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追求恶鬼的正确方式》涂然戏

22、022 作画×共夜×神像

　　奈音抱着膝盖，可怜地蜷缩在软榻的一角，一边给自己的脚踝冰敷，一边忍不住往房间的某个方向瞟。

　　雕花木的长桌前，童磨盘坐在榻榻米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执笔，在宣纸上缓缓勾勒着什么，他坐得不端，火光斜打在他的侧脸，白橡色的发丝映出如玉的色泽，未打理的长发散在肩头，显得慵懒而漫不经心。

　　奈音拿着冰块，在脚踝处机械性地转圈圈，望着童磨的脸，心思已经飘到了另一头。

　　她是真没想到，童磨竟然还会画画。

　　就是不知道是装模作样还是真的会了。

　　话说回来……这人闭嘴的时候，那张脸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唉，也就脸能看了，要是早知道这家伙是这么个屑性格，打死她也不会选他，这不是纯纯给自己找虐吗……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谁让她是个颜控呢，呜呜呜。

　　为什么屑男人都会有一幅欺骗性的长相啊？

　　奈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似乎肿得没那么厉害了，但动一下还是很疼，她忍不住看向童磨的方向，努力伸长脖子，但这么远的距离，根本瞟不到半点画上的内容。

　　……好想看。

　　但又不敢直接开口。

　　他就不能自觉一点，把画拿过来向她显摆显摆吗？

　　还是画的太丑不敢给别人看……

　　仿佛听见了她的内心所想，童磨突然开口：“小音，想看吗？”

　　奈音眼睛一亮：“当然，当然想了，如果您愿意给我看的话……”

　　童磨起身，朝她的方向走来。

　　这时奈音才发现，对方刚才竟然是在扇面上作画的。

　　他坐到榻边，将扇子展到她面前。素白的宣纸上，泼墨般沁着淡青的烟雨，下方是亭亭的莲花，一座拱桥将池两岸相连，上方靠栏倚着一名撑伞的少女。

　　奈音忍不住看得久了些。

　　嗯……还挺好看。

　　没想到他是真会画画。

　　这要是放在现代，都能路边摆摊挣钱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那这里挂的画……”

　　童磨将扇子往桌上轻轻一抛：“都是我画的哦，还有教内的一部分神像画，也是出自我之手呢。”

　　奈音震惊，结结巴巴：“那您、您还真是厉害，这些都很好看，画这么多，要很多时间吧……”

　　“谢谢夸奖。不过是消遣而已，平常我可是无聊的很。”他瞥向身边的少女，忽然笑道，“不过现在有了小音，我大概是不会无聊了。”

　　“……诶？”奈音一愣，忙道，“您太抬举我了，但我一定会跟在您身边的，能为您效劳是我的荣幸……”只要不把她的头拧掉，什么都好说。

　　“那——”童磨拖长尾音，奈音登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从明天起，小音就留在我的身边工作吧。”

　　奈音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

　　这种语气，感觉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不对，工作？！

　　为什么她还要工作啊？！

　　不要啊！

　　她不要当牛马哇！

　　她小心翼翼，委屈道：“那童磨大人，能不能、能不能把我的工作量酌情减少一点，您看我都走不了路，还有我的手，都红成这样了，我就是个废物，我一定会把事情搞砸的，所以我能不能……”

　　童磨打断了她：“小音只用陪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什么也不用做，不用说话，不用动手，也不用走路，会有人把你抬过去的。这样，就可以了吧。”

　　他的眼睛从始至终是笑着的，但奈音只从中看到了两个字：魔鬼。

　　天知道这家伙又想出什么主意来折磨她。

　　事已至此，她不敢违抗，只能委屈巴巴地接受了。

　　“还有，童磨大人，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能不能让厨房把食材给我一点，我自己做饭啊，我真的吃不惯这里的菜，吃不到好吃的，我的人生都没有意义了，我的一些容貌和美好的品格都会消失的……”

　　童磨挑眉：“可以。正好我这里有个闲置的厨房，就给小音吧，从明天起，我会让人送食物过来的，想要什么，你都可以跟他们讲。”

　　奈音的眼睛瞬间亮了，感恩涕零地说了一堆好话，童磨耐心地等她说完，似是受用，末了道：“不早了，小音你去睡吧，这里的空房间都能选。晚安。”

　　已经深夜，但奈音被吓了那么一遭，困意全无，又担心离开童磨身边会被别的鬼追杀，犹豫道：“其实我还不是很困……那个，童磨大人，您晚上都不用睡觉吗？您一般干什么啊？”

　　童磨意外地笑了声：“睡眠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晚上……如果没有无惨大人的工作的话，我一般画画、泡澡、听曲、去山脚的夜市转转，嗯……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奈音眨了眨眼。

　　好闲。

　　好闲啊！

　　这不就是她向往的咸鱼生活吗？

　　就是要伺候鬼舞辻无惨那个阴晴不定的上司，这点达咩。

　　但话说回来……面前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会好好工作的样子吧。

　　招了这么不省心的下属，鬼舞辻无惨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道：“那您今晚打算干什么呢？”

　　“画神像画。”童磨说，“有个信徒花重金求画，为他生重病的孩子祈福，我不能让人家失望啊。”

　　奈音绞着手指：“那我能不能在您身边看啊……”

　　“嗯？小音想的话，当然可以。”童磨偏了偏头，指向长桌的一侧，“那，你帮我研墨吧。”

　　奈音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了，忙道：“好、好的。”

　　……

　　长蜡一点点烧至底芯，只剩下烛台上融化的蜡油还在燃烧，纸窗外，月亮西沉，天色微微发亮，偶尔响起几声鸟雀的鸣叫。

　　童磨托着腮，手执长毫，蘸了蘸砚台上几近干涸的墨，为画像点上最后的眼睛。

　　黯淡的火光下，长卷上的佛像无悲无喜，只是做出念祷的动作，圣光如衣如羽，普度众生，他看了几眼，索然地将画和笔都推到一边，趴在桌上，视线瞥向房间的另一头。

　　少女裹着薄毯蜷在角落，青丝如瀑，头歪向一侧，露出白皙光洁的侧颈，她的眼圈还是红肿的，嘴唇微微张着，胸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纤弱，无助的，随时都可能被毁灭的生命。

　　他盯了一会儿，外面天色微微破晓，童磨站起身，朝奈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