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变》燓邺

47、047不疼

　　晓晓对这位老板带来的齐小姐是什么身份很感兴趣，老板给她说过了，尽量满足齐小姐的需求。

　　去食堂转转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以满足的要求，晓晓扬起一张笑脸，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好呀。”

　　想着齐小姐应该是饿了想去食堂用餐，直到看见不管是手还是眼睛，都只有一个可以自由活动的齐小姐，不知道和厨师说了什么，然后就这样进了后厨，腰上也系了围裙。

　　晓晓：？？

　　齐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做饭吗？

　　事实正如她想的那样，隔着打菜的窗口，晓晓看见这位完全可以说是身残志坚的齐小姐，身形在一众膀大腰圆的厨师中显得十分纤细，单手将锅铲挥得虎虎生威，食物的香气很快在后厨内迸发，勾得人口齿生津。

　　晓晓原本双手扣住打菜窗口的纯白瓷砖，看身残志坚的齐小姐，单手挥舞锅铲看得入神，嗅到这股香气时还下意识抬手擦擦嘴角，担心自己会丢脸的流下口水。

　　齐瘾只有一只手可以自由活动，在厨师的帮助下炒了三个菜，又煮了一锅汤。

　　在齐瘾边上帮忙打下手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胖乎乎看着很面善的阿姨，显然对这位齐小姐十分满意，光明正大的挖人:“齐小姐这手艺真不错，你是来孟氏面试的吗？诶卢姨给你说啊，咱们孟氏食堂最近在招聘厨师，薪资福利不比坐在电脑前的员工差，还自由得多，齐小姐要来试试吗？”

　　“哎哎哎！”

　　晓晓连忙出声制止，“卢阿姨，她不是来孟氏面试的，是老板的朋友。”

　　卢姨大概对晓晓很熟悉，对她说的话也没有怀疑，先前看见晓晓带人来，还以为是她关系好的朋友面试结束，到食堂吃饭的，直到这位身残志坚的齐小姐，含羞带怯的说想借厨房一用，她还以为这位齐小姐是想曲线救国，来应聘厨师的。

　　没想到闹了个乌龙，这位齐小姐是老板的朋友。

　　卢姨也不觉得尴尬，帮忙把饭菜打包好，乐呵呵的把人送出食堂，还说齐小姐常来玩的话。

　　说完，齐瘾还没说什么，卢姨不知想到什么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晓晓拎着饭盒和齐瘾并肩朝电梯间走，十分有眼力见的没问这饭菜是给谁做的，但又实在好奇齐小姐和老板的关系，视线控制不住，有一下没一下的往齐瘾身上瞄。

　　齐瘾对此全当不知，只要晓晓不开口说话，自己绝不开口多说一个字。

　　二人没有乘坐董事长专用的电梯，而是乘坐的普通电梯，电梯一开一合进了几个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手里都拿着厚厚一沓的纸字文件的人，齐瘾和晓晓往里退了几步，她瞥了眼纸字文件，上面写着简历二字。

　　齐瘾想起刚刚在食堂时，卢姨说的话，这些人都是来面试的？

　　那...

　　那个说拿到了孟氏面试资格的人类孙子呢，今天也来了吗？

　　齐瘾视线快速上升，站在最高处将整个公司尽收眼底，看见了前房东王老太的孙子，还看见了坐在会议室里冷着一张脸，把会议室其他人吓得两股战战的孟孟。

　　她没忍住，在视线抽离前，轻轻抚过孟孟的睫毛。

　　南孟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空调送出的风吹了一下，没忍住抬眸看了眼位于自己正前方的空调送风口。

　　坐她身旁的岑虞注意到这一点，拿起放在一旁的空调遥控器，将风速调得低了些。

　　电梯里，那三个来面试的人寒暄几句就相互认识了，也不抖了，甚至还有心情和同在电梯的晓晓、齐瘾搭话，准确的来说，是和晓晓搭话。

　　“哎，你也是来面试的吗？”

　　晓晓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人在和谁说话，直到她再问了一遍，才知道是在问自己，她摇头，提起手里的饭盒说：“我是来当跑腿送私房菜的。”

　　“噢噢，那这位呢？”

　　齐瘾弯弯眉眼，“我是做私房菜的厨师。”

　　两句话落在电梯里，彻底打消了三位面试者想要搭话的心，电梯内又安静下来，晓晓清咳一声，在齐瘾看过去时，悄悄比了个耶。

　　齐瘾看了那两根竖起来的手指，人类好像很喜欢比这个手势，于是也学着比了个耶。

　　电梯缓缓上行，到了12楼，电梯门缓缓打开，三个面试者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哆哆嗦嗦的出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缓缓上行。

　　晓晓解释说：“公司有规定除了面试官，其余员工不能和面试者有过多交流，而且，如果实话实说，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尤其她还是董事长秘书处的，在遇见面试者更是要谨言慎行。

