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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 42 章 ...
庭审结果两天后就出来了,我获得了一段短暂但有代价的自由。在霍华德县监狱办理出狱手续时,我取回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跟随我许久的背包。背包的一个内层里放着我在各地漂泊时收集的明信片,旅途中遇到的好心人用拍立得与我拍的合影则珍重地收在钱包里,和驾照放在一起。我换回了那件穿惯了的旧夹克,胡茬没刮,后脑勺的马尾辫更长了,记录着我流浪的时光。
在负责保管物品的狱警注视下,我仔细检查了背包里的东西。一样没少,连山姆之前给我的那根巧克力棒也还在原处。我把它拿出来捏在手里,左右端详,发现蓝色包装下的巧克力依旧坚硬,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这让我松了口气。十二月的德州虽然也算寒冷,但对巧克力这种“娇气”的东西来说,融化是迟早的事。
我从未想过要拆开它吃掉,因为山姆明确警告过我不能食用。我把它当作某种护身符,一直放在包里。尽管它并没带来什么实质的好运——该倒霉的时候我还是照样倒霉——但看到它,总会让我想起那个曾与我并肩作战的小家伙山姆,内心也会变得柔软。它提醒我,这个世界依然存在善意,所以不要轻易对前路失去信心。
这么想着,我将巧克力棒收回原处,目光落在桌上另一件与寻常物品格格不入的东西上——那副白色的橡胶面具。
“面具不错,”那位狱警随口评论道,“你是个演员?”
“不。”我摇了摇头,动手把这副饱经风霜的橡胶面具塞进包里,还得小心整理上面附着的假发,防止它卡住背包拉链。
我确实考虑过扔掉这个占地方的面具,但一想到它的存在能气到弗莱迪,我就心情愉悦,于是决定继续保留它。迈克尔·迈尔斯对我来说成了一种薛定谔式的存在——只要我不去确认他在焚化炉中化为灰烬的事实,他在我的世界里就仍处于“下落不明”的状态。
手指抚过橡胶面具粗糙的表面,竟能给我带来一种莫名的踏实感,甚至还有一种更深层、更荒谬的……安全感。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却无法忽视自己内心逐渐涌升的隐秘兴奋。
我其实并不像厌恶弗莱迪那样厌恶迈克尔——目前我最多只能承认到这种程度。因为迈克尔至少在谋杀我之前救过我一命,而弗莱迪自始至终都是个需要被狠狠教训的变态。我在心里暗自感慨自己仍被那个阴魂不散的梦魇纠缠着,同时将其余物品一件件塞回包里,直到它逐渐恢复鼓胀的模样。
身后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当我拉上背包拉链转过身时,我看到一位狱警正领着一名身穿西装、手提公文包的男人向我走来。我忍不住露出微笑——那是霍奇纳探员,助我获释的恩人。
那位狱警向我们说明了出狱后的注意事项,比如需要定期通过电话或本人亲自到霍华德县法院办公室报到。这套说辞他显然已经重复过无数遍,说得无比流畅。随后,他从保管物品的狱警那里拿来了一副圆环装置,看外观很像传说中的电子脚镣。
出狱的喜悦瞬间被这一幕冲淡。我可不想在获得自由后,还像个囚犯一样行动受限。我不安地看向霍奇纳,而他则正面朝向那位手持脚镣的狱警。
“不需要电子脚镣。”这是霍奇纳来到监狱后在我面前说的第一句话,但对象是那位狱警。“他由我直接监管。”
听他这么说,狱警又将电子脚镣还了回去。我暗自松了口气。
霍奇纳递给我一个眼神,随即转身向外走去。我心领神会,背起背包跟上他。我们穿过一排排空荡的牢房围栏,经过其他狱警,走向监狱出口。我保持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试探着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酒店,”他头也不回地答道,“我订的是双人房。”
我挑了挑眉。他的意思是,我要和他住在一起?
“你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直接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
听到这话,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意识到他看不见,又匆忙应了一声“嗯”。他回过头,似乎是因为我的应答才这样做,目光迅速地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重新转向前方。“你吃过早餐了吗?”
“吃了。”我老实回答。监狱里的饭菜谁吃谁知道,味道不怎么样,也吃不饱,但至少不会把人吃死。
“回酒店后我们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希望你的体力能跟上。”
“……好的。”
尽管霍奇纳并非在命令我,但他简练的用语和毫无波澜的语调,依然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当然,也可能是监狱环境过于压抑,让我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霍奇纳产生了不必要的警惕。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微凉。路面上有冰雪融化后的水痕,显得有些湿滑。监狱外停着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霍奇纳径直走向它,我自然紧随其后。上车后,霍奇纳向司机报了一个酒店名字。车子缓缓启动,载着我们驶离了这个我待了半个多月的监狱。
我抱着背包,坐姿僵硬,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上,但耳朵却密切关注着身旁的霍奇纳。我不敢直视他,只能听着他翻动公文包的细微声响,随即而来的纸张翻阅声几乎被引擎声淹没。我对他正在做什么感到十分好奇,想问他在这么暗的车里是否能看清,又不敢贸然开口,生怕触犯什么规矩。他也沉默不语,只是翻阅文件,车内的氛围压抑得让我有些胸闷,但还不至于呼吸困难。
我偶尔听到他比平时稍重的呼吸声,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去,只看到他低着头,对着膝上的文件紧锁眉头。在他觉察到了什么,抬眼看向我这边时,我飞快地移开视线,重新“专注”地观察起窗外逐渐增多的城市建筑,以及车窗上没擦干净的污渍。
不、发、一、语!
