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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我叫陈司年 ...

  •   宋斯念一身冷汗从卧室里醒了过来,今天是他到家的第一晚,回国的后被隔离了7天,他才到家。房间内灯火通明,强烈的光线刺的它有些睁不开眼睛。宋斯念也没缓一会儿,立马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心莫名的难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一整个人都很空虚,同时还伴随着有些心悸。
      他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梦到了他们的过去,他在梦里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夏望,他又和她一起重新度过了高中的一段时光。
      这是他们两个自分开以来宋斯念第一次做梦梦到夏望,可不知为什么带给他的并没有惊喜只有无尽的恐慌。
      宋斯念立马手忙脚乱的出去,在客厅里翻找着手机。找到手机后宋斯念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颤颤巍巍的打开手机找到夏望的电话号码拨通过去。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拨打这个电话号码,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疑了几秒,终于用力按下。
      听筒里的嘟嘟声只响了两下就戛然而止,机械女声用三种语言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听筒里的每个音节都像冰锥刺进耳膜。他保持着听电话的姿势,直到忙音变成尖锐的警示音,才发现自己后颈渗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宋斯念眼神空洞的盯着已经熄屏了的手机屏幕,他的神情忽然变得慌乱起来,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宋斯念又不信邪的拨打了几遍电话号码,可无一例外得到的答案都是空号。
      宋斯念再也忍不住神色慌张的跑了出去,宋斯念一路驾车来到了青芜巷,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宋斯念看向旁边的指示牌显示这里正在拆除重建。宋斯念站在护栏外看着废墟,忽然感觉到一阵阵眩晕,他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宋斯念又驾车找遍了夏望和他以前长期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夏望,宋斯念一个人从凌晨找到了天蒙蒙亮。
      宋斯念又回到了被拆迁的青芜巷,随后宋斯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去,哪怕他曾经居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可面前一片废墟他根本分不清楚方向。宋斯念蹲在一处废墟前失魂落魄的挖砖块。他知道夏望不在这里,可他又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她,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一丝的心安,宋斯念一直挖着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直到挖的双手流血宋斯念才停了下来。
      宋斯念再次拨打夏望的电话号码,冰冷的机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
      “对不起,您所报道的号码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这一次宋斯念再也忍不住失魂落魄的大哭起来,忽然他想到了自己还没有给夏九潇打电话于是宋斯念怀着最后一点希望拨通了夏九潇的电话号码,电话打了很久,久到宋斯念以为再也打不通了。
      电话接通听到对面传来夏九潇的声音宋斯念像一艘孤独的船终于找到可以停靠的地方,可他再也忍不住又一次大哭了起来。
      “喂?司年,你怎么了?”夏九潇本来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可听到陈司年的哭声时夏九潇立马就清醒了过来。
      “哥。”宋斯念哽咽着:“夏望在哪呢?我怎么找不到她了?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宋斯念像是孩童般一样倾诉着心里的委屈。
      夏九潇在电话这边很久都没有出声,久到宋斯念以为电话没有接通,刚刚的声音不过是他的幻觉。
      “司年你在哪呢?我过去找你,你先待着别动。”夏九潇急切的嘱咐道生怕他出什么事。
      客厅里林皆似为宋斯念包扎好手上的伤口,夏九潇就坐在宋斯念的对面静静的看着他。林皆似给他包扎好伤口后又为他倒了一杯热水,拿了条毛毯。
      夏九潇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宋斯念,面前的人已经从一个少年长成一个男人的模样。他的下巴上长了些许胡茬,可能是没来及刮的缘故。眼睛上的黑眼圈与冷白的皮肤对比很明显,同时他的眼睛里也布满了红血丝,身上此刻还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看上去很是疲惫。
      夏九潇感觉自己好像快不认识他了。
      “司年,你…”夏九潇试探性的开口,还没说完宋斯念便出声把他的话给打断。
      “si nian”宋斯念喃喃自语在嘴里重复了几遍,随后有些迟疑的开口询问:“哪个si 哪个nian?”
