多，算是情敌吧……？这是绝对不被裴晞所允许的。
裴晞在当天一大早就开始很谨慎，从巷子里走到校门口短短几百米路，他矜持地东张西望五次，前后警惕四次，试探询问江斯湃有没有收到祝福消息三次。
“你今天是怎么了？”江斯湃被裴晞这难得一见的贼头贼脑的样子逗笑了。
“你怕有人跟我表白？”
被说中心事的裴晞面上有些不自然，没承认也没否认。
“我来了二中之后还没有人跟我表白过，不过你，倒是被我看见好几次了吧？”江斯湃绿幽幽的眼神扫过裴晞，裴晞在此话题上不占优势，机智地不再提，只一味警惕周围环境是否有可疑人物出没。
但是等两人到了班级，裴晞率先踏入教室，准备先行检查江斯湃的课桌和桌洞，还没等他进行扫荡，就发现有不少人围在两个人的桌子旁边啧啧称奇。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要钱又要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