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鸟》高数松果

25、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疼疼疼……”心愿刚起床就觉得头痛欲裂——这是宿醉的必然结果。
　　下次，无论心情怎么不爽也绝对不去喝酒了，酒是害人精，酒是王叉蛋……我的公文还欠着呢，啊呀呀昨晚的晚饭还没做云雀先生不会咬杀我吧……
　　心愿闭眼调息，但是心里咒骂着“酒精”这个东西。
　　等心愿的头终于不是疼得不可忍受之后心愿就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准备来收拾她积压了一天的文件。
　　宽大的办公桌上不再是“纸山纸海”，干净得好像她刚来这里一样。
　　心愿第一反应就是掐自己的脸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在确定自己真的很疼而且这个真的不是梦之后……
　　心愿顿时抬头45度泪流满面：泽田黑兔子你终于良心发现了不在奴役我这个可怜的临时工了要知道我现在不是正式员工工资少不说福利保险统统没有啊……
　　心愿顿时觉得自己的头疼好了大半。
　　不如今天尝试一个新菜色……心愿两眼笑成弯月形。
　　“云雀先生，打扰了，这是今天的早餐。”即使仍旧是那样生疏的语言但是欢快到不行的语气和那个灿烂到极致的笑脸都在诉说心愿今天无与伦比的好心情。
　　云雀恭弥的心情显然也很好，使得原本冷清的接待室也多出那一丝欢快的味道。
　　“哇哦，你居然来了？”云雀对心愿出现在此感到有些惊奇，按这个女人的习惯此刻不是应该躲着我装鸵鸟吗？
　　“哈哈，云雀先生昨天我错过了您的晚饭，希望您不要生气。”心愿耙耙头发笑得分外白痴。
　　瞟一眼嘴角上戴着若隐若无的微笑的云雀恭弥，草壁哲矢开始拼命想云雀先生又揍了谁才获得今天的好心情。
　　算了，草壁哲矢的八卦并不十分严重，在云雀的拐子和心愿的拳头之下就更没有什么好奇心而言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选择视而不见。
　　“心愿小姐，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
　　“当然有啊当然有啊，泽田他终于不压迫我去批文件了这难道不是好事情？”
　　“的确是好事情。”草壁哲矢点头，泽田这几年越来越会剥削下属他早有耳闻，“可是你知道云雀先生为什么心情这么好吗？”
　　“嗯……大概是把凤梨妖怪咬杀回罐头了吧！”
　　心愿的好心情维持到她回彭格列看到那高耸入天花板的文件为止，心愿三吸气，告诫自己要想清楚再行动。
　　冷静冷静，心愿努力忽视这一摞白花花的文件。
　　但是心愿还是火大地冲到泽田的办公室一把揪起纲吉的领子，无视掉一边掏炸弹的狱寺和呆愣的山本：“泽田纲吉！你就不能收敛点！早上看不到那堆文件山我还以为你转性了，你就不能把‘体恤下属的BOSS’多演会儿吗？”
　　“哎？”泽田纲吉这些天少了文件的虐待气色好了不止一点，“文件？哦……心愿你效率真高，昨天那么多一晚上就处理好了真的是太能干了，有你这样高效的员工我们彭格列挖到宝了，所以今天的文件还是拜托你了。”
　　泽田，必杀，眼神“闪光闪光”攻击。
　　心愿HP瞬间减少一半，附带“目盲”效果。
　　“谁效率高啊！昨天我喝醉了连我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我正想知道是谁好心把我拖回房间呢谁有那个太平洋时间给你处理那堆文件啊！”还好圣光攻击闪瞎的是眼睛不是心愿的脑子。
　　“那……可是文件是谁处理的？”泽田中止了圣光的发射，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不是你良心发现了吗？”心愿用的也是疑问句。
　　“没有啊……”泽田纲吉沉思一下，“你昨天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喝醉了啊，我怎么知道！”
　　心愿的酒品很好，她喝醉了之后既不哭也不闹，只是睡了一觉之后醉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不记得了。
　　这个“全部”自然包括那个让她可能挖个坑把自己埋掉的告白。
　　泽田纲吉默默地看着调酒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哭诉这个女人和那帮“尸体”是如何喝掉了所有的烈酒，又是如何招来了彭格列最恐怖的云守……但是泽田的内心的小人早就泪如雨下：
　　我的钱！我的财政要垮掉了啊啊啊——
　　那些酒的的确确是上好的烈酒啊啊，每一瓶都是要钱的啊！心愿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报复我让你批所有的公文对不对啊啊啊——
