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灭世天灾》皋鹤长鸣

8、第 8 章

　　事态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吗？

　　有了疫情的经验，这次狂症病毒各国都控制得极好，更何况工业克苏鲁的华国？当然阿三国除外。

　　狂症患者的数量每日仅控制在60～100的区间，这放在人口大国已经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俄国也就将近两亿人口，仅是华国十分之一，但每日新增数量却是华国的十倍。

　　相较于其他国家，华国已经控制得极好。

　　饶是如此都动用了装甲车，那其他国家呢？

　　若只是小批量丧尸好像也不配动用装甲车，难道又出现了其他强大的怪物？

　　是了，以现在全球的科技水平，仅凭丧尸不可能造成世界末日。

　　接下来一个星期，公路上陆陆续续有装甲车、坦克，甚至一些姜衍不认识的高科技出现，愈发频繁。

　　民众也逐渐由震惊、恐慌，开始慢慢接受，军队是来保护他们的，越强的军火不仅意味着对手很恐怖，同样也象征着极大的安全感。

　　现实逐渐归于平静，网上纷纷扰扰，末世论、天帝论、外星人入侵论各行其道。

　　姜衍曾问过姜皓玉军方出动这么多兵力是不是与狂症有关。

　　姜皓玉沉默许久，才回复，“与狂症脱不了关系，却也不全是因为狂症，以我的位置知道的也不多，蓉城好像出现了一些变故……

　　好消息是因为蓉城的变故我需要继续留在这里，上面打算在清阳区提前打造一个庇护所，还特意调遣大量军队驻守蓉城准备对抗未来的灾变。”

　　清阳区是蓉城待开发区，还有许多空地，非常落后，拿来做庇护所刚好合适。

　　目前蓉城人只知道军队不断前往清阳区，猜测那里有怪物或者恐怖组织，不知清阳区即将被建设为庇护所，姜衍更不会吃饱了撑得告诉别人这些。

　　姐虽然留在了蓉城，但每日都忙得脱不开身，一周能见个两面已是极限，每次停留还不足一个小时。

　　无奈之下只能请护工来照顾姜衍。

　　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姜衍的心渐渐悬起，军方也已经提前知晓末世将临吗？是他们早就知道，还是说孤狼或其他可能存在的重生者上报给了国家？

　　对于姜衍这些普通民众，国家提前知晓末世肯定是好事，然而国家竟真的这般毫不遮掩的大动干戈无异于昭告世人，末世是真的。

　　距离自己被捅伤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学校也已经开学，姜衍还无法出院，姜皓玉很自然的就帮他处理了这点小事。

　　令姜衍费解的是，到现在为止别说凶手，就连犯罪嫌疑人都没找着，再加上最近越来越紧促的氛围，他心底的弦慢慢绷紧。

　　苏医生彻底洗清嫌疑后，上班时间慢慢稳定，之前因为是不是就有警察来医院调查询问，医院上头觉得对医院影响不好就给苏医生暂时停职了。

　　好在一切都是误会，苏医生又回来了。

　　姜衍心底稍微有些愧疚，苏医生拼命把自己从鬼门关拽回人世间，而他却因为跟自己扯上关联差点丢掉铁饭碗。

　　这一天，苏珩也是照常来给姜衍换药，观察是否感染，恢复程度，略微有些惊奇道。

　　“姜衍，你这恢复速度实乃我生平仅见，最多还有半个月你就能出院了。”

　　“苏医生，正常情况下以我的伤势应该多久才能出院？”姜衍眸光一闪，心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你这回复速度其实已经有些打破常理。”

　　说着，苏珩脸上浮现出追忆之色，“算上你，这个月已经出现近五例打破医学常理的示例。”

　　闻言，姜衍脑海中响起孤狼所说的蓝星即将进入□□时期，所有生物都会进化，少部分人类身上已经开始出现进化的迹象。

　　他的恢复速度也验证了孤狼的预测，或许……他也能成为孤狼口中的超凡者？

　　伤口恢复大半，现在的疼痛也不再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他连止痛药都没再继续用，是药三分毒，什么药用多了都会对身体造成负担。

