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追求恶鬼的正确方式》涂然戏

20、020 逢生×抱×伤口

　　“要去哪儿，小音？”

　　意识猛然回笼，当感知到自己的发丝正被一下又下抚摸的时候，奈音狠狠打了个寒噤。

　　死亡未散的阴影重新笼罩住心脏，望着童磨近在咫尺的笑容，她动了动唇，眼泪却比话语先滚了出来。

　　逃不掉。

　　不可能逃掉。

　　一旦选择了，就再也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

　　童磨垂眸扫过少女苍白的面颊，她深绿色的眼睛里噙满恐惧，唇瓣无助地颤抖着。

　　真可怜。

　　那么担惊受怕地活着，因为一点点风吹草动就害怕地蜷缩起来，向他人乞求庇护，或是慌不择路地逃跑。

　　就连最柔弱的草食动物被逼迫到绝境时都会向敌人亮出爪牙，小音……连一丁点自卫的勇气都没有呢。

　　那么脆弱的性格，可不适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啊。

　　奈音仰起脸，牙关打颤：“童磨大人，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跑的，没有您我是活不下去的，那些鬼都想吃我，只有在您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我再也不会逃了，再也不会产生这种想法了，请您相信我，求求您，我只是太害怕了，我的背好疼，腿也好痛哦，请您救救我……”

　　她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试图以这种方式逃避对死亡和未来的恐惧，当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托起。

　　他捧着少女柔软的手掌，蹲下身：“那我带小音去疗伤吧，一开始把你带来的打算也是这个，可是小音突然就开始逃跑，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吧。”

　　逃跑两个字仿佛触及到了她的应激神经，奈音打了个颤，疯狂摇头：“不不不，我不会逃了，再也不会了，童磨大人，不在您身边的生活太辛苦了，吃不饱饭，要被责骂，干很多很多的活，还要被鬼追，没有您我是活不下去的……”

　　“小音真是从没吃过苦呢，春依给你安排的可是教里最轻松的工作了，比这个还要清闲的活，恐怕找不到了。”

　　奈音眼圈通红：“我知道小鹿姐姐是好心，但退一万步来说，我就不能不工作吗？我什么都做不好，而且极乐教里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

　　童磨一愣，笑出声：“把偷懒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是第一个。”

　　奈音抽泣：“可我就是吃不了苦啊，呜呜呜。”

　　她的精神早已经被痛苦的学生生涯折磨得支离破碎了，现在还要全身心应付面前这个危险的家伙，根本不可能有力气去做别的好吗。

　　奈音扶着童磨的胳膊颤颤巍巍起身的时候，左侧踝骨传来钻心的刺痛，她身形一晃，眼泪汪汪：

　　“呜……我的脚好像崴到了，好疼啊，童磨大人，我走不了路了，动一下都好疼……”

　　童磨歪头看向少女通红的眼睛：“那我抱小音过去吧。”

　　奈音愣愣抬起头，茫然地连哭都忘了。

　　诶？

　　什么？？

　　这家伙刚刚说什……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她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发出一声细弱的惊呼，双手赶紧攥住对方的衣襟，用颤音低声嘟囔：“这也太突然了……我还没准备好。”

　　她低头看了一眼，这不属于她的高度令奈音感到头晕目眩。

　　她清晰地感知到童磨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后背，稳稳地将她托住，他似乎有意避开了她的伤口，奈音瑟缩了一下，浑身僵硬，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呜呜，谢谢您，谢谢您童磨大人，您真好……”

　　风把发丝吹到面颊上，有点痒，但她不敢乱动，像个小动物般蜷缩在他怀里。即使是当下这个亲密的姿势，童磨的怀抱依旧是冷的，混着潮湿的铁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紫檀木香——来自信徒供奉的香火。

　　黑暗中，只有从远处飘来的风铃声和童磨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奈音捂着跳得发疼的心口，悄悄把眼皮睁开一条缝，映入视野的是对方棱角分明的下颌，自然上扬的唇尾，再往上就是那双彩色的琉璃眸，在对上之前，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好危险。

　　进入室内后，感受到光亮的奈音忍不住睁开了眼。

　　屋内的布局是同外景相称的风雅，暖色调的烛火将整个空间映得澄亮，犹如柔和的暖玉一般，木质地板纹理细腻，墙上挂着彩色神佛画，也有写生的水墨风景，香炉内熏香袅袅，角落的衣架上挂着华丽的教主服，袍尾如水的莲花纹拖曳在地。

　　奈音坐在榻上，目光往周围乱飘。

　　这布置……还挺有品味。

　　有种复古的奢靡，床看上去也好软好舒适，让人有种想在这里醉生梦死的感觉……

　　就是画上的那些神像看起来怪瘆人的。

　　虽然走线精致，色彩也很华丽，但就是很阴冷、很诡异，就好像……画下这些画的人想要传递出来的感情。

　　正当她出神时，童磨已经拿来了一个木盒，打开后，草药香扑鼻，这时奈音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深色的襦袢，外披雪白的羽织，未系束带，举手投足有种散漫的慵懒。

　　当童磨向她走近的时候，奈音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危险的处境，慌忙往后退：“童磨大人，我可以自己上药的，不用麻烦您，真的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

　　童磨垂眼看着手无足措的少女，眸中浮起几分兴致：“可是后背的伤，小音自己很难处理吧，这么深的伤口，再拖下去恐怕会感染哦。”

　　“我、那个，我、我可以……”奈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和他对视，视线乱飘，忽然注意到了某样东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镜子！童磨大人，我可以用镜子，请您……”

　　近在咫尺的冷意令她脊背一僵。

　　余光中，那面等身镜正倒映出他们的影子，童磨的手撑在她身侧，偏过头，和镜中少女慌乱的眼睛对视：“要是那只鬼用了毒的话，只靠你一个人是没办法解决的吧。而且……小音明明说要呆在我身边的，只是这种程度就接受不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