　　心愿在得知昨晚的情况之后大脑彻底当机：是云雀先生送我回去的回去的回去的……
　　幸好她忘记了那个告白，不然她八成会躲到埃及去探究金字塔的结构。
　　向尚不明真相的云雀先生致敬。
　　这个时候酒吧的吧台突然间打开，reborn一枪轰醒了还在内心哭泣的泽田纲吉：“蠢纲！舞会的事情处理完了吗？”
　　泽田无论过了多少年在reborn面前永远都是那副手忙脚乱的样子。
　　“啊啊啊我忘记了我完全忘记舞会的事情了reborn我马上就去！”
　　驱逐完泽田纲吉，reborn转头对聂心愿露出一副玩味的表情：“聂心愿。”
　　大脑当机ING……
　　“云雀让我对你说，以后如果你不想批彭格列的那些文件可以推给蠢纲。”
　　“reborn先生你说什么我不用写公文了吗你是说真的吗喂喂你别走啊！”不得不说，reborn这句话的含金量真的是很高，让原本处于痴呆模式的聂心愿瞬间回神。
　　但是十分偏好“好话不说二遍”的reborn已经带着奇怪的微笑消失在闭合的吧台中。
　　舞会，彭格列的舞会。
　　正确说，这是彭格列十代的舞会。
　　“所以，心愿你帮帮忙做我的女伴吧！”山本武带着友善的笑容，站在接待室门外堵到刚刚送完午餐的聂心愿。
　　心愿嘴角抽搐，一提舞会她就想起那个生日宴会。
　　“我还有文件要批呢，小春京子碧洋琪她们不行吗？”
　　“可是他们分别被阿纲了平大哥和狱寺订走了，最近大学棒球联赛开始了我跟她们说晚了。”
　　“那就库洛姆！不行的话找一平也可以啊！”
　　“库洛姆是六道的女伴，一平的男伴是蓝波啊……帮个忙吧反正你也一定要出席的。”
　　“为什么我一定要出席？”
　　“你不知道吗？这次彭格列十代家族成员要全部出席呢！云雀已经承认你是他的助理所以你现在也是彭格列家族的一员了啊……欢迎你加入呢聂心愿。”带着爽朗笑容的山本武其实有着一颗腹黑的心，“所以你就当我的女伴吧。”
　　但是此刻聂心愿正因为他的话而处于“哎哎彭格列这样就接受我了话说我这个位子知道的秘密也不少不怕我出卖他们吗……”的混乱中。
　　正准备条件反射的答应，却被突然间的一句“我也没有女伴”而打断。
　　云雀恭弥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狭长的凤眼闪着危险的光芒，直直看着对面那个笑得灿烂的男子。
　　“啊……云雀也没有啊……那就算了，我去找别人好了，啊哈哈不打扰你们了。”山本武摸着头笑得仿佛阳光少年，但是心愿却莫名有一种其实山本武已经阴谋得逞的感觉。
　　错觉吗？
　　“零和夙夜，你负责收拾好她。”撂下这一句，云雀恭弥直接把聂心愿仍给零和，然后继续去吃自己的午饭去了。
　　“嗯，我知道了云雀先生。”零和学着小学生的样子敬了一个礼，懒洋洋的神情让云雀看得一个不爽差点抽拐子。
　　“夙夜小姐……”
　　“叫我零！”零和夙夜将心愿里里外外打量了一番，“下午有课吗？”
　　“有两节，然后就要回去批公文。”
　　“公文推掉，上完课来找我，我跟你一起去订礼服。”零和挥挥手，要不是云雀先生太看重风纪真想现在翘课就去，“公文就说这是云雀先生的意思。”
　　事情为什么变成现在这种状态？
　　金碧辉煌，除了这四个字心愿想不到其他的。在华美的吊灯之下，各种色泽摇曳生姿态，古罗马风格的正厅壁画充满了奔放和拘谨两种相互背道而驰的感觉，尊贵而大气的雕刻品摆放在各自的位置，这些都是真正的艺术品。
　　“一会儿进去的时候不要紧张，正常地做你自己就好。”云雀的声音难得的柔和，让心愿又愣住了。
　　“什什什什……么？你你你你是要我对着那么多人？”心愿手指很明显的在云雀的眼前抖啊抖。
　　奢华柔软的羊毛地毯铺遍地上每一个角落，以及摆在长桌上的各种珍馐……而且今晚来的人上到名流世家家主，下到帮派小头目，商界政界相关的人一应俱全。
　　“心愿，这个宴会就是正式把彭格列十代家族介绍给所有人。身为世界顶尖黑手党家族的BOSS泽田已经相对成熟，做到这一位置要么一直隐藏下去不露半点身份，要么彻底曝光在所有人面前，那种半知半解的状态最危险。因为一旦遇到危险，就算报出名号别人都不会信。作为十代的家族自然也要露脸，这样以后无论是办事还是谈判都有好处。”零和夙夜在选礼服的时候的一席话蹦出心愿的脑海。
　　之前零和也应该提点过她了，云雀没有回答心愿的话而是直接带着心愿走进了大厅。
　　能上到哪一个高度，就看她自己的了。
　　一片安静、一片肃然。
　　这就是云雀恭弥走进舞会大厅以后大厅里的状态。
　　心愿从云雀身后探出身来，发现彭格列一行人站在大厅的主位上，对着自己微笑……微笑？
　　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然后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云雀恭弥。
　　而云雀只是回应了一声轻哼然后走到相对旁边的位置，然后坐下。这下心愿完全被暴露了出来，面对好几十道充满探究的目光，心愿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毕竟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舞会。
