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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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将你安置在了自己的别院，还请了医士照顾你。
你的状态十分不对，医士给你诊断了许久，说不清你体内流动的龙息来源。他说你的脉象十分紊乱，可能是旧疾加新伤导致，暂时没有办法根治。
丹士只开了几副调养身子的药，嘱咐你按时服用。景元恭敬地送走了医士，回来发现你正盯着地面发呆。
景元轻轻唤了你的名字，见你目光呆滞地转向他，他微微叹了口气。
你以前是多么爱笑的一个人啊，现在竟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暂时先在我这儿待一段时间，鳞渊境那边不能住了。”
“景元，我不想拖累你。”
你知道你擅闯幽囚狱，必然逃不了一场审判。加之你是丹枫的妻子，龙师们不会放过你。
“我会洗清你的嫌疑，你不会有事的。”景元向你保证。
“……”你不再言语，将目光转向窗外。
正逢深秋，树上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只余光秃秃的枝杈，一片萧瑟。
景元默默注视着你，片刻后敛眸，说他还有事便转身离去。
你盯着窗外光秃秃的枝杈发呆，丹士说的话你全都听到了，体内的龙息……是丹枫干的吗？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突然想起了在密室中见到的匕首和碗，想起了他每日给你喂的暗红色的“汤药”。
你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个古老的传闻，据传龙的血液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起死回生。
你莫名将这些联系到一起，然后，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你脑子逐渐成型。
丹枫，不会在以自己的血液喂养你？
一旦有这个念头，你就停不下来。
你回忆着这段时间你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数的画面在你脑子闪过，没有血色的唇，日渐消瘦的身形，暗红色的不明液体，锋利的匕首，散落的书页……
一切的一切似乎开始关联起来，最终得到了一个几乎确定的事实。
这样就可以解释你体内多出来的龙息。
想通这些后你的心开始抽痛，你想过他用无数种方法救你，却独独没有想过他会以献祭自己的方式来让你活下去。
你想起了日日饮下的“汤药”，为了掩盖血的腥味，他甚至还添加了增味剂，只为让你不起疑心，毫无顾忌地饮下他的鲜血。
你的眼前开始模糊不清，眼眶蓄满了泪水。
你不敢想象他是怎样熬过来的。日复一日，将长好的伤口一遍遍割开，将身体内流动的血液以汤药的名义喂进你的身体里，将他的血液与你的血液融为一体。
眼泪滴落在你的手背上，冰冰凉凉的，就像你的心一般。
你的丈夫，远比你想象中更爱你。
你早该发现的，为什么你那时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你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如果你早就发觉，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如果你够强，白珩是不是就不会死？丹枫也就不会为了复活她铤而走险？
为什么？
为什么？
……
你找不到答案，你想不通缘由。
你只能看着命运的无形之手将所有的一切推向不可预知的危险。
你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那之前阻止一切的发生。
你要救他，你要减轻他的刑罚，你不能坐以待毙。
你排除一切杂念，静静地思考着。
良久，一个想法在你脑中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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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十王司的人便来提审你，景元提前安慰你不必紧张，实话实说就行，他会替你担着。你很感激景元的帮助，他这些天为了丹枫和你的事情东奔西走，消瘦了不少。
“谢谢你，元元。”你扬起一个笑容，真诚地感谢他的帮助。
景元没料到这出，微愣了片刻，随后便说不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
你的眼中满是怀念与不舍，但景元已经走远，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再见了，景元。
……
十王殿前，暂任将军的景元坐在旁听席，判官们正襟危坐，要你如实交代来龙去脉。
你深吸一口气，而后一一讲述你是如何煽动丹枫研究化龙妙法并自愿担任他的试验品一事。
“十王在上，嫌犯不要捏造事实，混淆视听。”景元有意提醒你不要乱说话。
“将军所言甚是，民女自然不会妄言。判官在上，民女所言绝无半点虚假，恳请判官查证！”你坚持己见，一口咬定是自己指使丹枫做出这个决定，并拿出体内流动的龙息作为自愿担任试验品的证据。
“民女贪恋长生，背叛巡猎，罪不容诛。一切皆由民女一己私欲所起，与旁人无关。丹枫受民女蛊惑，身不由己，引至大乱。民女才是这起事件的主谋，请判官明鉴！”
你沉着冷静，面不改色地直视威严的判官，将过错全部揽在自己身上。
面对判官的盘问，你丝毫没有怯场，不慌不忙地坦白罪行，直到景元亲自喊停。
审判中止，你被狱卒押着进了看守所，等待判决的到来。
从你决定替丹枫背锅的那一刻起，你就抱着必死的决心。
丹枫为了你可以抛弃生命，而你同样也能为他牺牲自己。
……
景元压根没想到你会说出那样大胆的发言。以他对你的了解，你怎么可能是贪求长生的人？你的一言一行不过是为了替丹枫揽罪，好减轻他的刑罚罢了。
可你真的想好了后果吗？
一旦罪名成立，你将被镇于幽囚狱之中；一旦谎言被识破，你也难逃一劫。
他觉得你们一个二个都已经疯了，丹枫可以为了你去死，你也可以为了他坐牢。
某种意义上，你和丹枫真是绝配。
……
审判结果很快便出来了，你被认定为丹枫的帮凶，加上擅闯幽囚狱、欺瞒判官的罪名，最终你被罚关押幽囚狱100年。
不过由于景元在从中斡旋，关押的地点从罗浮变成了朱明。
临行前你要求见景元一面，向他表达了感谢。
景元问你要不要再见丹枫一面，你摇摇头拒绝了。
“我不想让他见到我这幅模样。相见不如怀念，免得徒惹伤悲。”
景元不理解你的做法。当初你执意擅闯幽囚狱，不就是为了见他吗？现如今给了你见面的机会，你为何不答应？
你只是笑笑，并未回答他的疑问。
“我要走了，祝你一切顺利，别让我失望啊，未来的大将军。”你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肩，而后毅然决然地转身，在狱卒的带领下登上了前往朱明幽囚狱的星槎。
景元目送你离去的背影，直到星槎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才回过神来。
他的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