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暖痕》尚川子

10、创伤性关怀（上）

　　寝室内，白舒怡如同受惊的小鹿，静静地蜷缩在床的一隅，用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仿佛那被子是她唯一的避风港。而那些评论恰似一群聒噪的乌鸦，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不去，喋喋不休。
　　她着实不解为何有人要诋毁她，她在校园中人气本就不旺，除了室友和林晚星，就没有其他认识的人。
　　“舒怡！”林晚星的声音传入耳中，白舒怡惊恐地翻开被子，眼里含着热泪。
　　“我果然没记错，你还在这个寝室，刚去你们班找了你不在，”林晚星站在白舒怡的床旁边，注视上铺的白舒怡，“我看到论坛上的帖子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没想到会有人故意抹黑我。”白舒怡低下头，眼神中满是委屈。
　　“唉，你要怎么做？要报警吗？无论怎么做我都支持你。”林晚星沉疑地说。
　　“我……不知道……”
　　教室内，楚沐卉刚进教室就注意到白舒怡的座位是空的，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开始课前点名。
　　点到季青、江婉月时没有回应，而点到白舒怡时，传来一阵议论声。
　　“安静！有什么好议论的。”楚沐卉因为没有见到白舒怡有些生气。
　　“老师，你不看学校论坛吗？白舒怡估计都没脸见人了吧。”下面一名胆大的学生说道。
　　“胡说什么！先上自习。”楚沐卉说罢准备出教室。
　　那名胆大的学生继续说道：“老师，你怎么还包庇她，这种人就应该去死啊！”
　　楚沐卉驻足转身，缓缓转身，投来一道冷冽的目光，犹如寒星般死死锁定说话的学生，教室里霎时鸦雀无声。
　　“……这就是警校的学生吗？无法判断信息的对错就盲目地跟风，你们告诉我，有一个人认识她吗？”
　　教室里鸦雀无声，但是突然又有人开口，“老师，你认识她吧。”
　　包括楚沐卉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那个女生，“帖子上说的客座教授，不就是您吗？”
　　教室内再次传来议论声，楚沐卉看向女孩，她一副高傲的姿态，不屑地看着楚沐卉。
　　楚沐卉轻笑一声。
　　原来是你啊，暴露的也太快了。
　　“你在开玩笑吗？”楚沐卉的声音很大，压住了教室里的议论声。
　　“哈？你在——”女孩对楚沐卉的话很疑惑。
　　“是你发的帖子吧。”
　　“怎么可——”
　　“告诉我你的名字。”楚沐卉的眼神似乎能杀死人。她一步步走向女孩，无时无刻散发着她强大的气场。
　　“……杨荷，”杨荷勉强保持着自己无所谓的姿态，“你怎么证明帖子是我发的？”
　　楚沐卉面无表情，眼神冷冽，转身缓缓走出教室，口中沉声道：“上自习。”
　　在宿舍楼前，江婉月脚步匆匆，仿佛有什么急事一般，她甚至没有停下来喘口气，就像一阵风一样径直冲进了宿舍楼里。
　　“姑娘，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啧，我没时间跟你废话。”江婉月递给宿管阿姨一个眼神，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冷酷。
　　宿管阿姨似乎被这眼神吓到，说话都没了嗓门。
　　“我就问问。”
　　“欺软怕硬的东西。”江婉月内心暗道。
　　江婉月三两步冲上楼，赶到寝室门前，整理好情绪，推开寝室门。
　　“舒怡，你——”
　　江婉月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眼前的一幕仿佛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使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只见白舒怡正紧紧地抱着林晚星，那眼角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
　　“啊，婉月，你怎么来了。”白舒怡松开林晚星，同时林晚星注意到江婉月的神情。
　　“这是……”林晚星疑惑地问。
　　“江婉月，我的室友，”白舒怡看向江婉月，犹豫了一下说：“这位是我们学校大四的前辈，林晚星……也是我……男……咳，女朋友。”
　　“哈？”林晚星还没说出口，就被白舒怡狠狠掐了一下，“啊对对对，我是白舒怡地女朋友，现在……在江兰市公安局实习。”
　　“舒怡……你在开玩笑吧……”江婉月的声音满是崩溃和绝望。
　　“……对不起，婉月你也看到了，我真的不喜欢你。”
　　“是因为她才拒绝我的吗？”
　　“……对。”
　　江婉月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转头冲出寝室，径直奔向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开什么玩笑……明明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你却……”
　　时间回到周末江婉月约杨荷出去吃饭那天，江婉月将在特殊渠道买来的春药偷偷下进杨荷的饮料里，在药效发作的时候她逼迫杨荷帮她造谣，她谎称春药是毒药，在三天内会发作，而解药只有她有。
　　杨荷也如她所愿向她妥协，当谣言开始传播，江婉月四处寻找白舒怡，最后才知道她回了寝室，最后……却林晚星捷足先登，而且林晚星还是白舒怡的女朋友。
　　“果然做坏事会遭报应吗？”江婉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疯狂地大笑，“是……做的还不够多吧！”
　　江婉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病态的笑容，“舒怡，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你只能属于我?”
　　“舒怡，这么做真的好吗？”林晚星顾虑地问道。
　　“……江婉月有她自己的优点，我不喜欢她，我不想她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白舒怡对自己的行为很不看好，但这或许是让江婉月放弃的最好方法。
　　“那……你到底喜欢男生还是女生呢？”
　　“……我，”白舒怡回忆起高中时的那个警察，她的一身警服至今白舒怡也无法忘记，还有那活泼积极的说话声，“应该喜欢女生吧。”
　　“那我们不都是同吗？”
　　“好了你也别闲着了，抱也抱过了，去帮我查查发帖子的到底是谁。”
　　“我提出和你抱抱还不是为你好，可你倒好，拿我挡枪伤害了一个女孩，现在还赶我走，真服了，谁让我们是好朋友呢。”
　　林晚星说罢离开了寝室，而白舒怡也没闲着，她努力调整好情绪，准备回教室上课。自意外父母逝世的那一刻，白琪就告诉她一定要学会坚强，现在正是用到这句话的时候。
　　白舒怡问心无愧，她才不怕别人背后议论，大不了反驳回去。
　　白舒怡缓缓地推开宿舍楼的大门，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楚沐卉身穿一件棕黄色的风衣，衣角随风轻轻飘动。那件风衣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材曲线。白舒怡不禁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楚沐卉也是穿着同样款式同种颜色的风衣。
　　“舒怡，你还好吗？”楚沐卉柔声细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