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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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怀素不会替戚七释怀命运不公。但作为戚怀素，他的父母也早早去世，他本人确实已经释怀。
“没事，”他说，“已经过去很久了。”
双亲已经在在几十年前离世。只有偶尔午夜梦回，会再见亲人。
“呃呃呃，”柯无苦还是愧疚自己提起了戚怀素的悲惨身世，他自己揭开短处，“我的家庭你们也清楚，兄弟不和。”
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家有钱。”
“谢谢，我知道了。”穷人戚怀素道，语气平和，不显情绪波动。但是他说完后，也没忍住轻嗤了一声，似乎是被柯无苦这幅表情逗笑。
“啊呀，我的意思是，有钱人的通病，我娘一走，我爹他娶了小老婆。”
“我对我自己的妈……娘也没什么印象了。”他倒是坦荡。
“哦，”白杜若冷哼一声，“我倒是记得我娘。”
她坦荡地迎上两人的目光，俊秀的眉目忽然有了神采。
“一个修为不低的女人，不知道做了什么被赶出了家门，成为了散修。浪荡成性，结了不少仇。”
“在她被仇家追杀的某一天，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救下了她，女人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不到一个月就和男子成婚。”
“也幸亏她运气足够好，”白杜若的表情变得复杂，有一点怀念，又有一丝嘲讽，更多的是冷凝的恨意，“遇到了一个真君子，待她极好极体贴的男人。”
“女人我行我素惯了，成了婚后依旧四处跑，男人任劳任怨，替她解决仇家，替她出头顶罪名，几乎花光所有的积蓄替女人买珍宝。”
“在女人和男人本家结仇后，男人为了女人脱离了家族，毁了本来有的前程，女人终于被男人打动，两人的生活逐步稳定下来，有了孩子。”
白杜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扬起眉梢，反问柯无苦和戚怀素：“你们猜？最后怎样了？”
柯无苦张张嘴。他对待人的情绪、处境极其敏感，在白杜若的只言片语中，他就有了些许猜测。
戚怀素琥珀色的瞳孔沉静得犹如静水，他顺着白杜若问：“嗯？”
白杜若说下去：“是的，她跑了，她厌倦了家庭的束缚，抛下丈夫和女儿再次远走高飞。”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异样地平静下来。
“那，”柯无苦问，他语气有些祈祷的意味，似乎想要在一个悲伤的故事里祈求一个美好的结局，“那位丈夫呢？”
“我爹……”白杜若的眼神再次变化，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你们再猜一下？”
柯无苦闭嘴。
“这么沉重？”白杜若看着柯无苦的表情，“我爹没死。”
柯无苦长舒一口气。
“他回家族了？”戚怀素歪歪脑袋，“你还呆在京城，也自称是白家人。”
“对，”白杜若逗完人面色又一次冷淡下来，似乎在叙述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我爹在我娘跑了半年后，就带我回了本家，然后听从安排做事，第二年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啊！”柯无苦不可置信，惊呼出声。
“不是？什么？他不是……啊？”他语无伦次。
“我可以理解他回家族，毕竟散修不好当，但是他为什么会再娶啊！他不是……”
“爱得这么深？”戚怀素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腮补充道。
白杜若不看他们，转而仰起头看着火烛，半晌回了一句：“……可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吧。”
“我刚刚在幻象里看见的，就是我娘和我爹面对面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聊天。”她顿了顿，忽然袒露。
白杜若低下脑袋，没有补充什么，但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对自己的话做结。
戚怀素偏过脑袋，只看见她垂下来的一缕乌发，将她的神情挡的严严实实，不容外人窥探，只在发丝间可以微微一瞥。
柯无苦“唔”了一声，陈述道：“我倒是不是看到父母亲人，我在幻象里看到的是之前的同……同窗。”
戚怀素只当没有听到柯无苦不知道多少次的口误，他斟酌着词句分享自己刚刚在幻想里看到的：“那很神奇了，我看到的是曾经和我关系不是很对付的朋友给我写了长信关心我。”
三人在石殿内相对无言，气氛一下冷硬了起来。
柯无苦本来想要打圆场，但是刚刚提完自己的伤心事，他颇为无措地低着脑袋，只敢用余光左看看右看看。
“走吧，”最后还是白杜若打破了僵局，她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啊，其实可以聊的还有很多啦，比如说我喜欢吃馄饨？”戚怀素回过神来，漫无边际地应和着几句，但是也跟着站起身来，跟在白杜若身后。
