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存在》凝想

23、VOL.22

　　放学时校门口发生了泼流酸事件，主角是从前八班的那个王伟谚和一个高职女生。从别人那听来的，那个女生是附近一个面摊老板娘的女儿，满乖巧，在某高职就读，王伟谚常经过那就跟那女的磨擦出了感情，可是他对人家始乱终弃，女生由爱生恨，爱不到就要把人家毁容了，由此才会上演今天的流酸事件。这件事泼及到了一些路过的学生，事情发生后媒体纷纷指责我们这所第一志愿教育出了问题，校长灰头土脸的解释了一大堆，说那女生的做法与本校学生品行无关等等，其实呢？成绩与品行不见得成正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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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圣诞节就要到了，这是第一次我自己一个人的盛诞节，因为今年身边没有女朋友可以一起出门过节。
　　其实过圣诞节对我这种非教徒的人来说有什么意义呢？要不是商人的炒作，圣诞节对我们中国人来说并不应该是举国欢庆的日子。
　　这天我接到一通意想不到的电话，居然是我妈打来的。

　　「思诚吗？」

　　听到她的声音我觉得血液好像都凝住了，喉咙像卡了什么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是你，这么多年了你还恨妈妈吗？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你好不好……」

　　我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连电话线也一起拔掉。
　　我跌坐在电话旁。她根本不爱我，这时候还假惺惺的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时间有可能冲淡一切吗？不是每个人的记性都这么差，有些回忆就像烙印一样怎么样也褪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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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放学时教室只剩下花永飞和我，她突然对我说

　　「杨思诚……你圣诞节有空吗？」
　　我不解的问：「你要干麻？」
　　她不敢看我，低头假装也在收拾书包说「那个……就是，有人给我两张游乐园的门票，希望圣诞节你能跟我一起去！」
　　她一定觉得害羞极了，她是蕴酿了多久才有勇气跟我说这些啊？对她来说的却是勇气可嘉，我觉得有点好笑。

　　「你在约我？」我故意问，
　　「……」她的脸红的跟苹果一样，真的很有趣，
　　「好啊，反正那天我没事。」

　　她有点惊讶的看着我，想不到我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吧？

　　我继续说：「那就星期天早上九点在你家花店门口。不要忘了。」
　　「嗯……」

　　然后我走了。突然无端想起陈忆的话来，其实我一直都在意花永飞的吧，还是我只是真的不习惯圣诞节一个人过？或者是因为被我妈的电话搞的心神有点不宁了。但我心里的确有点期待跟花永飞的约会。跟她这种好学生的约会一定很特别，至少跟之前的女生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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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奇花永飞会穿什么样子，应该不会穿上次那个样子，上次是因为卫迷悠……
　　九点我准时到她家门口，她今天穿的十分正常，这才像她。我们搭公交车到新开的游乐园。

　　对于游乐园的记忆我算有不少，但都是跟女生一起来的，跟家人是从来没有。我记得小时后看着姓杨的带着他的两个儿子还有我妈一起去游乐园，而我只能在邻居老婆婆的家里等他们回来，当时我很想哭，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留下？

　　「要先去哪个区？冒险岛？梦幻仙境？还是哪里？」我看着导览问，

　　这种主题乐园就是这样，分成一个个不同的主题区。虽然才刚开门不久但人已经很多了，游乐园是情侣的圣地。

　　「都可以……」她说，
　　「那就去冒险岛吧。」

　　通常刺激的游戏都在这里，这才是游乐园好玩的地方，女生总是会抓着男生尖叫，然后男生就可以展现十足的英雄风范。不知道花永飞对于这类东西是什么感觉？

　　「玩这个好吗？临空而下。」我问，就是自由落体，排队的人满多的，
　　「能不能玩别的……」她小声的问，
　　「那，炎流？」这个也满热门的，
　　「那个……衣服会湿……」

　　这家伙好像很胆小耶，像她这样来游乐园根本玩不了什么……

　　「那海盗船总行了吧？」我说，这真是刺激里最不刺激的一个了，
　　「海盗船又不可怕，我陪你坐在中间的地方就是了。」我说，然后便拉着她去排队，就算是海稻船排队的人依然是很多的。

　　海盗船是满经典的游乐设施，不管怎样的游乐园都一定会有这个。人生就如同这个海盗船，我们都只是上面的游客，随着它的摆动一上一下……
　　我看到花永飞面如死灰，两只手紧紧的抓着杆子好像怕飞出去似的，她看起来很害怕，可是她却没有叫出来，如果害怕的话尖叫出来会舒服一些，她这样非常不好。

　　我握住她的手说：「不要怕，可是如果真的怕的话就叫出来，不然闭起眼睛抓住我也行。」

　　她照做了，虽然她依然没有叫出来……
　　我们下来时我还以为她会吐出来，可是她没有，不过我可以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拍拍她：「没事吧？你胆子真的很小耶。你不太适合来游乐园，很多都不敢玩吧。」
　　她点头说：「所以我很少来游乐园，也不是很喜欢来……」
　　「那等一下就别玩这么刺激的东西好了。」万一你受不了那可是我的责任。

　　后来我们离开了冒险岛到了西部拓荒。我们玩了一个酒桶，其实就是咖啡杯。
　　我们坐在上面，她说

　　「我很喜欢玩这个的，就感觉像艾丽斯的仙境里。」
　　「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故事。」

