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第六章
当草壁捂着嘴走进云雀办公用的房间时，云雀正坐在房间的主位上专注地处理公文。草壁看了一眼云雀，便默不作声地坐在云雀侧手，也开始努力集中注意力在眼前的公文上。
云雀注意到一边的草壁，看着他捏着嘴巴拼命地呼气又不敢发出声来的样子，突然心里起了一丝疑惑。
那个女人有着良好的教养，似乎是出身名门；
那个女人做起家务来却干脆利落，似乎经常劳作；
那个女人笑起来明媚清澈，似乎涉世不深；
那个女人处事却颇有分寸；
那个女人对人热情大方，总是以笑待人；
那个女人面对敌人却毫不留情，有着不可能作假的杀气；
那个女人会为没钱买菜而感到尴尬；
那个女人却可以在我的杀气压迫下谈笑自如；
……
这个女人不会那么简单！她是谁？家住哪里？具体情况是什么？云雀发现他除了知道心愿的名字外对心愿一无所知。
“草壁。”
“我……嘶……在，云雀先生，有什么吩咐？”
“查一下那个女人的背景。”
“哎？”
不再搭理草壁，云雀低头继续处理手下的公务。
那个女人是一个谜，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她是真的迷路，还是有人蓄意安排？她是真心对人，还是其他人派来的间谍？如果她是迷路，那他就又发现一个有趣的存在；如果她是妄图利用自己的间谍，那就——咬杀！云雀眼中闪过一抹狠决。
日子仍然不紧不慢地过去了三四天。正在被草壁和彭格列的情报网紧张搜索着的聂心愿依然抓紧时间学习日语和新的日本菜式，厨房又成为新的生化实验室，门上贴着一张“活物勿入”的纸条。再有就是心愿在那天逛街时突然消失，害得小春京子急得团团转，后来她们从草壁处得知心愿已经安全回到云雀宅后第二天就上门把心愿数落得抬不起头来。
唯一闹出点风波的就是心愿提出要出去打工，但是因为有“前科”怕她一下又消失不见，所以知道的人全部反对，可惜后来架不住心愿的苦苦哀求就只好同意了，不过地点限定在京子小春打工的快餐店。
平静的几天后终于发生了大事件，云雀病了。
并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前一天云雀没事跟那个赖在日本不走的迪诺打一场，这一打就是一天；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云雀嫌麻烦没叫草壁来接就自己走回家了，所以就着了一点凉；偏偏他晚上又熬夜处理文件，原本的感冒就转化为了发烧。
其实云雀根本就没把这点热度看在眼里。第二天他该出门出门，该咬杀咬杀，该处理的文件一点都没放下，除了脸有一点微红之外完全看不出这是一个有病的人，就连接触他最多的草壁都没看出来。
可是发烧不是那种只要扛过去就会好的病，云雀傍晚回到家时就感到一些明显的不舒服。
这当然瞒不过现在正充当“煮饭婆”这一工作的聂心愿。说来也奇怪，心愿在练习时做出的饭菜剽悍到人闻人死鸟过鸟亡，而真正端上饭桌的饭菜却颇有滋味，这情况，怎一奇字了得！
“云雀先生，你生病了？”心愿放下盘子对云雀皱皱眉头。
“没事。”云雀拿起筷子准备吃晚饭。
心愿一把拽过云雀手中的筷子，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生病了？”
云雀有些不高兴，冰冷的灰黑色凤眸与心愿对视。
心愿直接无视掉云雀隐含怒气的双眼，抬手就要抚上云雀的额头。云雀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吃惊之余也自然不会让她碰到自己。就在云雀举起右手就要打开心愿伸过来的手时心愿的手却很神奇地躲开阻拦，贴上了云雀滚烫的额头。
心愿另一只手则放在自己头上：“果然发烧了。”说完就拿开贴在云雀头上的手，顺便拿走了心愿她自己花了一下午捏出来的寿司。“发烧的病人不能吃寿司这么寒凉的东西，等会儿我给你煮粥。”
“现在，云雀先生，你必须要去休息。”心愿一字一顿地说。
“不去。”云雀索性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发掉心愿，让她知难而退，可是，一向温婉并且极其知分寸的聂心愿小朋友却在听到云雀这个答复后态度强硬起来。
“不去？你拿自己的身体当什么？”
“我的身体不用你操心。”云雀冷冷地回复。
“……”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心愿原本冒出的小火苗一下子被云雀冷淡的话语浇灭了。
“我知道云雀先生很强，就算如此，云雀先生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心愿仿佛下定决心般，抬头注视着云雀的眼睛，眼神中多了一丝执著：“我不管云雀先生是怎么看待生病的，可是我一直认为生病的人就一定要去休养。我知道是我多嘴，对不起，云雀先生……可是我还是希望你去休息一下，平时的你，太累了。”心愿说完这一番话，就收拾起了桌面上的杯盘，转身走到料理台前煮粥去了。
云雀也默不作声地走出厨房，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办公桌后，面对眼前大堆的风纪财团和有彭格列的公文，云雀恭弥眼前的景色忽然模糊了一下。
看样子，是真的要歇一下了。
等云雀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云雀起身看到草壁在外间的桌子上打着瞌睡，桌子上放着一盆粥，旁边放着一只碗，云雀径直走到桌子旁给自己盛粥。他不是神，原本回来的时候因为不舒服没有多大食欲，现在睡了一觉感觉好了很多，从中午饭过后也有十多个小时了，早就饿了。
盛粥的动静吵醒了草壁哲矢：“啊……啊，云雀先生您醒了！”
粥入口，淡淡的咸香混合着少许翠绿的菜叶，不腻口也不单调；恰到好处的温度、精致的搭配……草壁没有这份心思，是那个女人做的吗？
“云雀先生，心愿小姐让我告诉您饭后半小时吃这个药。”草壁拿过来一个小碟，里面放着两粒白色的药片。
云雀“嗯”了一声，接过药。云雀的脑海里瞬间转换过数个场景：初见面时那个女人温暖的笑容，咬杀闹事者时那个女人调皮的笑容，第一次吃她做的饭菜时那个女人满足的笑容……所有的笑容都是那么自然，就像从心底涌出一样，即使只是看着她的笑脸也可以将他的快乐传递给别人。她，有着那样清澈的眼睛，也许是我多疑了吧。
此刻心愿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真是见了鬼了，就算他是救命恩人吧，他生了病我那么着急做什么！粥煮好怕凉了特意保温，药准备好他只吃下去就好……我到底在做什么？不过是相处了不到二十天，她怎么就那么担心他？一直以来，她如此看重的只有她的家人们而已，天下的人太多，即使她善良温柔，但是她最顾虑的也只能是自己最亲最近的人而已。
现在异类出现了，她关心那个只不过相处了一小段时间却像狼一样的男人逐渐超过了善良的范畴，就好像他是自己共处了十几年的家人一样。从第一次见面起，心愿就觉得那个男人活得太孤单，他总是把所有的压力都一肩扛下，面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那个样子，太累了！
可是那个男人却真的是足够强大，强大到无人可以与之比肩的程度，心愿最赞叹的就是他这一点，他可以一个人活下去，他更有能力将所有一肩扛下。他的心很坚强，甚至强大到不需要别人的支持与保护。可是，心愿还是为此而难过，他太孤独，这让人止不住地心疼。
我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夜，心愿一夜无眠。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