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不是一开始就爱上我了》友哀

22、别扭的家伙

　　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季凌栩和叶真似乎都睡了，房间里一片寂静。袁知屹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躺到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个刚刚存好的联系人【唐】的聊天界面。屏幕上，那朵洁白的栀子花依旧安静地盛开着，下面跟着那句言简意赅又欲盖弥彰的“加油”和“发错了”。
　　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屏幕，停留在那朵花上。栀子花……唐与州为什么会发这个？是随手找的图片，还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心驱使着他，他打开了手机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栀子花花语”。
　　搜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
　　【栀子花的花语：坚强、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喜悦、默默守护。】
　　默默守护……一生的守候……
　　这几个字像带着温度的石子，投入袁知屹的心湖，激起层层叠叠的涟漪。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所以，这不是随手发的。
　　这朵花，这句加油，是那个看似张扬不羁的唐与州，用一种极其隐晦又浪漫的方式，在告诉他：我在看着你，我相信你，我会……守候你？
　　这个解读让袁知屹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他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试图冷却这突如其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悸动。
　　太超过了。
　　这完全超出了他对唐与州的所有认知。那个在冰场上和他针锋相对、嘴巴坏得要命、关心人都别别扭扭的家伙，竟然会做出这么……这么……
　　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软，涨得发疼。
　　所以，他那些看似偶然的路过、生硬的关心、别扭的礼物，都不是巧合，而是……蓄谋已久的“守候”？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袁知屹回想起第一次在文体节上的相遇，唐与州那句带着挑衅的“拘谨”；想起“冰雪杯”后他那句刺耳的点评；想起海若别墅门口那个没送出去的橘子；想起联合集训的冲突与那瓶水；想起预选赛的冰刀、温牛奶、巧克力蛋糕；想起讲座上的能量棒，训练馆的搀扶和热水，体测时递来的矿泉水……
　　原来，那些他曾经感到困惑、不适甚至有些抗拒的靠近，背后都藏着这样一份深沉而笨拙的心意。
　　像栀子花一样，安静地盛开，不张扬，却持久地散发着清香。
　　而他，竟然直到现在，才隐约嗅到这份芬芳。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包裹了他。有震惊，有无措，有慌乱，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小心翼翼珍视着的、巨大的感动和暖意。
　　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有这样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再次点开那张栀子花的图片，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设置了成了与【唐】的聊天背景。
　　做完这一切，他才放下手机，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再陷入自我怀疑和焦虑的泥潭。脑海里反复回响的，是那简短有力的“加油”，和那朵洁白坚韧的栀子花。
　　还有……那个别别扭扭的、却仿佛带着光芒的身影。
　　恐惧依然存在，但似乎不再那么令人窒息了。因为他知道，冰场的另一端，或许有一个人，正为他屏息凝神。
　　带着这份陌生而强大的暖流，袁知屹沉沉入睡，嘴角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清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