　　“苏医生，我已经半个月没下过床，现在我感觉没那么难受了，是不是可以……”

　　姜衍腼腆地看着苏珩，眼中冒着blingbling的光，在不出门他都快生锈啦。

　　苏珩权衡一二后说了一句，“你稍等。”大步流星跑了出去，正在姜衍疑惑不解的时候，苏珩很快推着一架轮椅回来。

　　“以你现在的伤势确实能下床，但有撕裂伤口的风险，你能接受坐着轮椅出去逛一圈吧？”

　　姜衍连忙点头只要能出门就行，他真的受够了这一亩三分地，每天除了天花板就是窗外已经看吐了的景色。

　　“来，我扶着你，小心一点。”

　　苏医生的手并不温热，还有一些清凉，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姜衍。

　　半个月没下床，姜衍的肌肉都有些不听使唤了，刚一接触到地面，脚掌就是一软，差点摔地上。

　　幸好苏医生眼疾手快，一只手柔和地护住姜衍的腰部，轻轻将他拉入怀中，姜衍反应不及，一脸扎进苏医生胸口。

　　随后，苏医生迅速转换姿势，一只手放在膝下，一只手护在背部，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放在轮椅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姜衍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了。

　　苏医生深吸一口气，“好险，要是刚才我直接拉你的手极有可能造成拉伤，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你的身体情况，你感觉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姜衍愣了好半晌，摇了摇头，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陌生的男人拥抱，就算是因为意外，他的心中还是有些别扭。

　　没想到苏医生手凉凉的胸口倒是挺热乎。

　　不对不对！他竟然吃了男人豆腐，真恶心。

　　姜衍后知后觉，脸色有点难看，要不是知道苏医生也是为了自己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在心底吐槽一二。

　　苏医生极其仔细的注意到了姜衍的脸色，宽大的手掌放在姜衍额头，发现没发烧顿时松了口气，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现在你身子虚吹了凉风很容易感冒发烧，要不还是别出去了？”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都要出去透透气，现在才九月再冷又能冷到哪里去。”姜衍倔强不已。

　　“好吧，如果有什么不适，一定要立马告诉我。”

　　苏珩推着轮椅出了病房，一出病房姜衍的视野顿时就开阔起来，哪怕还是浓烈的消毒水味，也比病房里要清新不少。

　　就连一直紧绷的心也稍微有些放松。

　　当他正式出了医院大门，鼻翼轻轻抽动，嗅到真正的新鲜空气，整个人就好像吸了一样有些飘飘然。

　　“苏医生，出了医院我就可以自己行动了，你还是先回医院吧。”

　　苏珩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放心，我这段时间病人不多，可以抽出更多时间来照顾你。”

　　以前苏医生是很忙的，重要手术必然少不了他，现在他却说病人不多，难道是被上头冷藏了？

　　苏珩似乎看出了姜衍的心事，轻笑道：“别多想，病人少了，工资还是跟以前一样，这是多美的事情，以前我连想都不敢想，还得多谢你这段时间我才能清闲不少。”

　　姜衍抬起头，看着苏珩温和的神情，根本找不出一丝责备，他的目光依旧深邃，让自己看不透他的真实所想。

　　“苏医生，我问过我姐了她说并没有托你来照顾我，你为何要为我做到这个份上，我们不过是医患关系，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正因为我们是医患关系，你是我的病人，我必须得为你负责，为了不让你心生负担不得不找这种撇脚的借口，早知道应该找个更完美的借口。”

　　苏珩叹息一声，少有的开了一个不太好笑的玩笑啊，见姜衍没笑，轻轻咳嗽两声。

　　“我这个人性子比较倔，认定一件事就会贯彻到底，想考一所大学就算复读也必须考上，哪怕有更好的选择我亦弃之如敝。

　　既然选择了做医生，自然要做到最好，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要尽量完成。”

　　“你搁这刷kpi呢？”

　　“哈哈哈，那也差不多，反正一件事达到我心底里的完美标准我就会很有成就感，那种满足感比挣大钱还珍贵。”

