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物生存法则[星际]》燎藤

13、恶灵

　　几人来到祁桐的公寓里，走了一圈儿，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发现。

　　“你去看过心理医生了吗？”显允转头对祁桐问道。

　　祁桐：“......”

　　“我没去看过，但我相信自己绝对没有听错。”祁桐把自己昨天换下来的长袍睡衣拿了出来，递给显允，“不信你闻闻，是不是一股海水的腥味儿。”

　　显允看着这件白袍，有些犹豫，眉头微皱，满脸抗拒，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接了过来，放在自己的鼻前闻了闻，腥味极淡。

　　但还是有一点。

　　他记得祁桐说过自己一打开门四周全是海，根本看不到岸边，应该是处于远海的位置，腥味淡一点也还说得通。

　　“那你最近身边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显允把衣服还给了祁桐，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祁桐给显允赫泠倒了杯水，自己也喝了点，“我就只是一个司命官，工作的安稳程度是七官中最高的，我每天就只需要抽个时间去司命部看一看，养养种子就行，整天打交道的人也极少，根本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逐渐失神，“我想起来了，我在梦中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儿说也要让他体会到失去爱人的滋味，我估计...他是冲着云瑜去的！”

　　“云瑜？那他人呢？”显允喝了口水说道。

　　办公大厦里的官员们都有两个通讯器，一个是帽子徽章里的虚拟通讯器，只有在办公大厦里才可以用，另一个则是灵魂管理局通用的实质通讯器，但也只是能打个电话发个短信而已。

　　祁桐直接掏出了通讯器，一个电话给云瑜拨了过去，“喂，云瑜，你现在在忙吗？”

　　极具有磁性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不算太忙，怎么了？是身体又不舒服吗？”

　　“不是，你现在来我家一下吧，老大还有小老大都在。”

　　没过多久，云瑜就穿着制服披个披风火急火燎的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绝灵枪。

　　他把枪别在腰旁，给显允还有赫泠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了祁桐身旁的沙发上。

　　“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云瑜开口问道。

　　显允：“你最近有没有遇见过什么怪事？或者说碰见过什么人？”

　　“没有，我每天几乎会有16个小时都待在办公大厦，没遇见过什么怪事，除了前一段时间去了趟阴灵局。”

　　“去阴灵局做什么？押送恶灵？”显允记得昨天晚上赤延好像跟他们提过这事儿。

　　“嗯，最近L033世界线出了一些问题，进去的灵魂出来之后大多都成为了恶灵，吏部天官正在调查，只不过还没查出来是什么原因。”

　　“我能进去看看吗？”显允问道。

　　云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了赫泠。

　　赫泠抬了下眉，转头看向身旁的显允："那些灵魂都是没有记忆进去的，出来之后才会恢复。"

　　“哦，那算了。”

　　“不过我说的是那些灵魂，你想完完整整的进去还是可以的。”

　　显允放在腿上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握成了拳头，就等着某一瞬间砸在赫泠的脸上。

　　这人说话慢吞吞的，没有重点，吊人胃口。

　　“是什么办法？”显允忍气说道。

　　须臾，只见赫泠的头朝显允那边靠了靠，往下低了些，嘴唇贴在显允耳边轻轻说道：“要喝到我这条烛龙的舌血才可以。”

　　显允眉毛一拧，跟看傻子似的看向赫泠，笑道：“你有没有常识啊？你是一条龙，又不是蛇，哪来的蛇血啊？真是够搞笑的。”

　　赫泠知道显允理解错了，他喉结上下滚了滚，再次小声说道：“你才是傻子吧？我说的是舌血，舌头的舌，而且这血还必须新鲜，亲自从我嘴里咬走才行。”

　　显允这次看赫泠的眼神终于不是看傻子的了，而是看一个超级无敌大流氓大变态的眼神，“你有病吧，我为了这一件怪事贡献自己的初吻，我图啥啊？”

　　说完，显允还刚想问有没有别的办法了解L033世界线，就听赫泠说道：“你如果不进去就没有别的办法调查了，难道你要忍心让那些善良朴实的灵魂惨遭一些恶魔的毒手吗？你难道不想一探到底，尽情的去施展你那上天宠爱般万年难得一遇的才华吗？”

　　赫泠一直在旁边叽叽喳喳，吵得显允脑子疼，他索性直接伸手重拍了拍赫泠的大腿，低吼道：“我知道了，快闭嘴吧你，让我考虑考虑。”