　　“你知道吗，欺软怕硬是人的本质。”今天上午去十代办公室reborn笑的一脸高深莫测地对心愿说，但手中的枪还是一刻不停地打向泽田，催促他快些完成文件的披阅工作。
　　“……啊？”心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很多时候，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变强。只有让别人看到了你的能力，体会到你的强大和从容不迫，才能让自己占据上位。”没有理会心愿的疑惑，reborn继续说下去，“只有当你变得强大，你的声音才能被别人听到；只有当你变得强大，你的身影才会被人仰望；只有当你变得强大，你才可以以俯身的姿态去看待那些依旧在下面挣扎着的人。”
　　“所以，心愿，只有展示出你的强大你才能在这里生存下来，你才能在强大的人身边立足。”
　　现在，心愿似乎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了。
　　一个明亮的微笑绽放在嘴角，自信而从容的感觉从内心发散出来，逐渐褪去紧张和不安的心愿自然大方，向周围人点头致意之后，她也走到云雀身边站好。
　　心愿高挽起墨色秀发，露出洁白纤美的颈肩，略施粉黛的娇颜和成熟的发式令很多人震惊于她的美丽。绞丝银链牵动之下，一袭夜空般缀满星子的黛紫色吊带礼服托出娉婷身姿——让某些认识她的人恨不得把他藏起来。
　　廖元杰在一边差点捏碎手中的杯子。
　　“您好，这位小姐，外面月色正好，我可以请您到凉台上闲聊几句吗？”廖元杰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但是看向云雀的眼神却仿佛夹杂着利刃。
　　“当然可以。”心愿微笑，转身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云雀那略带不悦的眼神。
　　“所以你现在还好吗？”元杰晃动手中的红酒，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很好，家里……还好吧？”心愿看着背对元杰，不敢回头。
　　“一切都好，除了聂爷爷聂叔叔很担心你，心语姐差点发飚纠集所有人来救你之外……都很好。”廖元杰叹口气，“心愿，你放不下我们这个家。”
　　“不，我不在乎，我已经和你们没关系了。”勉强稳住语调，心愿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痛，眼眶酸涩得好像熏了洋葱。
　　“呵……小愿，你放不开我们的，别人不知道，我还会不知道吗？”元杰叹息一声，心愿这样到底还是为了幽谷，“你有多重视我们……”
　　“住口！廖元杰你给我闭嘴！”心愿尖声打断廖元杰的话，“我说过我没关系就没关系！”
　　“算了，你在彭格列没人欺负你吧……”廖元杰温柔地揉揉心愿的头发，掩去眼神中的悲伤，换上欢快的语气。
　　如果心愿没有低头，她一定会发现廖元杰眼底流露出来的挣扎和……感情，
　　“嗯，没有人……我没有泻露幽谷的东西，彭格列也没有人问。”
　　“嗯，我知道。”
　　“啊？”
　　“所以小愿不用特地跟我说这些。”元杰微笑。
　　“哦。”
　　“因为我跟大家一样，很信任小愿。”最后的总结性陈词，差点把心愿强装出来的坚强击得溃不成军。
　　“嗯，我知道。”不敢抬头，心愿把头埋的更低。
　　“你……以后会一直留在彭格列了吧。”因为那个男人，那个孤高之云。
　　心愿，你可曾发现，你看着他的目光带有怎样的关切与怜惜？那种温柔，我……何时拥有过……
　　心愿，你又可曾发现，那个早已将孤傲融进了骨子里的男人，在看着你的时候透露出了怎样从未有过的柔和？
　　你在他的心里，早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存在。
　　元杰闭上眼睛，轻声叹息。
　　“我……”
　　“你已经决定了……又不是我……我们能改变的。”元杰继续揉着心愿的头发，却小心地不让发型乱掉，“所以，做自己要做的就好。”
　　其实……不是的……心愿没有开口，在心里回答。
　　“对不起。”心中所想的永远不可能与嘴里说的相同，这是惯例。
　　“心愿。”元杰猛地转身，盯着心愿的眼睛，“回去以后有什么情况告诉我，不论是否会把我拉下水……知道吗？”
　　“嗯。”心愿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知道吗？即使你不再是幽谷的公主，也是我的……妹妹，我们的亲人，知道吗？”好像不放心心愿的保证，元杰又追加了一句。
　　心愿看着元杰，重重地、狠狠地点了头。
　　“我不会忘的，我，永远是你们的亲人！”
　　即使我已经决定归属彭格列，即使我已经决定跟着云雀先生，即使我不在你们身边……谢谢，我谢谢我有你们这些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