　　两人的勉强算得上熟人，开得起玩笑也能谈谈心，说说笑笑着围绕着医院转悠。

　　天色渐渐暗下，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身上，两人这才打道回府，医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姜衍转过头好奇地看向喧哗声的源头，那里已经围了一片人。

　　“苏医生，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有人病倒了吧，你先待在这里，我过去看看。”

　　与此同时，医院一处办公室里，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升了个懒腰，听着喧嚣的吵闹声，他头疼地揉揉脑门。

　　谁在捣乱，在医院里喧哗成这样太不像话了，打扰到病人休息怎么办？

　　老年人大多喜清净，更何况这里本身就是要求安静的大型医院，老医生十分不满。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谁啊？”

　　“呼——呼——呼——”

　　窗外的狂风大作，狂暴的吹拂着树上焦黄的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豆大的雨点疯狂拍打在窗户上，逐渐淹没了门外的嘈杂声。

　　“轰隆隆！”

　　乌云密布的天空中不时闪过一道刺眼的光亮，雷声阵阵。

　　门外的人没有回应。

　　“咚……咚咚……”

　　仍然断断续续的敲着门。

　　诡异的天气配合那不怎么正常的敲门声，种种诡异的氛围凑一块儿，让老医生的心里有点烦躁。

　　“你究竟是谁？”

　　敲门声突然停下，依旧无人回答，老医生皱起眉头。

　　起身走到门前，沉闷压抑地敲门声再度响起。

　　“咚咚……砰砰砰！”

　　不知是不是错觉，老医生感觉对方现在转变了方式，不像是在敲门，倒像是在用身体砸门，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狂躁。

　　老旧的铁门都有些承受不住那疯狂的敲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来了来了，急急躁躁的。”

　　本就烦躁的老医生更加烦躁，眉头紧皱，大步朝门走去。

　　心中突然又有点发怵，他的门又没有锁，实在开不了直接拧开不就是？门外之人却好像根本想不到一样。

　　这未免有些诡异。

　　老医生深吸一口气，布满皱熠的苍老手掌搭在门把上，只要轻轻一拧就能见到发狂之人，就是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步，他停住了。

　　犹豫不决，外面的人过于怪异，就以当今的医患关系……他还想安度晚年呢。

　　突然间，老医生感觉脚底滑腻腻的，低头。

　　瞳孔慢慢收缩，目光停留在地上那一抹显眼的血红之上。

　　“呼——呼——呼——”

　　风吹的更大了。

　　“轰！”

　　酝酿好半天的厉雷劈落，银白色的电蛇衬托的那抹血红更加显眼。

　　一摊鲜红刺目的血液透过门缝，缓缓流进办公室，老医生目光一凝，来不及多想赶忙反手锁上了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仿佛听到了锁门声，确定屋里有人，敲门声由轻到重，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铁门都被砸到严重变形。

　　刺鼻的腥臭味勾起老医生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恐惧，浓郁的恐惧感从心底涌现，吞噬他的心神。

　　老医生失神的后腿两步，面色发白，嘴唇颤抖。

　　随后，立马缓过神来，当即就费劲地推着办公桌堵上门，能用的东西全部用上，再用身体抵在桌子上。

　　“砰！”“砰！”

　　撞门声非常大，整个楼道里都回荡着剧烈的声响。

　　铁门凹陷出几道深深的印记，老所长被强烈的反震力弹开，摔倒在地上，腰酸背痛，腿部更是反折到身前。

　　他挣扎着妄图起身，却是已经为时已晚。

　　“砰！”

　　铁门被暴力撞开，办公桌等物件形同虚设。

　　“嗒嗒。”

　　门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勉强还能看出人形的怪物，粗壮如健美先生大腿的手臂很长，垂落在地上。

　　胸腔处空洞洞的，能透过胸腔看到对面的墙壁，身下更是生有六条“蜘蛛腿”。

　　刺鼻的腥臭味从怪物身上散发出。

　　楼道上刺目的腥红色无不刺激着老医生的神经，此刻他连腿部的疼痛都忘记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老医生在见到怪物那一刻就汗毛倒竖，呆滞当场，恐惧从心底涌现，迅速笼罩住他的全身，这一刻的老医生大脑宕机。

　　“救……”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