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前世与今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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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丹恒只身一人来到了罗浮。
曾被永世放逐的他，再一次踏上了故土。
【丹恒:我到罗浮了，你们在哪里？】
【丹恒:你们还平安吗？】
丹恒到达罗浮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你发消息报平安，可消息始终显示发送失败，换了个人还是一样的结果。
看来罗浮的局势不容乐观。
丹恒不再多想，继续前进。
这一边，你们找到了公输师傅，帮他修好了仪器，一点点消除建木的根瘤。
“丫头，你这手法，以前学过？”公输师傅看着你娴熟修理仪器的模样不由得好奇。
“以前学过一些，是我兄长教我的。”
这话倒是没错。迷上练剑之后，你便放松了对锻冶的学习。
后来你和景元为了长高暴饮暴食被送进丹鼎司，当着丹枫的面丢尽了脸。
你将所有的过错推给了景元，赌气窝在应星的研究室，不肯与景元见面。
那时应星还说你干得好，他早就看景元那小子不顺眼了，老打你的主意。
趁这个机会，应星让你帮他打下手，教了你许多修理小技巧，这让之后的你受益无穷。
这么多年过去，他那间研究室早就被推翻重建，连回忆的地方都被无情的抹去，只留下史书上的只言片语——百年一遇的天才。
“这样啊，你那位兄长肯定也是个好苗子。”公输师傅不住称赞。
“先生谬赞了。”
你简短谢过公输师傅，而后转移了话题。
但好景不长，建木突然疯长，还幻化出守护建木的神兽阻止你们靠近。
“诸位小心。”你下意识将两位小朋友护在身后，打起精神对抗来势汹汹的敌人。
你们在这边与丰饶玄鹿打得有来有回，另一边的丹恒在途中遇到了异邦的商人罗刹和前来支援的云骑军素裳。
“你们跟我走，云骑军会保护你们的。”素裳自信满满地走在最前面，带领两人前往安全区。
“素裳姑娘，目前情况如何？”丹恒忍不住发问。
“别担心，你的朋友们肯定在安全区等你会合呢。”
见问不出有用信息，丹恒只得一边跟着素裳，一边思考对策。
这一边，你们携手击败了丰饶玄鹿，被公输师傅建议去丹鼎司。
“多谢各位的援手。接下来建议各位去丹鼎司，那里与建木毗邻。瞧眼前这番景象，那里一定更为凶险。”
“去吧，各位，一路小心。老夫在此祝你们一路顺利。”
辞别公输师傅后，你们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丹鼎司。
一路上，你们遇到了不少倒地的云骑军，越靠近丹鼎司战况越惨烈。
过去在战场上的情景与眼前的一幕幕开始重叠，仿佛历史重演。
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能换来真正的和平安定？
残留的怪物游荡在四周，而一直与你们同行的停云揭开了她的真面目。
原来她并不是什么商会女子，而是伪装成停云的毁灭令使——幻胧。
没想到，除了药师残党，还有反物质军团的参与。
危急关头，符玄率领云骑军赶来支援，暂时赶跑了幻胧。
双方交换情报，并将现状告知了景元。
得知幻胧的意图是建木，你们不得不前往鳞渊境——封印建木之地。
景元提到这个地名的时候特意看了你一眼，如愿看到了你瞬间僵住的身体。
那是持明龙宫的旧址，也是你与丹枫的家。
亲手撕开过去的回忆对你来说无疑于伤口撒盐。
“后方需要人，你若是愿意，可留在后方。”景元还是不忍心看你回到伤心之地。
“……我没事，将军放心。”你努力维持身形，故作轻松地回复道。
“……”景元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默默关掉了通讯。
另一边，丹恒在素裳的带领下来到了丹鼎司，这里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到处都是死去的云骑和怪物。
丹鼎司的戒备越发森严，盘问每一个路过的人。
趁众人不注意，丹恒偷偷溜了出去，本能地朝鳞渊境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他遇到许多持明蜃影，有孩子的声音，有老人的声音，也有女子的声音。
“龙尊大人，外面的桃花开得好好，一起来赏花吧。”
“好。”
男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宠溺，而那女子的声音他越听越熟悉。
“路过金人巷，给你带的点心，不甜。”
“你衣领歪了，别动。”
“枫枫，今日有没有想我呀？”
“夫君，看镜头!”
女子一声声唤着那个陌生的名字。
丹枫，丹枫……
每一声都腻得发甜，带着少女特有的俏皮。
她换着花样地喊那个名字，而名字的主人自始至终没有任何不耐烦，语气越发宠溺。
“夫人，昙花开了。”
“记住，要这样写……”
“在名为丹枫的一生中，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
“你既已是龙尊夫人，为何不能过问？”
……
两人的对话一唱一和，光听声音就能脑补出两人的亲密无间。
陌生的记忆不断冲刷丹恒的大脑，越靠近鳞渊境越是如此。
渡口边，又一道持明蜃影开口，却不再是熟悉的声音。
“大人，鳞渊境里发生了可怕的事……您的敌人在等您……请您不要靠近……”
“抱歉，我必须保护我的同伴。”
“您还是像以前一样一意孤行……”
蜃影自知劝不了丹恒，叹了口气后便放丹恒离开了。
丹恒乘着孤舟穿过茫茫古海，耳边突然响起古老的持明歌谣。
男子温柔地开口吟唱，而后得到了女子的夸奖。
“原来龙尊大人也会唱歌，真好听。”
“这是持明为纪念「不朽」写的曲子。”
“跟我讲讲持明吧，讲讲你的过去，我想听。”
“为何想听这些？”
“我想多了解你。”
“好。”
一望无际的古海之上，他似乎看见一对佳人并肩而坐。
她依偎在他的肩头，认真倾听。他眼含笑意，将她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掌心，未曾移开一眼。
男子黑发披肩，头上是一对流光溢彩的龙角——分明就是他自己。
而他怀中笑吟吟的少女，正是几百年前天真烂漫的你。
他的胸腔莫名涌起一股酸涩，源源不断地包裹他。
半晌，孤舟靠岸，他深吸了几口气，而后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你来了。”黑衣男子缓缓开口，“该是偿还代价的时候了，时候到了。”
“我说了，我不是他。”丹恒冷冷回复。
“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因为你得跟我走，通缉犯。”响亮的少年音自丹恒身后响起，“刀剑无眼，请走远些。”
彦卿话音未落，刃的剑锋直指丹恒。
“小心!”