　　齐瘾：“嗯，猜出来了。”

　　除却董事长专用的电梯外，普通员工用的电梯也能到达顶楼，但得刷电梯卡才能上去。

　　晓晓将齐瘾送进董事长办公室，饭盒放在休息区的茶桌上，“齐小姐有需要就叫我，我随时都在。”

　　“好，谢谢你。”

　　办公室门关上，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齐瘾一人，齐瘾站起身走向休息室，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按，嗅到了孟孟的气息。

　　它要休息一会儿。

　　衣服骤然滑落，一只巴掌大的小飞象章鱼从衣服里爬出来，凌空飞起而后重重砸在床上，被孟孟的气息包裹，快活的滚了好几圈。

　　中午12点半，开了一上午会的南孟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她嗓子有些哑，眉眼间也带着倦色，抬手掐了掐眉心，对同样陪她开了一天会的岑秘书说：“辛苦了，去午休吧。”

　　岑秘书板着的脸上也带着肉眼可见的倦意，闻言也不推辞，去食堂吃饭前还不忘提醒老板别忘记吃午饭。

　　“去吧，我去找阿瘾一起。”

　　岑秘书也不准备当电灯泡，应了一声就走了。

　　南孟独自乘坐电梯到顶楼，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秘书处离董事长办公室很近，且在去董事长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上，一眼看去就能把人看个大概，现在是午休时间，再加上食堂厨师的手艺很棒，

　　大多数员工都喜欢卡着12点往食堂走，最晚的也会在12点10分前离开工位，于是独自一人留在工位上的晓晓就十分显眼。

　　这是在等我？

　　南孟抬手在桌面轻敲，在晓晓闻声看来时，问她：“在等我？”

　　晓晓点头，又问：“老板你吃饭了吗？”

　　南孟摇头，心中对晓晓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有了猜测。

　　晓晓得到答案，眉间带着显而易见的喜色，神神秘秘开口：“齐小姐给您准备了惊喜。”

　　惊喜？

　　南孟挑了下眉，冲晓晓摆摆手，让她去吃午饭，自己则推开办公室的门，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哒的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直往晓晓心上踩。

　　手机振动几下，连着发来好几条消息，是好友在吐槽她的周扒皮老板。

　　晓晓站在电梯口，按下电梯，现在是午休时间，电梯很快达到顶楼，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她往紧闭的董事长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垂眸给好友发消息：闺闺，我老板和她朋友有点好磕啊，反正我是不会在只有一只手和一只眼可以动的情况下，给你做饭的，而且还是三菜一汤！

　　她发了一个推墨镜的表情包，又敲字：我磕cp磕了这么多年，我觉得老板看她朋友的眼神不清白，老板朋友看老板的眼神也不清白。

　　南孟并不知道晓晓在和好友聊什么，推开办公室的门，她并没有看见齐瘾在什么地方，视线在茶桌上多出的饭盒上停留一瞬，猜出晓晓说的，阿瘾给她准备的惊喜是什么了。

　　她站在休息室门前，抬手在门把手上轻按，休息室内昏暗一片，隐约可以看见床上鼓起的鼓包。

　　南孟没有开灯，仗着自己对休息室的了解，摸着黑靠近床上的鼓包，伸手在鼓包上轻轻推了推，“阿瘾，阿瘾，别睡了，该起床吃午饭了。”

　　齐瘾在南孟推开办公室门前，才快速蹿出被子变成人型穿上衣服，躺在床上装睡，被孟孟的气息包裹着，精神好得不行，任由南孟推了两下，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坐起身看向南孟，嗓音也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孟姐？你忙完了吗？”

　　南孟看着模糊不清的身影，缓缓伸出手，她的手总是凉的，自己却不觉得冷，手在齐瘾脸上细细摩挲，指尖从柔软的唇一路抚上右眼，似乎是找准了位置，落在齐瘾眼睛上的指尖变成手心。

　　床头的台灯被拉开，光亮瞬间铺满整间休息室。

　　阿瘾总是很信赖她，就像这次一样，即使仅能视物的右眼被自己遮住，也乖乖的面向自己，什么都没问。

　　就好像，不管她做什么，齐瘾都会任由她肆意妄为。

　　很乖。

　　齐瘾将她脑中所想尽数接纳，而后抿抿唇，仰头‘看’向南孟，淡色的唇抿了抿，有了些许血色，她轻轻拉了拉垂在脸上的东西，询问出声：“孟姐？”

　　不疼。

　　南孟却觉得自己心尖最柔软的一处被扯了一下，当真觉得阿瘾是上天派来治她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将那绺发丝从她手中抽出，开口解释：“你刚刚睡醒，眼睛受不了刺激，得缓缓再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