　　须臾，他又转过头来向云瑜说道：“先带我去阴灵局看看你们送过去的恶灵吧。”

　　云瑜和祁桐并肩走在街上，后者用手戳了戳云瑜，笑道：“你说老大是不是故意那样说的啊？吏部天官他们那明明有一个仪器，可以让人带着记忆进入世界线。”

　　云瑜把食指抵在自己嘴边，嘘了一声，“我也感觉是这样，你小声一点，别让小老大听见了。”

　　“知道了知道了。”

　　这是显允第二次来阴灵局，只不过进来的大门和赫泠昨天带他来的不太一样。

　　赫泠带他走的那个门是直接通向解羽宫殿的，只有赫泠和解羽知道，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今天走的这个直接通向凝灵堂，也就是有凝灵湖的那个地方。

　　但两个门都不是大门。

　　凝灵堂无疑是关押着许多恶灵的地方。

　　恶灵们都要等待着解羽给他们这些残破不堪的灵魂填充净化，洗去他们身上饱受磨难的伤痕，从而使他们变成一个个全新的灵魂，此后只可以留在阴灵局。

　　几人来到缚灵间，只见左右两排关押着些许发疯的恶灵，个个龇牙咧嘴，摇头晃脑，没有神志，宛若失控的食肉动物般用脑袋疯狂撞击阻隔他们的铁栅栏。

　　“996234号，请把我们带过去。”云瑜拿出自己的御灵官牌证，放在看守人员的面前。

　　那小官看到见状，立马弯下腰来拱礼赔笑道：“好的大人，请跟我来。”

　　这阴灵局的装潢没有管理局那么现代化，阴暗潮湿的缚灵间没有灯光粒子排列布阵，只有一排排烧了很久影影摇曳的油灯，脚底的路也只不过是最平常的砖瓦而已，到处都散发着古老神秘的气息。

　　“大人，到了。”小官把他们带到走廊的尽头，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手拿着绝灵枪对准里面的恶灵，而他则是拿了把钥匙小心翼翼的开了门。

　　这里面关押着的正是从L033世界线里出来的996234号恶灵，他双手抱膝，一个人安静呆愣的坐在那里，没有神志不清地发疯冲撞，除了身上穿着的被强烈撕咬过的衣服，以及血肉模糊的伤痕，看起来和普通灵魂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怎么看出来他是恶灵的？”显允不明所以地问了句。

　　云瑜把别在腰间的枪拿了出来，“他的检查不合格，达不到正常灵魂的标准。”

　　须臾，他见显允徐徐朝那恶灵走去，手里什么防护装备都没拿，刚想开口叫住他，就见显允半蹲在恶灵面前，轻声道：“你还记得自己在L033线里发生的事情吗？”

　　蜷缩在地上的恶灵是个长发的青年，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的模样，此时他的目光涣散，有些失神，看到进入牢房的几个人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者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反应。

　　显允的话已经说出口二十秒了，只见面前的人依然无神沉默着，他将手伸到这恶灵面前，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喂，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这恶灵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显允见状，默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云瑜，“他刚进来时也是这样吗？”

　　云瑜摇了摇头，“其实他一开始也是这样，他从世界线出来之后给他做了一份身体检查报告，没过多久他就和其他恶灵的状态一样，疯疯癫癫的。”

　　“你们之前不是说有大量灵魂中途离开世界线吗？为什么就只送过来他一个？”显允右手肘抵在左手掌上，手指摩挲着下巴。

　　云瑜的目光落在地上，犹豫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因为其他的灵魂刚出世界线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见到一个正常人就开始疯咬，当时整个灵魂楼全都乱做了一团，傅玄风就直接派人将他们一个个全都枪毙了，就只留下这一个。”

　　显允听完神色巨变，虽说这些灵魂全都是赫泠捏造出来的产物，但也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再说了他们和傅玄风也是同类，可他杀人竟杀得这么痛快了断。

　　“赫泠不是你们的首长吗，为什么你们都不通知他一声？”显允问道。

　　已经在牢房里溜达了一圈的赫泠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脚朝他们走去，“是我对他们说，除了管理局快要灭亡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其他的事情都不需要告诉我的。”

　　“知道了。”显允看着赫泠那一副“老子怎么开心怎么来”的样子，不经意间翻了个白眼儿，真是替管理局感到悲哀，他抿了抿嘴，继而转头对云瑜说道：“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告诉我。”