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吃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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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的春阳已经有了暖意，透过临街的木窗，在书桌铺展开一片斑驳的光。迟衍指尖悬在键盘上，屏幕上的报表密密麻麻，数字像串不住的珠子，在眼前晃得人有些发晕。
手机贴在耳边，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却依旧沉稳：“好的，这个报表我处理好了发给你。”
挂了电话，他揉了揉眉心，指腹蹭过额角的薄汗。刚过完年，工作室的文创项目进入关键阶段，对接厂商、核对设计、整理财务，一堆事堆在眼前，他几乎是连轴转。
书房里很静，只有键盘敲击的哒哒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衬得这忙碌更显沉滞。
“哥哥，怎么还在忙？”
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阳光般的暖意，却没能驱散迟衍眉宇间的倦意。迟因法手里端着一杯温茶，青瓷杯子氤氲出淡淡的水汽，他走到书桌旁，弯腰把杯子放在迟衍手边，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腕，只觉得那皮肤凉得有些不正常。
“嗯。”迟衍应了一声，目光没离开屏幕，手指还在继续敲击键盘，“还有一点收尾工作，弄完就好。”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回应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没有抬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迟因法站在旁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灯光下，迟衍的睫毛很长，鼻梁挺直，唇线抿得有些紧，透着股执拗的认真。可这份认真，在迟因法眼里，却带着几分疏离。
这已经是第五天了。
自从年后开工，迟衍就像上了发条的钟，从早到晚泡在书房——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一间南向屋子，采光好，也安静。
以前再忙，他总会在中途抬头看他一眼，或者在他凑过来时，伸手顺顺他的头发，可现在，他的眼里似乎只有文件和报表。
迟因法拿起那杯温茶，递到他嘴边：“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你都快一天没怎么喝水了。”
迟衍微微侧头，避开了他的手，自己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很快放下，视线重新落回屏幕：“不用管我，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那杯茶还温着，可迟因法的手却莫名凉了一下。他看着迟衍专注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他知道项目忙，也知道迟衍是想把事情做好，可他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迟衍把自己裹在工作里，不喜欢他对自己只有敷衍的回应，不喜欢两人之间这层看不见的隔阂。
“哥哥，到底在看什么？”迟因法俯身，下巴几乎要抵在他的肩膀上，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着温热的气息，“不是说好了，这些初步筛选的文件交给助理先处理吗？你总把所有事都扛在身上。”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手指轻轻搭在迟衍的椅背上，像是在寻求一点回应。
迟衍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敲击键盘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很快，很快就好。有些细节我得亲自核对，放心不下。”
“很快是多久？”迟因法追问，语气里的委屈更甚，“从早上到现在，你就吃了几口早饭，午饭也是匆匆扒了两口。哥哥，你眼里除了工作，还有我吗？”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却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迟衍心上。
迟衍的指尖停在键盘上，屏幕上的数字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他不是不想理迟因法，只是事情太多，千头万绪，他怕自己分神就会出错。
而且，看着迟因法那副神采飞扬的样子，他总想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不想让这些琐碎的工作打扰到他的好心情。可他忘了，迟因法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一句：“再等等，就一个小时，处理完这个报表就陪你。”
“我已经等了五天了。”
迟因法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那股开朗阳光的劲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执拗。他忍不了了，从背后伸出手，一把将迟衍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手臂结实有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迟衍牢牢锁在怀中。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还有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撞在迟衍的背上，震得他心尖发颤。
迟衍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瞬间绷紧，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可他手里的鼠标还在无意识地移动，目光依旧胶着在屏幕上，像是在挣扎着想要完成最后的工作。
“哥哥。”迟因法的下巴抵在他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不能理理我吗？”
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是迟衍最熟悉也最安心的味道。可此刻，这份熟悉的气息却让他有些无措。他想推开他，继续处理工作，可心里那点柔软的地方，却被迟因法的委屈和执拗戳中了，让他怎么也动不了。
“因法，别闹，我真的快好了。”迟衍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了几下，却不知道自己敲了些什么。
“我没闹。”迟因法收紧手臂，抱得更紧了，像是怕一松手，迟衍就会重新缩回那个只有工作的壳里，“你根本就不想理我。”
话音刚落，不等迟衍回应，迟因法突然弯腰，双臂穿过他的膝弯和后背，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迟衍猝不及防，惊呼一声，整个人瞬间悬空。他下意识地搂住迟因法的脖子，手里的鼠标“啪”地掉在桌上，屏幕还亮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眼前晃了晃，最终被迟因法的侧脸取代。
“因法，先放我下来好吗？”迟衍的声音有些急，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报表还差最后一点，放我下来处理完。”
“不好。”迟因法低头看着他，眼底带着点倔强，还有藏不住的委屈，“你心里只有工作，根本没有我。放你下来，你又会不理我。”
他的步伐很稳，抱着迟衍往卧室的方向走。迟衍挣扎了几下，可迟因法的手臂像铁箍一样，根本挣不开。他只能任由自己被抱着，脸颊贴在迟因法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心里的慌乱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我没有...”迟衍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他确实忽略了迟因法，这五天，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甚至没好好跟他说过几句话。
迟因法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他，一步步走进卧室，轻轻将他放在了靠窗的书桌上。
书桌是实木的，带着微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让迟衍打了个轻颤。他下意识地想从书桌上下来，却被迟因法按住了肩膀。
迟因法站在他面前，双手撑在书桌两侧，将他困在自己和书桌之间，形成一个不容逃脱的包围圈。他微微低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迟衍，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委屈，有执拗，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为什么不理我？”他又问了一遍，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却更有穿透力，“真的只是因为忙吗？”
迟衍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知道，这个理由太苍白了。他避开的，不仅仅是迟因法的人，还有他眼里那份炽热的期待。“最近...确实有点忙...”
