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柿子》Eleven亦

4、直视我好吗

　　开学考后的第二天下午，阅卷老师们就马不停蹄地把各科试卷分数，以及年级排名、班级排名全都整理了出来，学生们还没缓个一天的时间，就又要接受沉重般的打击了。

　　毫无疑问，文念念和沈痕依旧保持在班级前三名，而苏苡橙依旧在中不溜的阶段徘徊。

　　他双十合十，有模有样的安慰自己道:“不要紧的，才高二而已。”说着他又将板凳往左边拉了拉，郑重其事的对着沈痕的试卷拜了几下，“以后就靠你了…”。

　　沈痕被他这副模样逗得哭笑不得，苏苡橙自己也乐呵呵的傻笑了起来。

　　班里其他学生也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这刚出炉的成绩，不过大部分学生考的都不如意，假期仍旧坚持学习的学生屈指可数，更何况学校还总是爱搞突然袭击这一招。

　　“都小声点，老秦来了”。坐在班门口的潘小海突然大声扯了一嗓。

　　说着他又把头往外勾了勾，跟传讯员似的补充道：

　　“我去，老秦手里面还报了一沓子的纸，预计还有3秒到达战场。”

　　走到教室门口，秦官升敲了敲门，眼睛死盯着潘小海，大声说道：“趁着下课时间看看自己的成绩，某些同学暑假怕着玩疯了吧，数学成绩考得稀碎，还有这个校排名成绩单在我这儿，一组一个，你们商量一下谁来拿。”

　　“秦老师，我来发吧，这一个一个拿多慢呀，您说是不是”

　　潘小海平常就爱发点试卷作业啥的，虽说成绩总是在后10名徘徊，但他爱干活，也从来没惹过什么事，所以秦官升对他还是放心的。

　　秦官升扫视了一圈班级，盯着成绩单上的校排名，十分严肃的说“你们拿到成绩单都好好看看，虽说咱们不如一班，但我给咱们班定的目标一直都是全校前10名里面咱班一定要占两个名额，这次咱们班只有文念念同学达到了目标，其他同学要找找自身原因了。”

　　其他同学指的就是沈痕，从高一分班之后，他的排名就没有下过全校前10。

　　成绩单发到沈痕手上时，他面无表情的搜查着自己的排名。
　　沈痕，全校第11
　　祁政，全校第1

　　从某种角度上看，他的校排名被这个新来的转学生给挤了下去。可惜成绩单上只有总排名没有单科分数，沈痕很好奇祁政外语到底有没有姚老师说的那么厉害。

　　晚自习结束后，秦官升把沈痕喊到了办公室。

　　他在电脑上把沈痕的成绩单拉出来一列，语重心长地说：“现在高二了，大家劲头都上来了，你也要加把劲儿啊，目标要定得高一点，等真正实操的时候才不会失望，就辛苦这两年了，老班相信你啊。”

　　沈痕使劲点了点头，望着沈痕这股乖劲儿，秦官升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轻轻拍了拍沈痕的肩膀，笑着说道“快23点了，赶紧回家吧，注意安全。”

　　“嗯，秦老师再见。”

　　沈痕出校门的时候，学校已经没什么人了，黑漆漆一片，安静的吓人。

　　门口保安大爷见还有学生没走完，有些气冲冲的对着沈痕说道：“你是高几的，下次别这么磨蹭了，刚才那个小男孩也是在校门口磨磨叽叽就是不走，大半夜的外面多危险。”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沈痕尴尬的鞠了个躬，还是90度的。

　　两个保安大爷以为孩子吓坏了，连忙说：“下次别出来这么晚了，路灯下面那个大高个是你们班的不，跟他说让他赶紧回家，站好长时间了。”

　　话音刚落，沈痕就觉得自己的左胳膊被人拉了一下，一个轻暖的声音从沈痕头顶飘下来，：“是我，祁政。”

　　没等他反应过来，祁政就拉着沈痕的胳膊朝着路灯底下走去，走着还不忘回头向两位保安大爷道歉。

　　见那人没有松手的意向，沈痕用力挣扎了下，貌似毫无用处。

　　“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沈痕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人最近对自己的行为都奇奇怪怪的。

　　高个少年余下的那只手拉上了沈痕的右胳膊，他稍稍低下头，有气无力地答道：课代表，我好像发烧了，我好难受。”

　　沈痕顿了一会儿，有些无奈的说道：“那你赶快回家吃点药吧”

　　“我家里就我自己，父母都出差了。”

　　“那我找保安大爷借个体温表吧”。

　　说完这句话，沈痕觉得自己又被往前拉了拉，两人靠得就更近了。

　　兴许是发烧的原因，祁政的语气比平常更要轻柔几分，“你能帮我量量体温吗”，他缓缓吐出这几个字。

　　“体温表和药都在班级里，我去帮你买一个吧。”

　　祁政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少年，轻笑道：其实你可以用手给我量体温，就像我对你做的那样。”说完他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的。”

　　沈痕垂下眼眸，内心又开启了碎碎念，“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只是帮忙量体温，没有做什么越界的事情。”

　　“你头低下来点，太高了。”

　　沈痕微微踮起脚尖，手心抚上了那人的额头。

　　就着微弱的路灯，沈痕第一次看清面前少年的模样，祁政鼻子很高，眉目分明，一双狗狗眼又大又圆，又长又密的睫毛给这双好看的眼睛增添了几分深情。

　　仰视的角度，沈痕不得不直勾勾的盯着祁政，而对方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正在进行的一切动作。

　　“嗯，确实有点烫，有点想发高烧的倾向，你回家吃一次药，最好睡觉前再量一次体温。”

　　等到自己说完后，对方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刚才是你第一次正眼看我。”

　　暖黄色的路灯很难映出祁政脸上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脸比刚才还要烫上三分。

　　是的，沈痕刚才用手碰了他的额头，他真真切切的害羞了。

　　“什么？”沈痕有些没听清这人在嘀咕什么。

　　“我说，课代表人不算很矮，怎么手这么小。”
　　这人估计是烧糊涂了，胡说八道什么啊。

　　沈痕有些无语的盯着对方，“我先走了，马上要错过最后一趟公交车了。”

　　“那个”

　　沈痕再一次被拉住，这次他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还有什么事？”

　　“上次在后勤楼碰到你们的那一回，我跟那个女生有说有笑是因为她在跟我八卦季主任，听说大家都喊他鸡老大，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沈痕真的着急赶公交车，就随便应了一句“好”，也顾不上对方现在啥表情了，他扭头就跑。

　　还好还好，177路公交车刚到站台。

　　沈痕上车以后，安顿了一会儿，车上就他自己了，周围的气氛安静到他能清楚地听到刚才因为跑得太快，没有缓过来的心跳声。

　　望着路边一闪而过的路灯，祁政临走前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这算是解释吗？难道他以为我喜欢苏禾？让我不要误会他们俩的关系？

　　沈痕越发觉得祁政这个人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