这四个加粗的大字在我脑海中浮现,让我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他怎么能从上车到现在都一言不发?我更不敢主动闲聊拉近关系!
我们就这样一直“默契”地保持沉默,直到出租车终于驶入市区,停在一家酒店门前,我才感觉自己获得了某种解放,提起背包,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下了车。
我打量着这家看上去就不是我这类人能消费得起的酒店,等待霍奇纳从另一侧车门过来。我左右张望了一下,注意到马路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的挡风玻璃上残留水渍,疑似雪花融化后的痕迹,喻示它可能在附近停留了很久。那辆车莫名让我感到有些古怪,直到霍奇纳走过来,我才收回目光,跟随他进入酒店。
我和他之间这种“默契的静默”一直持续到我们乘坐电梯,抵达霍奇纳房间所在的楼层时才终于被打破。
“你还好吗?”走出电梯时,霍奇纳的声音突然从身旁传来。我压下被吓了一跳的心悸,看向发问的他。
“……嗯。”我老实回答——不,其实我不好,简直快被憋坏了。
“抱歉,”霍奇纳的语调明显放缓了些,“我不太擅长与人相处。”
是这个原因吗?我暗自疑问,但没敢直接问他,只是搭在肩带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
我们走在走廊上,再次陷入沉默,直到他刷开房卡,拧开房门,带我走进他住的酒店房间。我首先闻到一股空气清新剂的味道,随后才看清房间内的布置。
我只住过廉价旅馆,因此眼前的房间对我来说堪称“豪华”——不仅有专门的办公区(桌上已放置了些私人物品),还有一台非常大的电视。我注意到那两张单人床大得足以在上面打滚,其中一张有被睡过的痕迹,但主人在离开前收拾得十分整洁,几乎与另一张未被使用过的床铺一致。
霍奇纳将公文包放在办公桌上,问我是否要洗个澡。我下意识想拒绝,但脑子一转,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问题:
他可能不是在客套。
我微微低头,小心翼翼地嗅了嗅自己身上几乎被清新剂掩盖的气味,顿时豁然开朗——
难怪他在车上、甚至在电梯里都沉默不语,原来是因为嫌我身上有味道!
蹲监狱的这些日子,我因为担心安全问题,洗澡从来不敢磨蹭,更别说仔细清洁了!不过我想多了,霍华德县监狱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可怕,囚犯不多,洗澡时碰到的也大都是些干巴巴的中老年人,他们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偶尔有年轻人朝我这边瞥一眼,哪怕只是转动一下脖子,也会被我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同时我会把肥皂搓得飞快,还要担心肥皂脱手之后的种种意外。
意识到霍奇纳一路沉默的真正原因后,我羞愧得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我飞快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随即把背包扔到那张没被使用过的单人床上,直奔浴室。
-----
浴室门在身后合上,我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我一边用眼睛搜寻浴室里的洗浴用品,一边脱下身上的衣服,挂在衣钩上。浴室里是淋浴间,与洗漱区由半堵磨砂玻璃墙隔开。
水温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升上来,我忍受了片刻的寒冷,随即开始享受这自由、私密且洁净的时刻。我用力搓洗着,甚至惬意地哼起了一首在收音机里听过的乡村小调——
“叩叩。”
我像只惊弓之鸟般吓了一跳,望向被敲响的浴室门。霍奇纳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声音隔着门板有些沉闷:“是我。我把你的浴袍放在门口了。”
“好……好的!谢谢你!”我紧张地提高音量回应。直到他的身影从门外消失,我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我是不是有点太怕霍奇纳了?我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让我不去敬畏这位名义上的监管者实在有点难。来德州以前,我一向遵纪守法,自认是个良民,而两天前霍奇纳在法庭上的出色表现,已让他在我心中化身为一本行走的《刑法》教科书,在他面前我想不收敛言行都难。
我关掉淋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走向浴室门。我悄悄拧开门把手,只留一道能伸出手的缝隙,看到了被霍奇纳放在地上的白色浴袍,然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拿进浴室。正当我要关门时,好奇心驱使我轻轻将门再推开一些,歪过头,让眼睛能从门缝中窥视外面。
