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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被赶出豪门那晚,我捡到了末日避难所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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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的寒风如刀,刮过凌霜苍白的脸颊,刺骨的冷意顺着衣领钻入脊背,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
她下意识地裹紧单薄的外套,布料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指尖早已冻得发麻,唯有掌心攥着的那张银行回执单,还残留着一丝被体温烘烤出的微热。
“从今天起,你和我们凌家再无半点关系。”养母周慧兰的声音尖利刻薄,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刺进凌霜的心脏。
她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唾沫星子,在冰冷的空气中溅开,带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今天是末日预警发布的第三天。
城市上空,刺耳的警报与广播交织,循环播报着冰冷的指令:“基于资源极度紧缺,所有家庭单位将以核心血缘为纽带进行重组。非核心血缘成员,请尽快前往各区指定收容点,等待统一安置。”
那机械女声在风中扭曲变形,像一根金属丝反复刮擦耳膜,令人头皮发紧。
这条指令,成了凌家丢弃她的最好借口。
客厅里,曾经对她和颜悦色的养父凌国立,此刻面沉如水,眼中没有半分往日温情,只剩下审视陌生人般的冷漠。
他甚至懒得再看凌霜一眼,只对管家沉声下令:“把她的东西全部打包,扔出去。”
“是,先生。”管家躬身领命,动作麻利得像是在处理一件垃圾。
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像丧钟的倒计时。
不过几分钟,一个塞得满满的行李箱就被粗暴地推出了别墅的雕花铁门,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翻滚两圈,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箱角撞上台阶时“砰”地一声炸开,几件衣物散落出来,被寒风吹得瑟瑟抖动。
凌霜站在门外,没有回头,更没有流一滴泪。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在末日来临之际,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只是默默攥紧了手中那张薄薄的银行回执单,纸张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仿佛要嵌进血肉里。
“匿名转账失败,账户已冻结。”
这是她试图为陈姨的儿子垫付手术费的最后努力。
陈姨是凌家的保姆,也是这栋冰冷别墅里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她的手总是带着厨房的油香,说话时嗓音低哑却温柔,像冬夜里一炉将熄未熄的炭火。
可惜,末日的铁幕落下,一切都迟了。
她将那张回执单仔细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塞进外套最深的口袋,像是在埋葬一段不被承认、也无人珍视的过往。
城市正在死去。
曾经璀璨的霓虹灯带彻底熄灭,高楼大厦如沉默的墓碑,在灰暗的天幕下投下狰狞的剪影。
断水断电让现代文明瞬间返璞归真,只有军方的巡逻车顶着红蓝警灯,呼啸着撕裂死寂,轮胎碾过结冰路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加剧着人们心中的恐慌。
凌霜徒步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她出生的那栋老旧居民楼。
那栋楼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更加破旧,斑驳的墙皮像是岁月的伤疤,层层剥落,露出底下潮湿发黑的砖石。
她深吸一口气,走进了那股弥漫着潮湿霉味的楼道——那是陈年积水与腐烂木料混合的气味,钻进鼻腔,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气。
她凭着记忆摸索上楼,楼梯的木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腐朽的骨头上。
在熟悉的门前停下,指尖触到门框时,一阵冰凉的湿意黏在皮肤上。
正当她犹豫是否要敲门时,那扇斑驳的木门“吱呀”一声,从内侧拉开一道窄缝。
是陈姨。
她蜡黄的脸上布满忧虑,眼窝深陷,嘴唇干裂,看到凌霜,眼眶瞬间红了,呼吸一滞,喉头滚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
她没让凌霜进门,只是飞快地从门后拿出一个布包,硬塞进凌霜怀里。
布料粗糙的触感摩擦着手臂,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手臂一沉。
“小姐,你以前帮我垫过好几次药钱,还想着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这包东西,你拿着。不算还你的,就当……就当是老天爷开眼,让我还能再见你一面。”
布包里,是一包沉甸甸的压缩饼干和一小瓶净水片。
在如今这个资源管制的时刻,这几乎是陈姨的全部家当。
凌霜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她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沙哑的“谢谢”二字,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地。
陈姨摇摇头,飞快地关上了门,只留下一句压抑的叮嘱:“快找个地方躲起来,千万别信那个收容点,那地方……不是什么好去处!”
门缝合拢的瞬间,传来一声极轻的啜泣,随即被压抑的咳嗽声掩盖。
凌霜攥紧了怀里的布包,转身走向自己家那间早已布满灰尘的屋子。
门锁早已锈死,她费了些力气才用石头砸开,金属断裂的“咔嚓”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
屋内的一切都蒙上了厚厚的灰尘,但格局依旧熟悉。
她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巡逻车偶尔扫过的光亮,将门重新堵死,蜷缩在角落里,感受着那包饼干带来的微末暖意——那暖意不是来自温度,而是来自重量,来自被需要的记忆。
深夜,万籁俱寂的城市被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彻底撕裂!
“啊——!怪物!救命!”
