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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戴在这里,就跑不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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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开文件,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
宋知诚站在新能源项目的工地上,背景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戴着宽檐帽,手里的钢笔在记事本上写着什么。
“这人是谁?”
“查不到。”
张律师摇头,“监控只拍到这个背影,资金账户都是用假身份开的,像个幽灵。”
三个月后,宋知诚取保候审。
推开看守所大门时,十二月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脸上,我裹紧围巾,就看见台阶下停着辆眼熟的越野车。
丁旭晖倚在车门边抽烟,见我出来,冲我晃了晃车钥匙,笑骂。
“宋知诚这孙子,非说在这儿等人能赎罪,我寻思着,赎罪哪有接人来得实在!”
他这人我不算熟,只在上次的包厢局上碰过面。
印象里是个说话没把门、浑身带股子混不吝劲儿的主儿。
此刻他大大咧咧招手:“上车!顺道捎你,总比你在风雪里当冰棍强。”
车刚停下,宋知诚的身影撞进视线。
他穿米色风衣,领口落着薄雪,瘦了。
他见我和丁旭晖一道,睫毛颤了颤,喉结猛地滚了滚。
“等很久了?”
我走上前,呵出的白气在他眼前晃。
他没答,目光黏在我身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口袋,像藏着千言万语。
丁旭晖在旁起哄:“哎哟,宋大总裁这是结巴了?行吧,我当没看见,你们小情侣叙旧,我当司机成不?”
上车后,暖气涌来,丁旭晖哼着跑调的歌,余光却总往后视镜瞟。
宋知诚攥着我的手搁在膝头,指节抵着我掌心轻轻碾。
“对不起。”
“当时情况乱成一团,我没办法,所有证据都指向你害了外婆,我怕你坐牢,只能把你往F国送,可我每晚睁眼,满脑子都是你在哭的样子……”
他声音发颤,尾音被丁旭晖故意踩油门的轰鸣声盖了些。
我垂着眸,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指腹无意识摩挲他手背凸起的青筋。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戳在我心上,那些和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如潮水般涌来。
宋知诚突然俯身,额头抵着我发顶,呼吸扑在我发间,闷得像裹了层纱。
“我知道,把你推开的方式有多狠,这些日子你心里的疤就有多深。可这次你回来,能不能…… 别再走了?”
他攥着我手的力道加重,像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
我望着车窗外纷飞的雪,睫毛轻颤,抬手摸了摸他发顶,指尖陷进柔软发丝,没说话,可掌心传递的温度,早已泄露了不舍。
丁旭晖猛地刹车,雪粒子 “噼里啪啦” 砸在车窗上。
“得!到老城区蛋糕店了!宋知诚你不是说要给人办点事儿,磨蹭啥!”
蛋糕店暖黄的灯光漫出来,我盯着橱窗里的草莓蛋糕发怔,宋知诚的声音在耳畔烫得慌。
“去年你生日,在F国…… 耽误了你的生日,后来也没好好过……,今年,我想…… 给你补回来。”
丁旭晖挤眉弄眼去订蛋糕,还不忘揶揄。
“宋哥,你家小祖宗喜欢啥款式?依我看,直接把这店草莓全堆蛋糕上得了!”
宋知诚瞥他一眼,指尖绕着我围巾穗子打转。
“她喜欢简单的,黑森林吧。”
等蛋糕的时候,丁旭晖装模作样扒拉手机看新闻,实则一个劲儿给宋知诚使眼色。
宋知诚从风衣内袋摸出个绒布盒子,悄悄往我手里塞。
盒子方方正正,触感温润,他指尖压着我手背,低声道:“等会儿回家再看。”
我捏着盒子指尖发烫,丁旭晖眼尖。
“哟,藏啥好东西呢?宋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送礼还躲躲藏藏!”
宋知诚没理他,只望着我,眼神里藏着期待,像怕我不喜欢。
回去的路上,丁旭晖识趣地说要去给朋友送文件,把车钥匙塞给宋知诚就溜了。
雪落得轻了些,宋知诚牵着我往江宅走,快到巷口时,就看见李妈在院门口张望,裹着厚棉袄,手里还攥着条厚披肩。
“可算回来了!”
李妈迎上来,把披肩往我身上裹,又嗔怪地瞅宋知诚。
“说了让你早点接人,这天多冷!”
她眼角的皱纹里都是笑意,拉着我往屋里走。
“壁炉早烧上了,炖的银耳羹在灶上温着,就等你们呢。”
江宅的暖意在踏进门的瞬间涌来,熟悉的檀木香混着饭菜香,李妈手脚麻利地接过蛋糕盒。
“我去摆桌,你们先歇着。”
转身进厨房时,还不忘回头冲宋知诚使眼色,那模样和丁旭晖如出一辙。
我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丝绒盒子,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是枚星星形状的戒指,钻石镶在银色星轨上,和他以前送我的那条星星项链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枚更精致,钻石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宋知诚端着两杯热可可过来,见我盯着项链发怔,喉结动了动。
“找匠人照着以前那条项链做的,不过……这个是做成了戒指的样式。”
我抬头望他,他放下东西朝我走了过来。
宋知诚接过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指尖微微发颤。
那枚星星戒指的银托上镶着细碎的钻石,在江宅暖黄的灯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冰凉的戒指刚碰到我左手无名指,我便忍不住蜷了蜷指尖,他的指腹立刻覆上来,轻轻按住我乱动的手指。
金属贴着皮肤滑到根处的瞬间,他忽然俯身,下巴搁在我肩窝,呼吸烫得我颈侧发麻。
“原谅我好不好。”
看着他真诚的眸子,眼睛亮亮的,那里有我的倒影。
这是我见过最亮的眼睛。
我彻底陷进了他为我编制的温柔乡里,我点了点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扣住我的后颈,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迫使我仰起头。
他的吻落下来时,带着壁炉的暖、雪松香的清冽,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起初只是轻轻碾过我的唇,像在确认什么。
随即越来越深,舌尖撬开我牙关的瞬间,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混着他的,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他的手从后颈滑到腰间,猛地收紧,将我往他怀里带,隔着毛衣,我仍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戒指硌在我们交握的掌心,钻石的棱角蹭着皮肤,却不觉得疼,反倒像团火,从指尖一路烧到心口。
“戴在这里。”
他稍稍退开些,鼻尖抵着我的,指腹摩挲着我无名指上的戒指,声音低哑得像浸了蜜。
“就跑不掉了。”
话音未落,他又吻了下来,这次带着些微的霸道,像是要把过去半年的思念、愧疚、后怕,全都揉进这个吻里。
我攥着他衬衫的手指越收越紧,直到指节泛白,他才松了松力道,额头抵着我的,眼底的火光比壁炉里的更盛。
“留下,嗯?”
我望着他泛红的眼尾,没说话,只是抬手勾住他的后颈,把这个吻续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