丹恒幻化出击云抵挡刃的攻击，而彦卿也加入了这场混战。
而你们早丹恒一步，慢慢深入鳞渊境。
越往里走，里面的景色越发熟悉。
你记得第一次来这里是为了给丹枫送比舞大会的门票，那是你第一次踏足他的地盘，将自己的爱意包裹在小小的门票中，期待他能发现。
再后来，你以恋人的身份频频光顾这里，古海滩上遍布你们的足迹。
就连海边的渡口也成为了你们专属的记忆。
每次分别时，你都会亲亲面前依依不舍的大龙龙，告诉他下次见面的时间。
丹枫虽然嘴上不说，可你知道他一直站在那里，直到载着你的船只消失不见。
如果没有饮月之乱，你和他会一直这样幸福平淡地生活下去，直至死亡把你们分开。
可惜，你和他没有如果。
“妈妈，你怎么了？”饶是再大大咧咧的开拓者也察觉到你的不对劲。
“我没事……”
可断了线的眼泪背叛了你。
“妈妈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开拓者以为你只是害怕血腥杀戮，急忙安慰道。
“给她一点空间吧，我们去找太卜问问情况。”□□贴心地支开了两人，留给你消化的空间。
你不再多言，快步走到无人的角落抹眼泪。
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擦不完。
几百年过去，你以为自己早就释怀了。可一看到熟悉的景色，过往的种种如电影般一幕幕在你脑海中浮现。
丹枫……丹枫……
你要我如何忘记你？
这一边，□□一行人听见了你压抑的哭声。
两个小家伙也被你的哭声感染，莫名有些难过。
“有些情绪，总是要发泄一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理解你的心情。
而游荡在四周的怪物则趁虚而入，打了开拓者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鏖战间，神君和水龙从天而降，帮助众人迅速解决了战斗。
你听见异常的声响，慌忙摸了把眼泪循声而去。
一步又一步，你逐渐看清了前面乌泱泱的人群中那抹显眼的青色。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龙角，熟悉的神情。
泪眼朦胧间，你看清了对面人。
是他，是丹枫。
化身为饮月君的丹恒同样看见了你。
刃的那一剑逼迫他显出真身，也让他恢复了部分记忆，继承了丹枫对你深沉的爱意与愧疚。
你穿过人群，直直走向他，自动忽略了旁边的景元。
“……”你想要开口，可眼泪先你一步流了出来。
“诸位借一步说话。”景元不忍心看下去，随意编了个借口支开众人，留给你们独处的空间。
丹恒抬了抬手，犹豫了半晌放了下来。
他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你？丹恒？还是丹枫？
丹枫的爱意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叫嚣，本能驱使他一点点靠近你。
“枫……我好想你……”
你还是喊出了那个名字，独属于你和他之间的爱称。
即使你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丹枫。
“对不起……”丹恒只能干巴巴地道歉，他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你。
积压的思念在一瞬间决堤，身体比大脑快一步扑进丹恒的怀里，靠在他的肩头诉说对他的思念。
“大骗子……说好的白头偕老呢？”
“我好想你……”
“为什么要丢下我？”
一声声质问如同一根根银针扎在丹恒的心口，钻心的疼。
你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滚烫的泪珠从他的肩头滑落，将他的衣衫浸湿。
他想回抱你，却始终不敢触碰。
他没有回话，默默承受你一句句的责问，任由你发泄情绪。
周围的云骑默契地背过身去，有的甚至偷偷用袖子抹着眼泪。
景元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才缓缓睁开。
作为唯二的见证人，他与你的心情别无二致。
你与丹枫经历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你为他哭，为他笑。
你的眼中始终只有丹枫一人，从不会回头看一眼躲在墙后的他。
直至你们大婚的喜帖送到他府上，他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彻底底。
自那之后，他苦笑着祝福你们，可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看着你们并肩同游，看着你们在人群中旁若无人地秀恩爱，看你们因战争分离重逢，看着丹枫抱着奄奄一息的你回到鳞渊境，看着你为丹枫擅闯幽囚狱，看你为他欺瞒十王司，看你为他承担百年牢狱，看他给你写最后的道别信……
他眼睁睁看着心上人与挚友朝着深渊一步步前进，自己却无能为力。
不知过了多久，你终于发泄完情绪，从丹恒怀里退了出来。
危机还没解除，你不该这么自私。
“抱歉……”你接过丹恒递来的纸巾，背过身收拾狼狈的自己。
丹恒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他能说什么？
他又该以什么身份说？
你很快整理好仪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朝大部队走去，向景元询问战况。
在场的人默契地没有询问之前的事，自动忽略了你红肿的眼睛。
按景元的说辞，幻胧的目标是建木。他需要丹恒以龙尊之力开海，以便你们深入建木中心，与幻胧对决。
箭在弦上，任何人都没有逃避的理由。
于是你们跟随景元往显龙大舆殿走去，开拓者和三月七一人一边牵着你的手，拍拍你的肩无声安慰你。
丹恒默默跟在你们身后，注视着你的背影，眼里充满怀念和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