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巨响,重物倒地的声音,以及令人牙酸的血肉撕扯声——“咯吱……咯吱……”像钝刀在骨头上反复刮擦。
窗外,一团火光冲天而起,映照出扭曲狂奔的人影,和追在他们身后,肢体诡异、速度惊人的……怪物!
警报声再次响彻云霄,这一次却混杂着密集的枪声和人们绝望的哀嚎,像一场地狱的合奏。
末日,以最血腥、最残酷的方式,宣告了它的真正降临。
凌霜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死死捂住嘴,指甲掐进唇瓣,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哐哐”的巨响,是有人在用蛮力踹门!
一个粗野的男声嚣张地叫骂着:“妈的,都给老子滚出来!吃的喝的都交出来!老子看这楼里有个结实的地窖,正好占了过冬!”
是住在楼下的混混赵强!
凌霜瞳孔骤缩。
地窖!
她也知道那个地方,那是整栋楼最坚固的所在!
她不再犹豫,抓起背包,猛地拉开房门,朝着楼梯间的另一头,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冲去!
楼道里一片漆黑,腐朽的木质楼梯在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即将断裂的神经上。
就在拐角处,她猛地撞上一个柔软的物体,两人齐齐摔倒。
“咳……咳咳……”一阵剧烈而压抑的咳喘声在黑暗中响起,带着痰液在气管中滚动的“咕噜”声。
凌霜借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火光,看清了对方。
是住在三楼的老李头,他蜷缩在角落,怀里死死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氧气罐,金属罐体冰凉,表面凝着细密的水珠,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震颤。
来不及多想,楼下赵强的踹门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另外两个同伙的哄笑,脚步声杂乱地踏在楼梯上,像一群野狗逼近。
凌霜一把拉起还在咳喘的老李头:“别出声,跟我走!”
地下室的铁门锈迹斑斑,但意外地没有上锁。
两人跌跌撞撞地躲了进去,凌霜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根沉重的钢管卡在了门后。
金属摩擦的“吱嘎”声刺耳地响起,钢管落下时震得她虎口发麻。
阴冷和潮湿的气息瞬间包裹了她,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和铁锈的金属味,地面渗出的水珠滴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时间的倒计时。
这里只有一片死寂,和老李头越来越微弱的喘息声。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不知过了一天还是两天。
凌霜靠着陈姨给的那包压缩饼干续命,最后只剩下半块。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饥饿与寒冷像无数只蚂蚁,啃噬着她的理智,胃部痉挛着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指尖冰冷,嘴唇干裂出血。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中响起。
【“末日温馨家园系统”绑定中……】
【滴……检测到宿主正处于极端孤立状态,精神阈值低于5%,符合紧急庇护协议激活条件。】
【系统激活成功。】
凌霜猛地睁开眼,以为是自己饿出了幻觉。
但眼前,一个只有她能看见的半透明界面,正清晰地悬浮在空气中,泛着幽蓝的微光,边缘还带着轻微的电流波动,发出极细微的“滋滋”声。
【新手任务发布:】
【任务一:将你仅有的半块压缩饼干,分享给另一位濒死的幸存者。】
【任务奖励:基础净水器×1,家园积分+10。】
【失败惩罚:系统将进入无限期休眠。】
凌霜看着自己手中那最后半块饼干,又看了看不远处气若游丝的老李头,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谁会信这种鬼话?”
末日之下,人性早已泯灭,连朝夕相处十八年的养父母都能将她弃之如敝屣,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凭什么要她交出最后的救命粮?
她闭上眼,试图忽略那个界面。
可老李头那一声声仿佛耗尽生命力气的咳嗽,却像魔咒一样,不断钻入她的耳膜,搅动着她早已冰封的心。
挣扎,犹豫,理智与最后一丝良知在天人交战。
终于,她猛地坐直身体,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将那半块饼干狠狠掰成两半。
她抓起其中一半,踉跄着走到老李头身边,粗暴地塞进他干裂的手中。
刹那间,脑海中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滴!任务完成!】
地面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地下室的角落里,一团柔和的白光闪过,一台闪烁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净水装置凭空出现!
紧接着,四周斑驳潮湿的墙壁上,泛起一层肉眼可见的微光,一行淡蓝色的字体缓缓浮现:
【安全屋Lv1:简陋的避难所(防御力:微弱,舒适度:极差)】
凌霜彻底怔住了。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她还未来得及消化这惊人的变故,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哐!!!”
是地下室的铁门!
赵强那充满暴戾与贪婪的嘶吼穿透了铁门:“开门!臭娘们,我知道你在里面!老子看到你跑下来了!”
砸门声越来越猛,厚重的铁门在巨大的力道下开始扭曲变形,固定门栓的墙灰簌簌落下。
危机瞬间降临!
凌霜猛地回头,视线急速扫过这个刚刚升级的“安全屋”。
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那台崭新的净水器旁,一根从天花板破损处垂落下来,断口处闪烁着微弱电火花的裸露电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