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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赢了就是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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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猛地一沉。
从这里到市区至少有几十公里,深夜的湖边连路灯都没有,她分明是想故意刁难。
“没必要赌这个。”
我拉住阿拉里克的胳膊,低声说,“我们走吧。”
他却反手握住我的手,浅褐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
“好啊。”
他看向伊内斯,唇角勾起一抹张扬的笑,“但要是我赢了,你就从此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伊内斯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还是咬着牙应了。
“一言为定!”
比赛开始前,阿拉里克去车库检查机车。
我站在人群边缘,忽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我身上。
转头望去,湖边的柳树下站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他手里端着杯威士忌,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直直地盯着我。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甚至朝我举了举杯,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那是莫尔。”
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的伊内斯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幸灾乐祸。
“他可是我们这儿出了名的‘收藏家’,尤其喜欢……特别的东方女人。”
她凑近我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听说他去年带回去的那个,到现在还没人见过呢。”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回头一看,是阿拉里克的机车“夜影”。它停在阴影里,黑色的车身泛着冷光,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
“在聊什么?”
阿拉里克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头盔,他自然地把我护在身后,看向伊内斯的眼神冷了几分。
伊内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向自己的红色机车。
莫尔已经从柳树下离开了,可那道黏腻的视线,却像还停留在我皮肤上,让我浑身发毛。
“刚才那个男人……”
我刚想说什么,就被阿拉里克打断。
他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专心看比赛。”
他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安抚的震动,“相信我。”
引擎的咆哮声几乎要掀翻夜空。
红色机车和黑色机车在起点线旁并驾齐驱,伊内斯回头冲我做了个口型,像是在说“等着瞧”。
发令枪响的瞬间,两辆车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湖边的人群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我死死攥着拳头,看着“夜影”在第一个弯道就超过了红色机车,却在进入树林路段时,被伊内斯猛地别了一下,车身险些撞上护栏。
“她犯规!”
我忍不住喊出声。
身边有人吹着口哨笑:“赛车哪有什么规矩?赢了就是王。”
树林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只能看见两道影子在里面纠缠。
我的心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仓库,宋知诚也是这样,在黑暗里为我和宋琰对峙,只是那时的我,只能无助地等着结果。
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远光灯从树林里射出来。
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和人群的惊呼声——红色机车失控地冲出赛道,撞在湖边的礁石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吓得捂住嘴,看见阿拉里克的黑色机车停在不远处,他跳下车冲向红色机车,很快抱着受伤的伊内斯跑了回来。
伊内斯的额头在流血,却死死抓着阿拉里克的衣领,眼神怨毒地看向我。
医护人员很快把伊内斯抬走了。阿拉里克走过来,脸上沾着灰尘,额角还有道划伤。
“没事吧?”
我摇摇头,指尖触到他伤口的边缘,忽然觉得这场派对像个巨大的漩涡,每个人都在里面撕扯、博弈,而我这只误入的飞鸟,随时可能被卷入水底。
“我们走吧。”
我拉着他的手往别墅走,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经过二楼露台时,一道阴影忽然挡在我们面前。
是莫尔。
他手里还端着那杯威士忌,酒液在杯子里晃出涟漪。
“江小姐?”他开口时,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不介意聊几句吧?”
阿拉里克把我护在身后,语气冷了下来。
“莫尔,别打她的主意。”
“只是好奇而已。”
莫尔的目光越过阿拉里克落在我身上,像在欣赏一件稀有的藏品。
“能让阿拉里克放弃比赛的人,不多见。”
从湖边回到别墅时,雨忽然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混着室内的音乐声,像在敲打着某种急促的节拍。
阿拉里克刚和另一个人说完话,眉头微蹙:“外面的路被山洪冲断了,今晚走不了了。”
我愣了愣,看向窗外——刚才还平静的湖面此刻翻涌着浊浪,远处的车灯在雨幕里明明灭灭,显然是真的被困住了。
周围的人似乎早习以为常,依旧在举杯狂欢,甚至有人笑着喊:“这下更热闹了!”
雨还在下,赛道上的霓虹在雨里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像幅失焦的画。
阿拉里克帮我倒了杯温水。
“别担心,这种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明天一早就好了。”
他转身要走时,我忽然想起什么。
“伊内斯……没事吧?”
“轻微脑震荡,已经让医生看着了。”
他语气平淡,“她从小就好胜,这次也算是个教训。”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不过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那样顶她,你刚才那句‘像刚从血里捞出来的’,够狠。”
我的脸微微发烫。
其实说完就后悔了,只是在那样的场合,退让反而会被当成软弱。
“我只是……不想被欺负。”
“你没错。”
他靠在门框上,浅褐色的眸子里映着走廊的灯光,“在这种地方,客气是给懂规矩的人看的。”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雨停了,带你去附近的马场?这里的马术俱乐部有几匹纯种阿拉伯马,性子温顺,很适合新手。”
骑马?
这个提议让我想起电影里那些在草原上驰骋的画面,心里竟生出几分期待。
“我从没骑过。”
“我教你。”
他笑得像个邀功的孩子,“保证让你学会小跑。”
正说着,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闹。
几个醉醺醺的男人扶着同样脚步虚浮的莫尔走过来,莫尔看见我们时,眼神亮了亮,挣脱开同伴的手朝这边走。
“阿拉里克,不介绍介绍你的朋友?”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酒后的浑浊,却依旧像在审视一件物品。
阿拉里克不动声色地挡在我身前。
“莫尔,客房在那边。”
“急什么。”
莫尔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酒液洒在地毯上,“我只是想问问这位小姐,对马术感不感兴趣?我名下有个马场,比这里的可气派多了……”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阿拉里克冷冷打断。
“她明天跟我去。”
莫尔挑了挑眉,忽然低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点莫名的意味。
“那真是巧了,我明天也打算去马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被同伴扶着走远了,走廊里留下一股浓烈的酒气。
“别理他。”
阿拉里克皱了皱眉,“他就是这样,见谁都想较量一番。”
阿拉里克刚接完一个电话,“不仅路断了,客房也满了——刚才管家说,今晚来的人比预计多了一倍,现在只剩顶楼一间套房。”
我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被红酒染脏的裙摆。
那片刺目的红在灯光下格外显眼,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带着酒液发酵后的酸气。
“那我……”
“只能委屈你了。”
阿拉里克的耳尖有点红,“套房里有两个卧室,只是共用一个客厅。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裙子上,“你总得换身干净衣服。”
顶楼套房比想象中宽敞,复古的水晶灯垂在客厅中央,折射出细碎的光。
主卧连着露台,次卧靠着壁炉,中间隔着道雕花屏风。
阿拉里克从衣柜里翻出件干净的白衬衫和一条亚麻长裤。
“这是我上次落在这里的,你先凑合一晚。”
衬衫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领口还绣着个小小的“A”字。
我拿着衣服进浴室时,听见他在外面翻箱倒柜,出来才发现他把次卧的被子搬到了客厅沙发上。
“我睡这里就行。”
他拍了拍沙发,语气自然得像在说天气,“你早点休息。”
夜里被雷声惊醒时,我裹着他的衬衫坐在床头。
衬衫很长,下摆刚好遮到膝盖,布料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客厅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借着壁炉里未熄的火光,能看见他蜷缩在沙发上的身影,长腿委屈地屈着,眉头却舒展着,像个卸下防备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