　　没想到她也有像小女孩的一面，我认为这种故事都是骗小女生的，世上哪里存在这种童话，什么仙境什么国度，看看就算，不要当真。

　　「啊，很好笑吗？」
　　「没有，只是跟你的形象差很多……」

　　酒桶开始转了，她拼命的转动酒桶中间的圆盘，这样酒捅就会很快的转起来。

　　「哇靠，你也转太快了吧？」她不是很怕刺激游戏吗？怎么现在又疯狂起来？
　　「呵呵，很好玩啊！」她笑着说，真搞不懂他。

　　我们并没有玩太多游戏就中午了，因为人很多。我们在园内随便的吃了一点东西，游乐园的东西真是他妈的贵，这些奸商就是这样谋取暴利。
　　接着我们来到了梦幻仙境。听名字就知道，这里都是适合小朋友玩的温和游戏，当然也很适合花永飞。
　　在中间有个喷水池，走进一看原来是个许愿池，这种许愿池都是骗人的，而且是十分可耻的行为，当你满心希望的寄予一个钱币并把它投进去时，却不知道只是把它投进别人都口袋而已，骗人的希望，商家可耻的骗局。

　　「还真的有人会丢钱进去……」我说，
　　「为什么不会？」她觉得奇怪，就是有她这种人才图利不法商家，
　　「没意义嘛，丢了愿望也不会实现，这些钱也只是进了游乐园的口袋里而已。」

　　「嗯……也许吧，不过你看，」她指着一个牌子说「这些钱会捐给基金会，而且用一枚小硬币换一份大希望不也很好吗？」

　　说着她丢了一枚硬币，许了一个愿。她也想的太浪漫了。
　　许愿池的旁边是旋转木马，情侣和小孩都喜欢坐的。我看着花永飞，她似乎很想坐的样子。

　　「要玩吗？」
　　「嗯。」她点头，很开心的样子。

　　木马开始转了起来，不远处有个小孩开心的舔着棒棒糖，他的母亲在下面微笑着跟他挥手。我撇过头，这是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情景，只是从来没出现在现实中过……
　　前面是一对情侣依偎甜蜜的模样，我轻蔑的笑着，他们这样能持续多久？

　　下了木马，我们去排了游乐园的大地标摩天轮。人很多，因为来游乐园的人都会玩，真不懂，这种慢的要死坐在上面只是浪费时间的东西怎么这么多人爱玩，新闻已经报导它无数次了，什么亚洲之最啦等等的，都只是炒作，车箱上可爱的图案都只能说是骗人的幌子，排了很久的队才终于上去，天都暗了。
　　车箱里有暖气有音乐，其实还满舒服的。
　　我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世界，真想一脚踩碎让这个不堪的世界就此消失……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杨思诚吗？」我无缘无故问，没什么，就是想问，
　　「嗯……你爸妈希望你既会思考又诚实。」
　　「不是，杨是我继父的姓，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你知道吗，我一直到七岁才有名字。」

　　她一定很惊讶，她能体会我的感觉吗？

　　我继续说：「后来我总算有了名字，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叫思诚吗？就是因为我妈认为我不够诚实所以叫我思诚要我永远记得诚实。」
　　「你不要这样想，名字是父母给孩子第一份珍贵的礼物。」她是想安慰我，
　　「是吗？思诚……多好的礼物！那你呢？你的名字又是怎么来的？」她根本无法理解我妈是在什么状况下给我取名字的，
　　「我？嗯……永是我们这一辈的字辈，飞是因为我父母希望我跟小翔能自由飞翔！」
　　「你的名字满好的嘛……」不像我，
　　「哎呀，你不要再想这个了。虽然名字是父母给孩子的礼物，不过你换个角度想，名字也只是一个符号，叫叫就算了嘛！」

　　我沉默了。我想到那天我妈打来的电话，她不要我了为什么又打电话来，我的存在对她来说是什么意义呢？

　　「你说我们是为了什么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或许从我的名字决定那天就在想了，
　　「为了做一件事，为了见一个人。」她回答的很简单，
　　「你这么说那我要做的事是什么呢？我要见的人又是谁呢？」
　　「所以生命在于过程，我们要去寻找，寻找我们要见的人，完成我们要做的事。」
　　「如果少了我那世界也还是一样，我想完成的事别人一样能完成，而我要见的人也不一定会见我呢！」我反驳她
　　「你错了！」她很激动也很严肃，站起来使的整个车箱都摇晃起来了，她赶紧坐下「我们的存在都是唯一的，你是你啊！没有人能取代，你是唯一！没有了你一切都不会一样，意义就不同了。我们存在的理由或许不是很冠冕堂皇，但是即使是为了小小的理由而存在我们都应该好好的活着，因为总有事情和人是在等你的。」

　　我看着窗外，还是不能同意她那套说词，看来连花永飞也无法好好解释存在的意义……
　　摩天伦终于转好了一圈。我送她回家。

　　「嗯……再见。」她说，

　　我背对她。想着要不要把话说出口，其实是有点喜欢她的吧，更主要是跟她交往很好玩……我有点恶劣的这样想着……

　　「花永飞，当我女朋友吧。」我转身说，

　　她看着我，有点慌乱，想必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