霍奇纳侧对着我,坐在办公桌前,只亮着一盏台灯。桌上铺满了各种文件,从我的角度看不清具体内容,但依稀能看到几张贴在文件上的照片——色调都很昏暗,我看不清细节,想想都知道那绝不会是什么令人愉悦的画面。霍奇纳低头查阅着文件,时而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时而抬头翻页,然后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端详许久。台灯橙色的光晕映照在他神情凝重的侧脸上,让他多出了几分脆弱感,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我大概猜到他在看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一定比任何人都想抓住那个作恶多端的“收藏家”,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将我弄出监狱,甚至可能为此触犯规章。我无声叹息,下定决心一定要协助他——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随后,我轻轻合上门,将浴袍挂在墙面的挂钩上。
我正准备回到淋浴间继续冲洗,却发现面前那堵分隔区域的磨砂玻璃墙颜色似乎变深了,比我刚才看到的色调更加浓重。我皱了皱眉,抬脚向那边走去,越靠近越觉得那颜色接近……人影的深黑色。
我立刻停住脚步,在距离淋浴间仅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盯着磨砂玻璃上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影子”。那“影子”与人同高,轮廓也近似人形,一动不动,仿佛有人正站在淋浴间里。我逐渐屏住呼吸,在洗漱台上寻找能充当武器的东西,但只找到些瓶瓶罐罐。我只好握紧拳头,再次向淋浴间逼近,每一步都轻如鸿毛,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踏入淋浴间的第一步,我便举起双臂,摆出拳击的防御姿态,直面可能存在的威胁——
然而,眼前只有湿润的瓷砖、孤零零的淋浴喷头以及尚未完全散去的水汽。
我顿时松懈下来,放下手臂,自嘲今天怎么这么疑神疑鬼。这里怎么可能有别人?我紧张过头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到淋浴喷头下拧开热水,继续享受沐浴。适宜的热水流淌过身体的感觉无比舒适,我将香喷喷的沐浴露涂抹全身,几分钟后,又忍不住哼起了刚才那首未唱完的乡村歌曲:
*“Through the years,
You've never let me down,
You turned my life around,
The sweetest days I've found,
I've found with you…”*
正当我仰起头,准备来个深情的转音时,突然感觉水温骤降,冷得我打了个哆嗦,伸手想去调高水温——
我的手僵在半空,眼珠缓缓转向右侧,呼吸因眼角余光捕捉到的异常景象而瞬间停滞。
在我的侧后方,几乎紧贴着我身体的地方,淋浴喷头的水流仿佛撞击在某个无形的物体上,顺着那物体的轮廓分流而下。
我维持着侧瞥的姿势,悬在半空的手向上移动,抓住了挂在墙上的淋浴喷头,然后迅速取下它,用力往身后挥击——
淋浴喷头挥空了,持续喷出的水流击打在墙上,又飞溅回我身上。我迅速环顾四周,入眼皆是水雾形成的白茫,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到腿上传来一种诡异的触感,低头一看,溅到我身上的水珠竟违背常理地逆流而上,爬满了我的大腿。我吓得连忙用手去抹,却发现它们反而顺着我的手掌蔓延向手臂。
“搞什么鬼?!”我被这诡异的景象吓得大叫,用力甩动胳膊想摆脱它们。好不容易甩掉一些,脚底的湿滑感却骤然加剧,越来越多未流入地漏的水汇聚到我脚边,“执着”地漫上我的脚踝、小腿——大腿!!
“啊啊啊啊啊!”我扔掉那个制造了一大滩水的淋浴喷头,惊慌失措地跑出淋浴间,脚下一滑,重重摔在瓷砖地上。我疼得龇牙咧嘴,试图爬起,脚踝却被不知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了。回头一看,竟是刚才扔掉的淋浴软管,它竟在瞬间缠绕住了我的脚!而那个淋浴喷头直接炸开了,管口猛喷水柱,酷似一个小型高压水枪。
更多的水漫涌过来,浸湿我的双腿,甚至开始淹没它们。水面急速上涨,淹过我的身体,直到离下巴仅剩几毫米。整个浴室此刻宛如一个游泳池,而我像是在浅水区挣扎——
这非常不对劲!我撞上鬼了!!
“霍奇纳!”我仰头嘶吼,在越涨越高的水里挥舞手臂,试图站稳,“霍奇纳——!”
我的喉咙突然哽住,一种难以言喻的触感和压迫感迫使我飞快捂住嘴,阻止自己继续发声。我脸颊发热,另一只手因愤怒和屈辱用力捶打水面,然后飞快钻进水里捂好下面,脑海里疯狂哀嚎自己为何要经历如此可怕的遭遇!
水面即将淹过我捂住嘴唇的手指,已然冰凉的液体顺着缝隙渗入掌心,贴着我紧闭的唇瓣想要钻进去,彰显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拗——
霍奇纳!!!!!
*歌词节选自Kenny Rogers的《Through The Years》。好听(大拇指.jpg)。
歌词大意:
经过这么多年,
你永远没让我失望,
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最甜蜜的时光是在,
我遇到你后。
写这章我笑得就没停过哈哈哈哈!什么罐头我说?某位老婆以为你在给它唱情歌所以出来口口了[狗头叼玫瑰]
感谢“胀胀”小天使的20个营养液!
感谢“绝望咸鱼翻身”小天使的20个营养液!
感谢“允闻”小天使的6个营养液!爱你们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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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挂挂预收→[综英美]上司可以啵下属嘴吗,cp阿蝙。这本写完应该就会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