      夏九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观察着宋斯念,宋斯念脸上的困惑看着不像是装的,于是夏九潇迟疑了两秒后还是试探性的开口:“耳东陈,司法的司,年复一年的年。”夏九潇继续观察着宋斯念的神情疑惑的开口:“你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陈司年。
      宋斯念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只是觉得熟悉。随后他又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之前拍的身份证证件照。
      陈司年男 ……
      这一刻他的脑子忽然有些眩晕,世界突然在他眼前溶解成模糊的色块,地面像海浪般起伏不定。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盖过了所有真实的声音,一切仿佛都像做梦一样。
      夏九潇见他状态不对,连忙上前查看情况急切的开口询问:“司年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陈司年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缓和了一两秒开口安慰:“哥,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夏九潇略有迟疑的又盯着陈司年看了一会见他真的没事,才稍微放下一点心来。
      “哥,夏望呢?”陈司年又开口问了一遍,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声音里带了些颤抖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夏九潇抬头和林皆似对视了一眼,随后夏九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开口:“七安她不在了。”
      时间仿佛变得静止了,陈司年的神情变得错愕了起来,这六个字强烈的冲击着他的大脑神经,记忆如同洪水猛兽般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大脑。
      陈司年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随后他的眼睛通红脖子上额头手臂上的青筋都暴起,神情空洞麻木又带着一丝暴怒:“不可能!不可能!”陈司年撕心裂肺的喊着:“你们是不是一起联合起来骗我?是不是夏望还在生我的气不想见我,所以你们才一起来骗我。”陈司年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嘴里念念叨叨:“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走我走就好了。”
      “司年,我们没有骗你,夏望她真的不在了,她早就不在了。”夏九潇终究还是忍不住看陈司年这样,瞒了这么久也该让陈司年知道真相了。
      “宋斯念,生日快乐
      宋斯念,我把我的名字送给你,祝你一生平安顺遂
      宋斯念,你走吧
      宋斯念……”
      回忆如溃堤的洪水轰然冲进脑海,无数画面在颅腔内炸开,那些带有温度的带有气味的画面像锋利的玻璃片在神经上翻滚,陈司年再也忍不住痛苦的蹲下头抱住脑袋。
      下一秒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再次涌起嗡嗡的声音夏九潇在他旁边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见。他的大脑似乎承载不了这些信息,最终陈司年晕了过去。
      陈司年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午后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斑斑点点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漂浮的尘埃在光束中缓慢翻滚,仿佛这场寂静里唯一活着的生物。
      陈司年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病床前好像坐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陈司年艰难的张了张口,嗓音干涩他喊那个女人的名字:“夏望。”
      坐在床边的夏九潇见陈司年醒了立马站起来查看陈司年的情况,陈司年这才看清这个人不是夏望。
      “司年你醒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饭?”夏九潇关心的询问。
      陈司年闭了闭眼睛,心里空落落的,他摇了摇头连开口说话的欲望也没有。
      夏九潇给林皆似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家里熬点粥带过来,陈司年躺在病床上静静的一言不发,只是抬头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夏九潇也没有开口讲话,不是他不想讲而是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陈司年待的这家医院也是当年出事时待的市医院,夏九潇这里碰到了当年在这个医院里给陈司年治疗心理的主治医生。于是夏九潇就把陈司年刚刚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经过主治医生的初步判断陈司年当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与后来抑郁症心理疾病似乎还没有完全治好,医生建议再让陈司年做一个心理检查。
      夏九潇正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没多久以后林皆似便来了她给陈司年煮了白粥和些水煮蛋,顺便带了些爽口小菜。
      夏九潇拿出餐板放在桌上,把保温盒打开,一一放到桌板上,随后将陈司年扶了起来然后讲:“自己可以喝吧?不需要喂吧?”
      “我不饿。”陈司年有气无力的开口紧接着又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你吃完我就告诉你。”夏九潇开口。
      陈司年盯着夏九潇看了几秒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投降了,这么久没吃饭了他闻到米香的时候确实也感觉到有点饿了。林皆似把白粥熬的很香米都被熬开了花而且还很粘稠。
      一直到陈司年吃完饭他们都一句话没有说,喝完米粥陈司年又开口问夏九潇:“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夏九潇含糊其辞:“一会吧,但走之前你要做个检查。”
      陈司年听到检查这个词之后立马变得敏感起来:“我好好的做什么检查?”陈司年反问。
      “你好不好?做个检查就知道了。”
      陈司年不愿意死活都不肯做检查,非说自己好好的。夏九潇拗不过陈司年只好出院,把陈司年送回了家。
      那件事之后,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仿佛共同签署了一份无形的保密协议谁都没有再提及过此事。谈话时精准绕过那个禁区,就像从未有过那个咆哮的清晨。
      但是夏九潇总爱给陈司年打电话,有意无意的夏九潇总爱提让陈司年去医院做个检查。陈司年则还是一口咬定说自己没病不愿意去医院,后来夏九潇经常又来陈司年的家里劝陈司年去医院做个检查,但每次提到这个话题的时候陈司年都会不动声色的把它给绕开。
      那天是周日晚上夏九潇从外面买了些菜,又买了些酒,来到了陈司年的家里面,两个人如同往常一样坐在一张桌子上心平气和的聊起了天。
      或许是酒过三巡的缘故,又或许是夏九潇担心陈司年安危的缘故,夏九潇又对陈司年提起了这个话题。
      “阿年,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陈司年在桌上吃菜动作的手一停,一脸无所谓,丝毫不在意的说:“我又没病,看什么心理医生。再说你看我的表现难道不像一个正常人吗?”
      “阿年,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你才肯听吗?”
      陈司年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愿意面对他站起来对喝醉了的夏九潇急切的说:“哥,你喝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夏九潇挣脱开陈司年扶他起来的双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陈司年,夏望他已经死了!我妹妹早就死了!”说到这里夏九潇自己也有些哽咽:“你能不能不要再欺欺欺人了?你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行吗?有病没病看一下心理医生又怎么了?”夏九潇咆哮着。
      陈司年站在原地又呆滞住了,忽然他像发了疯一样把夏九潇给轰了出去,然后把门给紧紧的关上了。
      “陈司年你清醒清醒吧!夏望他的尸骨早就化成一把灰了。”说着说着夏九潇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她那么瘦那么小的一个人,骨灰烧出来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我们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她没死,夏望她没死!”陈司年冲着门外歇斯底里的喊,好像他喊的声音越大就越能够证明夏望还活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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