柯无苦忽然记起了这石室：“这一间这么简单？如果说上一间是考验我们的贪念，那这是什么，欲望？”
戚怀素略略思考：“这种阵法、这种难度，一般而言就是宗门长老设下的，不用紧张。”
“那下一间呢？”柯无苦问。
三人走到石室的另外一头，戚怀素的手搭在了门上。
“冒险吸引人的地方就在于未知的精彩。”白杜若的眼眸中闪出涌动的火光，她代替戚怀素一把推开门。
“等等——”
戚怀素瞬间感觉到不对劲，但是已经晚了！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三人被紧紧扯住，搅作一团，只感觉身下有大力缠住了双腿，不断向下拉扯。
之间地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个硕大漆黑的沙坑，黑沙滚动、翻涌、旋扭，吞噬着。
“啊——！”柯无苦一声惊叫。
“放松！”戚怀素看着白杜若挣扎着想要去拔剑，立刻制止。
但是三人的挣扎显然激怒了它，力道猛然加重，很快，三人便被撤拽下去。
沙子拍打在脸上，涌进鼻腔里，窒息的感觉传来，但是不过一瞬间，包裹着三人的沙坑就陡然消失，三人摔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呃——！”
柯无苦甩甩胳膊肘爬起来，然后一手一个拉起被压在下面的两人，活动筋骨，检查身上的伤口。
“这是怎么——啊！”不等他问完，前方的又出现一个沙坑，像陀螺一般旋转，待沙子散去，原地竟出现一只体型巨大、形态臃肿的魔兽。
柯无苦看着它，大喝：“乌龟！”
白杜若冷静道：“王八。”
戚怀素仔细观察：“沙河硬甲螺旋纹卧鳌。”
白杜若看着行动有些缓慢的魔兽，提起剑看向戚怀素：“这一关是检测我们的武力吗？我们怎么打？”
柯无苦看着眼睛有些浑浊，似乎还在听声辨位，看着武力值不高没有攻击意向的魔兽，看向白杜若：“它都没有动弹，我们就不要激怒他了吧！能绕过去吗？”
戚怀素观察了下魔兽，看向柯无苦：“嗯，确实，沙河硬甲……算了，这种魔兽不是高攻击性的魔兽，在大部分时候都不会主动攻击，但是很有领土意识。”
“我们估计是踏入了它领土，被它吸过来了。”
“但是它没有伤人意向。”白杜若紧皱眉头，“我们主动出击怕是不好。”
“人工饲养的魔兽习性和野外魔兽不一般，但也不要放松警惕，我们先试试绕过去。”
两人闻言都绷直了身体，柯无苦又握紧了装符箓的袋子，白杜若拔剑出鞘。
但是下一刻，那魔兽突然被惊动，它本来半闭半睁的眼皮忽的掀开，眼球盯着三人这边露出了惊惧的表情，“赫赫”它皲裂的唇部发出几声嚎叫，竟然转身遁入沙子，不见踪影。
“嗯？”白杜若不解。
她依旧紧紧握着剑，戒备着魔兽突然出现偷袭。
但她转过身，迎上的却是柯无苦震惊急切的眼神和戚怀素面上难得一见的凝重。
她以为是魔兽，回身提防。
“血，”戚怀素提醒她，他正在思考什么，解释的话少了不少，“你的手受伤了。”
白杜若一低头，之间自己握剑的手臂处竟不知何时划了一个大口子，不深，但是长，正在向下滴血。
“怎么回事？它怎么不见了？”
“……它逃跑了，先放松一点吧，”戚怀素冲两人微微一笑，“你先包扎一下伤口。”
白杜若自己熟练地包扎：“没什么事，估计是刚刚划开的，丹药里面都有醉心散，所以没觉得疼……”
戚怀素看着地上的血迹，又言：“你的血把魔兽吓走了。”
“啊？！”柯无苦比白杜若先惊讶。
“你没发现吗？”戚怀素问，“魔兽不怎么靠近你？”
“什么？”白杜若的面色变了一刹那，但是更多的不解浮现，“什么，你在说什么？我把魔兽吓跑了？”
“你的血，”戚怀素重复道，“妖王一族的血脉对众兽有威慑作用，但你不是纯血的妖，所以直到流血才吓到了它。”
白杜若的脸色变得很精彩：“……我从来不知道。”
她承认：“我是半妖，但是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妖王……”
接触到新概念的柯无苦捂着嘴尖叫。
戚怀素点点头，这么一来，白杜若异于常人的五感可以用半妖解释得通。
妖族和修真界通好已久，双方往来密切，两方结合生下的半妖的数量也逐步增多，现在已经不算稀奇。
“这么说……我的娘其实是妖王的亲族？她、啊？”突然知道自己身世不普通的白杜若需要更多时间接受现实。
“那个，什么是半妖……”柯无苦弱弱地问，“我不是歧视！！”
他大喊着解释：“我只是好奇！半妖是半人半妖的意思吗？”
戚怀素点头：“嗯，但是大部分半妖只保留了部分妖族的特性。”
白杜若还是接受不能。
“那、那现在怎么办？”她问。
“魔兽吗？它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了。”
“……居然这么轻松地通关了吗？”柯无苦仿佛在神游，“还发现了白姐の身世秘密。”
白杜若也是一脸魂不守舍，行尸走肉般跟在身后向下一件石室走去，自顾自地喃喃道：“我娘是妖王血脉？我是半妖血还有用？”
“咳咳，对低阶的魔兽还是有用的，对付高阶魔兽会吃力，”戚怀素提醒她，“保护好自己，会有人刻意收购妖王血。”
两人瞬间闭嘴。
“我开了。”戚怀素来到下一间门前，轻轻推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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