“不想听这个理由。”
迟因法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话音未落，他俯身，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以往的温柔缠绵不同，带着点霸道，带着点急切，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委屈。他的唇覆在迟衍的唇上，没有循序渐进的试探，而是直接攻城略地，舌尖撬开他的牙关，缠绕着他的舌尖，像是在宣泄着这些天的失落和不安。
迟衍的身体瞬间绷紧，随即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书桌边缘。他的手抵在迟因法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可那点力道在迟因法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因...因法...”他的声音破碎在唇齿间，带着点喘息，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不听...”迟因法含糊地应着，吻得更沉了。他的手不再老实，顺着书桌边缘慢慢摸索，最终落在了迟衍的腰上。指尖隔着薄薄的衬衫，轻轻摩挲着，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是带着电流，一路窜进迟衍的心底。
迟衍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脸颊红得像是要滴血。他的手顺着迟因法的胸膛滑上去，最终搂住了他的脖子，不再挣扎，反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
感受到他的回应，迟因法的吻渐渐柔和了些，可那份霸道依旧在。他用膝盖轻轻抵开迟衍并在一起的腿，身体更贴近他，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他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抚摸着，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索取。
“嗯，上床。”迟因法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在他耳边低语，热气拂过耳廓，让迟衍的身体又是一阵轻颤。
他打横抱起迟衍，几步走到床边，轻轻将他放在柔软的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铺上投下长长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馨香，混合着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迟因法俯身，看着床上的人。迟衍的头发有些凌乱，脸颊绯红，睫毛湿漉漉的，像是沾了水汽，眼神迷蒙，带着点羞怯，又带着点依赖。
这样的迟衍，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疏离，完完全全地展现在他面前，让他心头的委屈瞬间消散了大半，只剩下汹涌的爱意和怜惜。
他低下头，在迟衍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不同于刚才的霸道，这个吻带着满满的珍视。然后是眉心，鼻尖，脸颊，最后又回到他的唇上，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天的思念和不安。
迟衍闭上眼，任由他吻着，身体放松下来，紧紧贴着他。他能感受到迟因法的指尖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滑过，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带着暖意，驱散了他连日来的疲惫和紧绷。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光影在床铺上缓缓移动。房间里很静，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低低的呢喃。迟因法的动作很轻柔，带着不容错辨的爱意和尊重，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怀里的人，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他知道迟衍的执拗，知道他习惯了自己扛下所有事，也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理自己。
可他就是忍不住难过，忍不住想要确认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但现在，感受着迟衍紧紧搂着自己的力道，感受着他回应里的依赖和爱意，他心里所有的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迟衍的身体渐渐变得滚烫，意识也有些模糊，只剩下本能的回应。他能感受到迟因法的温柔，感受到他的珍视，也感受到他隐藏在强势背后的委屈。他想说对不起，想说自己不该忽略他，可话到嘴边，却只剩下破碎的喘息和低低的呻吟。
时间像是被拉长了，又像是过得飞快。阳光渐渐褪去，房间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暮色。
不知过了多久，迟因法终于停下了动作。他紧紧抱着迟衍，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依旧急促，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神里满是餍足和温柔。
“因法...”迟衍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近乎虚脱，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只能任由迟因法抱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迟因法低头，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声音沙哑却温柔：“累了吧？”
迟衍点点头，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睁不开，脸颊依旧泛着红晕，气息微弱。
迟因法没有松开他，而是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走进了浴室。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温热的水，氤氲的水汽弥漫开来，带着淡淡的沐浴露清香。他轻轻将迟衍放进浴缸里，动作很轻柔。
迟衍靠在浴缸边缘，闭上眼睛，任由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驱散了身体的疲惫和灼热。迟因法坐在浴缸边，拿起毛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身体，从肩膀到手臂，再到腰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细致的温柔。
指尖偶尔划过敏感的地方，会让迟衍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却被迟因法按住了。“别动，乖乖洗干净，不然会着凉。”
迟因法的声音很温柔，迟衍只能乖乖听话，任由他摆弄，心里满是暖意。他知道，迟因法看似强势，其实从来都尊重他的意愿，这份温柔，只给了他一个人。
洗完澡，迟因法用大毛巾将迟衍裹得严严实实，抱着他回到床上。他轻轻替他擦干头发，又拿出干净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帮他穿上，像是在照顾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做完这一切，他躺到床上，将迟衍搂进怀里，轻轻盖上被子，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像是怕他跑掉一样。“晚安，哥哥。”
迟衍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所有的疲惫和不安都烟消云散了。他眼皮越来越沉，含糊地应了一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迟因法没有立刻睡着，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迟衍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没有了白天的倦意和疏离，只剩下平静和安心，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轻轻摩挲着迟衍的后背，心里满是柔软。其实他不是非要闹，只是太害怕失去。他知道迟衍的过去，知道他习惯了封闭自己，所以他总是忍不住想要确认，想要让他知道，他不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他可以依赖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疲惫和不安都告诉他。
“哥哥，以后别再忽略我了好不好？”他在迟衍的耳边轻声低语，声音温柔得像是叹息，“工作再忙，也要记得看看我。你还有我，不用什么都自己扛。”
熟睡中的迟衍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话语，微微动了动，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手臂无意识地搂住了他的腰。
迟因法的心瞬间被填满了，所有的委屈和不安都化作了满满的爱意。他收紧手臂，将迟衍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的发顶，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
“只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吃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